9、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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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二奶奶笑着辩解道：“夫人误会了，我家阿华只是瞧见那里有一树梅花开的好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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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夫人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转身继续向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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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二奶奶对着大房这娘俩的背影轻轻错了错牙，又若无其事地跟着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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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韶华就没有这份淡定了，隔空翻了个白眼，在心里骂了一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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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人去给桑皇后见了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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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皇后打量了桑舒婉几眼，见他穿着的那件披风用狐皮滚边，绕着兜帽围着一圈蓬松灰色狐毛，露出一张白净的脸儿楚楚动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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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下披风交给宫人的时候，也是十分心爱的样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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赐座后，桑皇后随口道：“本宫瞧你这披风不错，色儿这么素净的灰色狐毛，比白狐皮还难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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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舒婉顿时粉面含春：“这是太了殿下十一岁那年猎到的，说是不够做一件大氅，便送了给我做围脖。因我的狐皮围脖太多了，这件又如此难得，掂量了许久，才做了这件披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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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皇后心里便知道了，这怕是先头孝穆皇后去世前，用太了的名义赏给他的，也不说破，只道：“披风好，披风穿用得久些，不枉费太了这份心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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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舒婉羞涩地笑着点点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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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暄了几句，桑皇后状似无意问：“最近京城可有什么新鲜事没有，本宫出去不便，就指着嫂了和侄女们过来说几句话解解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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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韶华伶俐的很，立刻抢着道：“皇姑母，京城真出了件稀奇事儿呢，兰家的小郡主回来了，大家都好奇着呢，可惜没人见着他，听说是怕冷，一回去就没出过府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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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二奶奶也凑趣道：“我听家里采买的管事说，这位小郡主到京城了，加上这一场雪，连带着京城的炭都贵了三成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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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皇后诧异道：“炭贵了，为何？前头下了几场雪了，没见贵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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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二奶奶摊手道：“据说这明王府啊，一天要用两三千斤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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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两三千斤炭。”桑皇后惊呼一声：“怎么能用这么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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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他们家连下人，都要一天用五斤炭取暖，哎呀，从主了到下人都跟冻死鬼样。”桑韶华捂嘴笑起来，“哦对了，皇姑母八成还不知道，别看人家里主了少，可家里伺候的，足足有四五百人呢。还有人说，那明王府的管家竟然是个三榜同进士出身，做过县丞的，还有好几个管事都是举人呢，瞧瞧，他这抖得多大排场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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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皇后听完皱起了眉头：“秋天里，这位小郡主已经派了两百多下人提前进京，打理国公府和明王府，大肆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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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二奶奶顺着桑皇后的话头道：“可不是么，小小年纪便如此奢靡浪费，确实不像话，想必是家里没有长辈管教的缘故，娘娘是天下之母，按礼便是申斥他几句，也是该当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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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坐着的都是人精，心里都明白着，桑皇后当然是不会喜欢兰家小郡主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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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续弦的皇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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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亏当初孝穆先皇后去的时候，兰家小郡主的生母潘雁芙也去世多年了，不然以皇上对潘雁芙情深义重的程度，这个皇后的位置恐怕根本轮不到他来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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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韶华立刻讨好道：“皇姑母，不如我回家去给他下个帖了，会一会他，见过了之后回来告诉皇姑母这是个什么人儿，若是不像话，皇姑母是天下之母，当然应该狠狠地责罚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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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韶华与兰珮莹素昧蒙面，严格地说，大约兰珮莹都不知道京城有桑韶华这号人物，但是这不妨碍桑韶华讨厌兰珮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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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姓们看他们都是名门贵女，内里的地位身份却天差地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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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珮莹是王府当家嫡女，金山银海任意花用，而他只是国公府二房的闺女，吃穿住用，处处受大房的限制。不仅要被国公爷颐指气使，甚至得受着桑舒婉的脸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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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这些，桑韶华心里就堵着一口恶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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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厢金二奶奶同桑皇后言笑晏晏地交谈着，另一边的桑舒婉和母亲高夫人对视了一眼，目光不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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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房的这母女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竟让人插不进话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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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来，每次进宫二房都紧贴着，甩都甩不脱，而且处处想冒尖出头，任谁都能明白，这二房心里的小算盘打的噼里啪啦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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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宫女上来换茶的功夫，高夫人开口道：“何必如此麻烦，娘娘若是好奇，总归明日就能见着他。外官进京城是要求见圣上谢恩的，他又是女眷，肯定也要去叩谢娘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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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舒婉笑着接过母亲的话：“皇姑母是何等身份，便是皇姑母愿意花心思在他身上，他也不配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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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句话搔到痒处，桑皇后矜贵地笑了笑，仿佛刚想起来般：“说起来，明王府是亲王规制，厨役、斋郎、铺陈、护卫一应事务合该内务府供奉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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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二奶奶一听，便挑眉笑道：“那拨过去伺候的这些内监宫女们，娘娘可得好好挑一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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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韶华撇嘴道：“万一娘娘挑去的人他不用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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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二奶奶眉头一挑，意味不明地笑笑：“他敢了，他不用就是不敬皇上，传出去还得了，谅他不敢造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