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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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放学时，乔北心依然和程望一起离开学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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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校门口时，乔北心开口问道：“对了，这两天一直忘了问你，你的字练得怎么样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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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望：“……这不能一蹴而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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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北心静静看着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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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望心虚地躲开他的视线，“我、我明天就开始继续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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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北心：“明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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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望哭丧着脸，仍然没有放弃试图明日复明日的行为，“今天还有好多作业要做啊！晚自习老师又在讲课，我都没来得及做作业。这么多的作业，我写完都多晚了，哪里还有时间写字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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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北心微微摇头，叹了口气，说：“好吧。”又问道：“说起这个，你平时都几点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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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们这个年纪的男生里，程望的睡觉时间可以说是出奇得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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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本是写完作业就睡了，一般过了11点半就困得不行了，”程望挠挠后脑勺，小声说，“就不写语文和英语作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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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秒后，他垮了肩膀，低声说：“现在你知道了，我不睡午觉不是因为不困不累……晚上睡得早也是因为实在扛不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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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北心蹙起眉头，伸手揉揉他的耳朵，“是不是压力太大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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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望摇头，“不是，我知道是为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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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快又打起精神，冲乔北心笑笑，“不过现在已经好多啦！而且我晚上能睡得很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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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程望告别后，乔北心去帮梁以蓝收拾东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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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些心不在焉，脑海里总是回想起程望从噩梦中惊醒的样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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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那本关于程望的本了里，“无忧无虑”的印象被划掉，想要改成别的，却迟迟落不下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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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不是因为下午的噩梦，这一晚，程望在梦里又回到了筒了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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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看程望每天趴在地上写字实在难看，某天夜里，王燕骂骂咧咧提回来一个矮脚桌。可能是捡的，也可能是找哪个情人要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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矮脚桌很破旧，上面还有几条刀刻过的划痕。但对程望来说，这已经是很奢侈的东西了。第二天一早，他就用抹布把矮脚桌仔仔细细擦了一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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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时间过去了太久，程望已经不记得为什么那天中午自已会趴在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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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还记得的，只有在散架的矮脚桌上醒来时，王燕漂亮又刻薄的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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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吵着要读书吗？现在又他.娘的在这偷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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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梦里没有疼痛，也没有挨骂或责骂，女人只是冷冷扫了他一眼。他嘴里叼着半根烟头，头顶的鸡蛋卷因为烫了太多次而发黄干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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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最终扔下一句“赔钱货”，就离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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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望的梦也到此结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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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没梦到的内容依然让他全身冒冷汗，甚至背上的皮肤都在隐隐作痛。程望瞪着眼睛，呆呆地盯着天花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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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八岁离开筒了楼后，他就再也没见过那个女人了。之后的这十年里，他过的生活与在筒了楼时完全不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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