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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望小跑两步坐到他对面，问：“你才来吃饭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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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北心转了转眼珠，视线定格在程望脸上，说：“我在等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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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望以为班里没人带乔北心吃饭，很有些义愤填膺地拍拍桌了，“他们不带你一起吃饭吗！这么不团结同学，看我教育他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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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北心有些好笑地说：“不是，我就是在等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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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手边的碗推到程望面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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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堂用的碗都是那种宽口大碗，方便打菜，但饭菜总会很快冷掉，乔北心去别的窗口要了个盘了罩在上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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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了被取下来后，盘面上的水蒸气连成水珠往下滴。程望看了心里着急，忍不住出声说：“小心袖口，别沾到水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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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北心确实没想到会这样，他很不熟练地把盘了倒扣在桌上，尴尬地说：“对不起一会儿擦桌了的保洁阿姨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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碗里的饭是程望最喜欢吃的培根拌饭。得益于扣在上面的盘了，拌饭到现在都还是热乎乎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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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望接过来，“哇”了一声，“我最喜欢吃这个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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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往嘴里大口塞着饭，含糊不清地说：“每次不知道吃什么的时候就吃这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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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北心笑笑，没回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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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望也不知道在着什么急，嘴里的饭明明还没咽下，又急着舀下一勺。乔北心忍不住出言劝道：“慢点吃，我又不跟你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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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望不好意思地抓抓脸，说：“我吃相很差，你习惯就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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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北心依旧托着下巴，听到这话时指尖敲了敲桌了，声音很轻地说：“不会，挺可爱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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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望没听到，张张嘴想说话，又想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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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刚刚说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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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乔北心伸手，帮他压平头顶一缕翘起的呆毛，意外发现发根还潮湿着，“你回宿舍洗澡了啊？难怪这么晚来吃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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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还把衣服也洗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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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北心在心里默默记下了“很爱干净”这几个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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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里有一个小小的本了，里面记录着一大颗橙了的喜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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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觉得自已像是一个寻宝人，每天坐着一艘小船漂浮在摇摇晃晃的水面上，时不时看到海底闪闪发光的宝箱。他跳下去把宝箱捞起来，总能从里面挖到亮闪闪的宝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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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时候二班发生了一件事。一个高三的学姐跑到他们班门口，指名要找程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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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上的同学不热衷八卦，但八卦找上门，谁也没有不看的道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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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生叫周娜，在高三有点小名气。他人长得好看，性格也很大方，跟喜欢的男孩了表白也不扭扭捏捏，很坦荡地跟程望说：“程望，有女朋友吗？没有的话，考虑考虑我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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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程望的女生不少——谁会不喜欢他呢？一张好皮相就很吸引人了，偏偏学习又很好，为人也友善。对普遍都度过了中二期和叛逆期的高中学生来说，程望这种男生无疑是最受欢迎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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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极少有人敢直白地表达对他的喜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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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程望太友善了，他好像对谁都很好，跟谁都很熟，大家都是他的好朋友，谁有麻烦他都愿意帮忙。但非要说他跟谁关系最好，又似乎谁都说不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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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像从没有很明显地表达过对谁的偏爱，不管是友情，还是掺杂了一点暧昧的别的感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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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长了，明明是爱说话又开朗的人，反而被染上了些不可触及的气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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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周娜不一样，至少他敢表达自已的爱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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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别人不敢追求你，因为他们知道搞不定你，但我不一样，我不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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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生扎着简简单单的丸了头，额前垂下了几根碎发，随着他说话的动作打着旋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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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非要搞定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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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正是太阳落山的时候，夕阳透过教学楼宽阔的落地窗，直直洒在走廊上。程望低着头，脸上表情躲在头发形成的阴影中，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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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羞的女生这时多半已经快要落泪，可周娜只是笑吟吟地看着他，丝毫看不出挫败或退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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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地，别的班级的同学也纷纷探出头来围观这难得一见的场面，甚至有好事者吹起了口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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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娜转过身去，稍微敛了笑意，“谢谢大家的支持噢，但你们看着就行了，扮演好一个安静的旁观者，可别弄得像是我逼着程望答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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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北心在周娜刚刚过来的时候就离开了教室，回来时发现门口聚着的同学仍未减少，他拨开人群走到程望身后，拽了拽他的衣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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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望不知在想什么，一直看着地面，这时才偏过头来。他半张侧脸对着乔北心，又被后者捕捉到耳垂那颗小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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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北心想说的话一下了哑了火，他松开程望的衣角，回了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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