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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玄度见到这紫色蟒蛇,脑子一灵,已将事情的前因后果想清楚了七八分。
估计是这宋轻舟觊觎宗主之位已久,奈何梅敬亭一心想将折梅宗传给自己的儿子梅开云,这才令宋轻舟起了歹心。
当日出现在寿宴上的黑袍男人显然与梅敬亭早有过节,因利益趋同,宋轻舟不知怎的就跟他联上手,两人里应外合,试图对梅敬亭不利。
宋轻舟说他有可能再也见不到梅敬亭了,不知梅敬亭可真有性命之忧?
谢玄度灵力只恢复了三四成,既要警惕眼前的一人一蛇,又挂心梅敬亭的安危,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
即便如此,谢玄度嘴上还是不饶人。
他道:“若你生得俊些,我还愿多看你两眼,可惜你非但不俊,心肠也坏得很,我不喜欢。你知不知这世上有条铁律,凡我不喜欢的人,多数要成为我的手下败将?”
“是不是因那张人凤生得俊些,你就同他交好,连自己的扇子都借给他用?”
听他提及相貌,宋轻舟就不免想起那个张人凤来,更忍不住咬牙切齿。
此人先是在寿宴上,用一头圆毛畜生让他丢了脸面;而后他去给谢玄度送行,张人凤在马车上,也不下来,就用谢玄度的那方墨骨折扇挑开帘子,居高临下地看向他。
他至今还记得张人凤那双细长的眼睛,一片冷漠,分明就是瞧他不起!
有什么好威风的?说到底不过一个苦行境人罢了。
谢玄度则完全不明白他好端端地怎就酸上张人凤了,更不明白他为何对张人凤这般痛恨。
不过他也懒得深究,只顺着话锋故意道:“比你,张人凤自然是强上太多。”
宋轻舟冷笑道:“明郎,且嘴硬罢,有你求我的时候,届时必要听你唤我一声‘好哥哥’。”
谢玄度手中折扇化作木剑,厉声道:“凭你也配?”
突然间,药庐中杀气四溢,紫色巨蟒咝咝吐起蛇信子。
他一剑削向宋轻舟的肩头,对方反应迅捷,横剑一挡,接下谢玄度这招。
上次那紫色巨蟒还得经主人的笛声
驱使才懂得行动,这回不知怎么,竟跟有了智慧与神识一般,趁着谢玄度与宋轻舟交手之际,张开嘴往谢玄度的头颅咬去!
谢玄度连退数步,心道,要想杀宋轻舟,需得解决了这碍事的畜生才行。
他那日在寿宴上,夺了那黑袍男人驭蛇用的竹萧,正好可以一用。谢玄度张开左手,竹萧浮现,他将萧抵于唇,吹出当日驭蛇的曲调。
那蟒蛇眼瞳俱是一缩,似乎在辨认着曲调的指示。
谢玄度心道:“就这样,乖一点。”
宋轻舟见他似要控制住这巨蟒,心下大惊,正要出剑打断,不料那巨蟒突然发狂,完全摆脱竹萧的控制,继续朝向谢玄度咬去。
谢玄度借着桌子一个翻滚,险险躲过巨蟒的獠牙。
好么,看来是上次回家以后再受了调/教,如今已不听这竹萧使唤了。
此计不成,转念间,谢玄度又生一计。
他用剑在自己食指指腹上一划,血液不断渗出,却未滴落在地,而是连成一条细长的红色血线。
血线如同延伸出来的一条短鞭,挑衅似的,在巨蟒的蛇信子上搔了一搔。
蟒蛇嗜血,即便是被炼化成妖兽,也改不了本性。一时间,巨蟒嘴里渗出津液,食指大动。
谢玄度嘻嘻一笑,“馋了?”
那巨蟒果真贪起他的血来,本能地追着那根血线游过去。粗壮有力的尾巴摆动起来,如秋风扫落叶般,将药庐中一众摆设、药柜扫得七零八落。
它追得紧,谢玄度跑得也快,手指牵着血线,始终就悬在它面前不远处。
宋轻舟本想趁乱送剑,刺伤谢玄度,哪料得这畜生不识人,只认血,教谢玄度勾引着,好几次尾巴都险些扫到他身上。
宋轻舟气急败坏,对那巨蟒道:“还不快退下!”
谢玄度跃至房梁,喘息之余还不忘讥笑宋轻舟:“你学几声犬吠,它或许还能听得懂。”
待巨蟒缠上房梁,谢玄度又跳下去,东窜西奔地来回折腾,药庐内一阵“砰棱咣当”,灰尘漫漫。
宋轻舟用剑作挡,躲避着巨蟒的行动,生怕一个不慎就会殃及到自己。不久,他听得
没了动静,定睛看去,那根用来作饵的血线逐渐收起。
谢玄度吮了吮自己淌血的指尖,左眼眼瞳已成浅金色。
他面对宋轻舟,沉声道:“现在,轮到你了。”
那巨蟒正盘踞在他身后的梁上,欲再次咬向谢玄度,蛇头向前一探,打了结的蛇身反而猛地紧缠在房梁上!
越挣扎,缠得就越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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