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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是,据溪隐村村民口述,陈疯子在村里疯了接近二十年,村民们又不可能时常施舍他,他是怎么活下来的?
叶黎走到臭气熏天的檐下,试探性询问道:“陈大叔,你好,我叫叶黎。”
陈疯子抬手拨开额前的头发,偏过头来看了一眼,接着疯疯癫癫地笑起来,露出一口漆黑的牙齿,却一个字也不说。
叶黎耐心道:“陈大叔,我想向你询问一下陶鸿,你能和我说一下吗?”
陈疯子忽然就不笑了。他抬手梳理头发,并且站起身拍掉衣服上的灰尘与污垢,接着吐词清晰地说道:“你要问陶鸿吗?先进屋里坐。”
他说着,竟然还做出“请”的姿势,转身往屋里走。
仿佛陶鸿这个名字具备奇特的魔力,陈疯子听到这个名字就变得正常了。
叶黎忍着屋里的恶臭打量,发现木屋很多地方都已经腐化,尤其是其中一根梁,裂开了一半。这间破破烂烂的房子,不管什么时候崩塌都不足为奇。
叶黎看到灶头的大锅里还残留着煮糊了的麦子,屋子的角落里也还安静放着一大袋麦子和一桶菜籽油。
当地村民大多生活艰苦,当然没人会送他这么多麦子和油。
叶黎看到油桶边的农具,便知道这些麦子和菜籽油都是陈疯子自己种植出来的,不然他也不可能活这么多年。
问题是,一个知道耕作,知道煮饭,知道储粮的人,真的会是一个疯子吗?
屋子里唯一还算陈设的东西,就是铺在地上的一块板子。板子上铺了谷草,放了一张破烂不堪的棉絮,大概就成了陈疯子的床。
陈疯子已经席地坐好,并且做出“请”的姿势,叶黎只好也蹲坐在地上。
陈疯子慢条斯理问道:“你想知道陶鸿的什么事情?”
叶黎道:“与陶鸿有关的任何事情都行。”
陈疯子忽然露出无比悲伤的神色,他的眼里甚至有眼泪流出。他一边抽泣一边说道:“陶鸿是一个可怜的孩子,他是早产儿,妊娠期不到九个月就分娩出世。他和其他婴儿不一样,出生却不哭,就算使劲打他屁股也不哭。他从小体弱,快两岁时才学会独立走路,快到三岁时才学会说话,而且说话结巴,吐词不清。他七岁就学着下地做农活,砍柴,经常做不好被他母亲打。呜哇——陶鸿、可怜的孩子、呜哇——”
陈疯子说到这里,忽然放声大哭起来。
叶黎不仅有认真听,并且在陈疯子说话之前,就偷偷开启了手机的录音功能。
这会陈疯子大哭,叶黎就耐心等着。
陈疯子哭了好几分钟,终于不哭了。叶黎的衣服兜里有卫生纸,就递给他擦眼泪。
陈疯子盯着白生生的卫生纸,竟又有些抽泣。他无比悲伤地说道:“陶鸿这孩子很善良,总是送柴给我,有时候我累了,动不了了,他还帮我耕地,收麦。他是一个很乖巧的好孩子,其他人却欺负他。他九岁的时候去镇上的小学念过书,学校的学生都欺负他,并且把他推进水沟里摔断了手,他却连一滴眼泪都不流。手断了,这得有多痛?他为什么不哭?哭出来不就好了吗?”
叶黎见陈疯子又要癫狂大哭,连忙递卫生纸过去。
陈疯子红着眼道:“陶鸿没有朋友,只能和山林鸟兽为伴。他经常独自一人上村后的大山,被别人视作异类。他们都说山上有诅咒,陶鸿是灾星,会给村子带来灾难。他们想把陶鸿和他母亲都赶出村子,幸好有林绍河一家人出面庇护,他们母子才能留下。可是这孩子可怜啊,他才满十岁,他母亲就莫名染上急性的过敏症,村里没有医生,没有药,没人知道怎么办,她就被简单的过敏症哽死了。”
叶黎惊讶道:“哽死了?”
陈疯子道:“过敏症并不仅仅引起体表浮肿,也可能引起体内肿胀。她的运气不好,恰好喉咙气管肿胀,引起窒息,最后被哽死了。”
叶黎越发惊讶,这是连他都不知道东西,陈疯子怎会知道?仔细想来,“妊娠”、“分娩”等词汇一般是医生才说的,寻常人都说“怀孕”或“生孩子”,不会用这么专业的术语。
莫非陈疯子在发疯之前是一个医生?
叶黎忍不住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
陈疯子歪着脑袋疑惑道:“我怎么知道的?你知道我怎么知道的吗?”
叶黎见他好像又要发疯了,连忙改口道:“你继续说陶鸿吧。”
陈疯子悲伤道:“陶鸿的母亲死后,尸体被他独自一人带到河边火化,只留了一盒骨灰。他变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在村里遭人嫌弃,冷了饿了都没人关心。幸好同村的林海鸥小姑娘愿意和他说话,陪他一起上山打猎,就是我们村后的大山。他们一直偷偷摸摸的,所以没人知道他们上过那座被诅咒的大山。后来林海鸥要上高中,很久才回来一次,陶鸿变得更加孤独,只和我以及林家的人说话。现在林海鸥上大学了,回来的时间更少,但她和陶鸿反而变得更亲密了。”
叶黎问:“有多亲密?”
陈疯子用两只手比划出“羞羞”的手势,接着也露出宛如小孩子的笑颜,开心道:“他们要结婚了!”
叶黎皱眉思索,知道陈疯子很可能是看到陶鸿和林海鸥偷偷约会,方才猜测他们要结婚了。可是这种发生事情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且不说年龄的问题。陶鸿无父无母,没钱没本事,林海鸥却是大学生,被全村人看好。林绍河和周小萍怎么可能同意他们的婚事?
叶黎问出的信息已经足够多,但他没打算走,而是继续问道:“你还知道其他事情吗?”
陈疯子忽然露出非常惊恐的神色,双目翻白,抬手指着前面,大喊道:“鬼!鬼啊!”
叶黎回头看了一眼,陶鸿和林海鸥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门口。林海鸥和上次一样,看到叶黎就立刻遮住胸前的狼牙吊坠。
陶鸿扛着一捆柴,微笑着说道:“陈叔,是我,陶鸿,不是鬼。”
陈疯子双手抱住脑袋,用面门使劲撞击地板,嘴里依旧仓皇大喊道:“鬼啊!鬼啊!”
陶鸿快步冲上来阻止陈疯子自残,转过头冷声对叶黎说道:“你怎么还在我们村里?”
叶黎不太敢和陶鸿说话,怕错误举动导致恶念之花绽放,便起身微笑道:“我现在就走。”
叶黎快步出门,林海鸥厉声道:“等等!”
叶黎问:“林海鸥姑娘,有事吗?”
林海鸥看了一眼屋里,蹙着眉说道:“我有必要找你聊聊。”
叶黎点头道:“好的。”
林海鸥道:“我们先换个地方。”
她对屋里的陶鸿打了一个招呼,便大步往村后的方向走。
叶黎往屋里看了一眼,见陈疯子没再继续发疯,也快步跟上。
两人走到村后的山脚下。林海鸥的面容忽然变得冷酷。她质问道:“为什么!”
叶黎不解道:“什么为什么?”
林海鸥的眼睛忽然变得有点湿润。她从衣服兜里掏出一个屏幕几乎粉碎的手机,尖声大吼道:“为什么!!”
叶黎的双瞳陡然一收,因为他从手机的外壳与颜色已经认出了手机的主人——桃桃。
这个手机里有林海鸥的裸照,她这时用逼问的姿态拿出这个手机,无疑证明她已经看到手机里的裸照,并且猜到沈星暮与叶黎叫人偷拍了她。
可是这个手机怎么会出现在她手上?
叶黎的头皮一阵发麻,连忙解释道:“林海鸥姑娘,事情不是你想的这个样子。你听我说,我们只是想看你的手臂,无心毁你清白。”
林海鸥咬牙脱下外套,挽起里衣的衣袖,忍着眼泪说道:“这就是我的手臂,你想看我就让你看,我求你看够了就快点离开我们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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