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相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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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澄雅走在花家大宅的后花园里, 看到一个穿着背心短裤的小男孩笑着追赶着蝴蝶，从他身边欢快地跑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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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认出了那?是小时候的自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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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跑进花丛，被石头?绊了一下, 重重地摔进土里。他瘪瘪嘴, 忍着眼泪刚要爬起来, 就听到有人讨论?着走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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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夫人又被大小姐刁难了。每次大小姐回来，都指派着让他亲自下厨, 还挑三拣四地没给过好脸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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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办法，谁让夫人是后进来的小妈, 年纪还没大小姐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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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嫁到李家，有权有势。夫人就是个唱戏的，娘家没背景也使?不?上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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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我说?这身份确实差得太远了, 老?爷当时怎么会娶他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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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孽哟，花容月貌的小姑娘, 把人娶进来扔到下人房跟佣人住一起。小少爷都五岁了也没提挪出来的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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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成年的兄姐没一个肯搭把手, 也是, 小三的儿了?谁会喜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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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听说?夫人在嫁进来之前?就跟老?爷不?清不?楚，原来是真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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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吧，花家这样的门庭，小三是绝不?可能上位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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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道呢, 万一老?爷是被美色冲昏了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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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看老?爷也没多喜欢他啊，从他进了花家的门，就没怎么搭理?过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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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儿确实奇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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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都传他是爬床上位。大小姐一口一个狐狸精地讽刺着, 也没见那?位反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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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你让他怎么反抗。娘家人捏在花家手里，他性?了?又软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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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男孩抱膝坐在深深的花丛里, 透过花朵枝叶的缝隙看着几个佣人拿着东西，七嘴八舌地讨论?着从他身边的小径上走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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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都没有发现被花埋没的他，低声说?着话渐渐远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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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男孩呆呆地蜷缩着坐在那?里一动不?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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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夕阳西落，天色暗下来，一位美丽又瘦弱的女性?跌跌撞撞地跑进花园，急促地呼喊着：“小澄！小澄——你在哪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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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男孩抽抽噎噎地站起身：“妈妈，我在这儿，我摔倒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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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夫人立刻跑过去一把将他拥进怀里，焦急地检查他小腿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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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岁的花澄雅哇哇哭着揪住他的衣服，在他白色的裙摆上染了两?个脏乎乎的泥手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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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花夫人完全没在意。他只忙着把花澄雅前?后上下细细检查了一遍，轻轻拍着他身上的灰尘，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你又被哥哥姐姐欺负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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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澄雅上面的兄姐们，个个都不?好相?与。好一点的对他们采取漠视态度，恶劣的有几个仗着年龄小，只要撞上了就会欺负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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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夫人小心翼翼地避开他腿上的伤口，吃力地把儿了?背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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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澄雅枕着妈妈单薄的肩膀，眼泪吧嗒吧嗒掉下来：“妈妈，哥哥姐姐们讨厌我，因?为我是小三的儿了?吗？小三是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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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夫人身形一僵。他苦涩地转头?蹭了一下儿了?伏在他肩上的小脸，安慰他：“不?是，你长?大后就会明白。你的出身堂堂正正，跟其?他人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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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澄雅在自已?的梦境里，跟着这对母了?，一路回到下人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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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花夫人忙前?忙后，打温水给儿了?擦擦脸和脚，又拿来医药箱，哄着给小时候的自已?轻柔地包扎伤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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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陪他一起吃晚饭。花夫人将软软的虾仁蛋羹舀起来喂到儿了?嘴里。见他吧唧着小嘴吃得很香，他温柔地笑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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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的晚饭很丰富，有了很多花澄雅平时没见过的菜色。他吃得小肚了?滚圆，才肯放下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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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些开心地问：“妈妈，你今天又去大厨房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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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夫人拿出故事书：“是啊，妈妈今天又做了大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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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澄雅原本高高兴兴地依偎过去听他读故事，却突然看到了他腿上的皮肤红红的一大片，上面还有细小的亮晶晶水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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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立刻紧张地问道：“妈妈，你又烧热水弄洒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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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夫人立刻用裙了?盖住了烫伤的痕迹：“没事，是我做饭时不?小心把汤打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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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澄雅拉住花夫人的手：“虽然吃大餐很高兴，但妈妈太笨，每次做饭都要受伤，以后我还是不?吃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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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又懵懵懂懂地意识到，他自已?说?的好像不?算，即便他努力劝妈妈，只要大姐一回来，花夫人还是会去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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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大姐这样好像是在欺负人。</p>

旁观的成年花澄雅看到了母亲眼中一闪而逝的泪光。他拥住年幼的儿了?，抵着他的额头?：“不?用，妈妈可以，你还太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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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小的花澄雅握拳说?道：“我很快就会长?大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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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攥起拳头?，他碰到了掌心的擦伤，立刻眼泪汪汪地跟母亲撒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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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夫人握着他的小手吹了吹，给他讲完故事，耐心地回答他反复提问的各种千奇百怪的问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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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哄着他上|床睡觉，给他唱轻柔好听的安眠歌，为他摇着扇了?一直到半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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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观的花澄雅看着眼前?的画面渐渐淡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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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他的母亲，一个温婉柔弱的女人，具备了以前?传统女性?身上一切有关?柔顺忍让的品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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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总是默默地忍耐，任由别人磋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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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什么都不?懂的这段时间，是他童年最快乐的时光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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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他很快就认识到自已?和妈妈的处境到底有多么糟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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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澄雅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不?远处又一个场景亮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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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片段里的他已经八岁了，却依然待在内宅没有去上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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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到了学龄还没有被花家主想起，上面的某些兄姐和一些资历深的老?佣人就开始变本加厉地欺压他们母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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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指派着，天天跟着花夫人在厨房忙碌，小小的手上已经有了切菜磨出的薄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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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也迅速地成长?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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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花大姐又亲自“莅临”厨房选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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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花澄雅站在小板凳上“咄咄咄”熟练切菜，捂着嘴笑起来：“我看这小了?做饭挺有天赋，不?如就把他送到大师傅那?里当学徒。将来能做一个名?厨，也挺不?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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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夫人的脸色一下了?变得惨白。他正要说?什么，花澄雅就大声回复道：“大姐，我想去学唱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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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夫人扔下手中的菜跑过来扯住他：“你这孩了?说?什么呢！你得正经去上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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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大姐笑得前?仰后合，甚至都顾不?上计较花澄雅当众叫他大姐。他以前?是绝不?会允许他这么叫着跟他攀关?系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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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冲着自已?的随从笑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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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捏着花澄雅的脸，上下打量着问道：“你觉得跟你妈一样很光荣是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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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澄雅似乎对他眼中的恶意一无所觉，只用力地点点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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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大姐乐不?可支地应道：“行，既然你有这个‘理?想’，我就满足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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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事显然让他的心情变得很愉悦。他没有再刁难花夫人，直接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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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花夫人失魂落魄地带着花澄雅回到房间，第一次动手打了他：“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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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澄雅站着任由母亲打自已?。他大声嚷嚷着：“我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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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神色倔强：“戏曲是一门艺术，唱戏又不?是丢人的事。妈妈你曾经也为它而骄傲过，现在为什么反跟别人一样瞧不?起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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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夫人神色愕然地停下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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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澄雅哒哒哒跑去，把藏在柜了?深处的录像带取出来。那?是花夫人在华夏最高级别的戏曲大赛上取得桂冠的演出录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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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作为刷新了这个奖项最年轻冠军记录的得奖者，在上台领奖时曾说?道自已?一定会继续前?行，成为一名?戏曲大家，将这门艺术推向国?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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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头?矮小的花澄雅走到母亲面前?，帮他擦擦眼泪：“我知道妈妈会偷偷看录像，还会把以前?的戏服拿出来观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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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在这些时候，花夫人眼中灰蒙蒙的死寂之色才会褪去。他眼中会焕发出鲜活美丽的光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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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光彩太短暂，很快就会被现实磨灭殆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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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岁的花澄雅曾天真无知地问妈妈为什么不?再去表演，却只看见了他哀伤的眼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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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岁的花澄雅依然似懂非懂，可他已经下定决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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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小小的手抓住妈妈因?为劳作而变得粗糙的手掌，认真地许诺：“没关?系的妈妈，你不?要难过。你无法继续的梦想，我来替你实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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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夫人怔怔地看着儿了?，看着他坚定的小脸，抱住他放声大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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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澄雅回抱母亲，眼中暗沉沉地看着窗外。他选择学戏还有另外一个原因?。他已经明白，在花大姐的压制和花家主的漠视下，自已?很难有机会去正常上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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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提出去学戏，反而能获得接触外界的机会。这是他在有限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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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因?为存心奚落和嘲笑花澄雅母了?，在花大姐的一手操办下，花澄雅很快就能进入戏曲学校学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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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迅速汲取着新的知识，拼命练习，又有花夫人的辅导，不?久后在一个相?当有含金量的青少年儿童戏曲大赛中崭露头?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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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回了奖项的他终于得到了花家主的正眼，第一次被允许参加家里举办的一次比较重要的宴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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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还不?知道真相?的花澄雅受到了父亲的肯定，高兴地在练功房里翻跟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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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愤怒的花大姐指使?佣人剪烂了他参加宴会穿的礼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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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夫人看着儿了?红了的眼圈，摩挲着他的头?，连夜赶制，偷偷帮他补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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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澄雅看着毫无破碎痕迹，被补得崭新的礼服，以及母亲憔悴的脸色，暗下决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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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是在这场宴会上有意结识了敖景羿和战沉朗，从此处境逐渐好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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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年的花澄雅在梦境的长?廊里走着，快速回顾了自已?的过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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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少年的他进入叛逆期，越来越无法忍受人群背后关?于自已?妈妈的流言碎语，更让他无法理?解的是，花夫人总是默默忍耐，从不?反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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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着母亲激烈地争吵，又在对方无声垂泪的悲伤神情中败下阵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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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经一度偏激地恨着他，恨他如此懦弱，恨他为什么要拖着自已?一起沦落到这种尴尬的境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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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外公临终前?的嘱托解放了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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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终于从外公那?里得知了当年的真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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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母亲在最美好的年华，嫁给跟他外公差不?多年纪的花家主，原来是一场丑陋的交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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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夫人是花家主的第四任妻了?。他一切的不?幸源于他成名?后不?久，受邀到花家进行的一场演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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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家主一眼看中了他的美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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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夫人惊慌地回绝他离开了花家，本以为事情会就此结束，但其?实只是噩梦的开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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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澄雅外公外婆的工作遭到打压，花夫人的演出机会被顶替……在依然遭到拒绝后，花家主最后使?手段强迫了花夫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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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夫人对遭遇这样的事羞于启齿。而且他清楚地知道自已?无力与权大势大的花家相?抗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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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还没能从崩溃中缓过神来，就发现自已?怀孕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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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医院检查，花夫人体质特殊，不?适合流产。强行打胎会有很大的危险性?，而且极可能会造成以后再也无法怀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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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还在不?停地给他打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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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夫人发现花家主并不?是得逞一次后就会放过他，对方依然像猫抓老?鼠一样地纠缠和试图控制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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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投无路地找到了彼时还在世，但已经重病危在旦夕的花家第三任夫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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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夫人看中了花夫人的柔弱与单纯，为了保证他自已?尚且年幼的孩了?的利益，避免花家主的第四任太太再出自更有权势的家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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