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卑微偏执学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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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清薏入院的第二天晚上时母和时父就接连赶到，他们只在门外看了时清薏几眼还是在她睡着的时段里，时父不善言辞只是眼眶通红，手指一点一点在玻璃上收紧。</p>

最后求着姜知意：“公司我能不要，三年前都是我的错，求你 ，放过清薏吧。”</p>

这个年近五十的男人，一生风光，晚年失意，一生只有那么一个女儿，哪怕以前工作忙也是从小宠到大的，什么时候让她受过这种委屈？</p>

可现在她安安静静的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生死不知，父母不知踪迹不知安全，瘦的几乎要脱了人形，他们怎么能不伤心？</p>

姜知意把手指抵在唇边，眉头微蹙：“声音小一点，别吵到她休息。”</p>

顿了顿，她病态地笑了笑：“三年前，您可不是这么说的？”</p>

那时候是她这一生最痛苦的时候，车祸，残疾，毁容 ，喜欢的人远走他乡，那个人的父亲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的痛苦说，离她远点。</p>

真是噩梦一样的过去啊，她只是想留住一个人，为什么会这么难呢？以前一无所有所以任人宰割，可现在不一样了啊，她明明什么都有了，为什么还是不能把握住心上人的手呢？</p>

她明明真的很努力、很努力了——</p>

她推着轮椅打算进去，想着没关系的，清薏确实是瘦了很多，等回家她就给她好好补补，工作时间再挤压一点，陪着她的时间再多一点——</p>

“你以为她在国外三年就过的很好吗？”时母突然冲上来堵住她的路，女人端庄又秀丽，眼底盈满泪光，在她身边不远处，一个身穿黑色衬衫的短发女人靠着门扉，隐隐护佑在她身边。</p>

姜知意自己是个残疾，身边保护的人格外的多，有人拦住时母，姜知意倒是顿了一下，极慢的抬起眼，她眸色极沉，像是一滩凝固的水，眼睫却颤的极快。</p>

“什么意思？”</p>

她突然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p>

“她在国外治了三年的手，再也不能画画了——”时母的声音沙哑，姜知意好像没听明白似的呆了很久才问：“你说什么？”</p>

但其实根本不需要复述，她每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p>

她猛地回过头去，病床上虚弱且削瘦的女人闭着眼，似乎在睡梦中也蹙着眉，外露的手腕缠满了厚厚的白纱。</p>

她脑子里想是有什么在裂开，无端想起不久前的那场意外，鲜红的血迹和三年前那场车祸的血迹融合在一起。</p>

时隔三年，她终于敢去直视那场车祸，行车记录仪在时父那里，也许是为了报复，被当作礼物送到了姜知意面前。</p>

关于那场车祸的记忆从来都是血肉模糊，三年，一千多个日日夜夜她噩梦缠身，终于能够窥见时光中的真相。</p>

轰鸣的车声，破碎的玻璃，时清薏确实是推了她一下的，却是为她挡开飞溅而来的玻璃，因为那一下，她确实被推偏开来，玻璃碎片划过了她眼角和额头，致使她毁容。</p>

她依然记得时清薏推了她，而后眼中满是鲜血，无边无际的血腥让她看不清任何东西，所以从来不知道，时清薏为她挡下那一下导致玻璃扎进了她的手腕。</p>

如果时清薏没有替她挡下那一片玻璃，划过的就是她的脖颈，她用自己画画的手，救了她一命。</p>

姜知意突然觉得身上很冷，冷的牙齿都开始战栗。</p>

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不是的、不是的，明明早就隐隐清楚的，她怎么可能让自己去死？</p>

莫名的恐慌让她连发出声音都显得困难，只能发出模糊不清的音节，腥甜在她咽喉中蔓延，让她颤栗的如同婴孩。</p>

这天夜里她彻夜守在时清薏的病房外面，来查房的医生把身体检查报告给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她伤口很深，按你说的只是意外我总觉得不太可能，你们家属要好好看看，万一病人是......”</p>

剩下的话没有说完，那个本就宛若惊弓之鸟的病人家属脊背一下子颤抖起来。</p>

姜知意甚至不知道要不要感激家里装了监控，她连夜翻了监控出来看，翻倒的画架纷乱的颜料和破碎的玻璃，那个人衣衫单薄的枯坐在一片狼藉之中，背影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p>

因为轮椅的遮挡，她始终没有看见时清薏的动作，只有她推倒画架，时清薏过去抢画被砸到，而后她摸索的着在玻璃碎片中救起画布，鲜血随着颜料一同蜿蜒，刺痛了她的眼睛。</p>

她看了一个晚上，无数次暂停，都不曾真正想清楚，到底是意外，还是时清薏是真的不想再活下去。</p>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不肯留在自己身边呢？</p>

后来她翻开病历，或许是因为长久的不见天日不与人接触，她的身体情况不容乐观，差到了一定地步。</p>

“清薏......”在外面强势如姜知意只能在深夜抱紧自己，从喉咙里轻声喊那个名字。</p>

她是怎么把自己那么喜欢，那么珍惜，舍不得她受一点伤的女孩子，恨不得一辈子对她好，把最好的一切都拱手放到她眼前的女孩子，逼到了这个地步的？</p>

她是不是，应该放她自由？</p>

可是一想到失去时清薏的可能，她的心就像在被人一刀一刀的凌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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