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给你一点宠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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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看。”</p>

“怕看久了，离开了之后又会想念？”洛轻云轻声问。</p>

谈墨伸手一阵乱摸，终于从沙发的缝隙里摸到一瓶还没开的啤酒，递到了洛轻云的面前。</p>

“咱们走一个……您来了银湾市我还没给您敬酒呢！”</p>

谈墨把啤酒瓶在桌子边上敲了许久，想要把瓶盖起开，但是醉酒之后的大脑总是无法掌握距离感，酒瓶在桌子边上晃了半天，就是没把瓶盖起开。</p>

洛轻云低着头，从他的角度正好看见谈墨发丝柔软的头顶。</p>

“洛队……帮个忙把瓶盖起开吧！”谈墨说。</p>

洛轻云靠到了谈墨的耳边，轻声说：“都醉成这个样子了还要喝吗？到底是要拧开瓶盖，还是拧开你的天灵盖？”</p>

“又是选择题？”谈墨把啤酒一扔，“这世上万千可能，都不是我们可以选的……就好比我无法选择不穿过那片爱德拉之海……你无法选择不成为融合者……我也没办法时空穿越……”</p>

洛轻云倾向谈墨，感觉到阴影越来越接近，谈墨向后靠着沙发椅背，洛轻云一手撑在谈墨的耳边，几乎笼罩在谈墨的身上。</p>

“穿越到哪里？”</p>

“穿越到你和缇丰交战的时候……那时候的我才刚学会用枪……”</p>

谈墨侧过了脸，他发觉洛轻云的脸颊就要贴在自己的脸上，他刚想要问“你干什么”，洛轻云另一只手拿过了被谈墨扔了的酒瓶，坐了回去。</p>

两人之间的距离又恢复了，谈墨竟然觉得有点冷，想要有什么来取暖。</p>

“谈副队，如果我把这瓶酒干了，你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洛轻云问。</p>

明明整个包厢里还有那么多人，可这世界却安静得只剩下他们俩。</p>

“好啊。”谈墨提起了精神看着对方。</p>

洛轻云被黑色手套束缚包裹着的手指抵在瓶盖的边缘，轻轻向上一弹，瓶盖就飞了出去，正好落在了谈墨的腿上。</p>

谈墨眯起了眼睛，看着洛轻云对着瓶口仰起了下巴，他起伏的喉结还有“咕嘟咕嘟”的声音，莫名让谈墨想到了子弹上膛的声响。</p>

那瓶酒很快就空瓶了，洛轻云把它很随意地放在了自己的身边，看向谈墨。</p>

“五年前你跟着我出第一次实习任务的时候，明明被爱德拉的花刺扎伤了，为什么拼了命也要在我面前装作不疼的样子？”</p>

虽然洛轻云早就站在谈墨的角度上猜想过了，可是比起去猜想一个人的心意，洛轻云更愿意得到一个准确的答案。</p>

“为什么……为什么啊……让我想一下，我都快忘了。”谈墨皱起了眉头。</p>

这么多年回想那一刻，他只觉得倔强的自己很好笑。</p>

有什么好忍的，忍不忍结局都一样。</p>

“对啊，你好好想想。”洛轻云不紧不慢地说。</p>

仿佛极致的耐心，只想要一个最真实的答案。</p>

“因为我怕你看出来了之后，对我同情，对我网开一面。那样的话……你在我心里神一样的地位就会彻底崩塌。”谈墨垂着眼，笑了起来，“你肯定不知道……在我们那届……那届学员里，你是全民偶像，哈哈哈哈……”</p>

回想起那个时候，自己特别喜欢和一堆人一起讨论洛轻云，不放过他的任何一场任务分析，真的好中二。</p>

“我不是神。”洛轻云说。</p>

“怎么不是神？神一般的颜值，神一般的能力，神一般被你的队员信任，神一样……绝杀那些开普勒生物……”谈墨摇晃着脑子，他自己都不确定自己说了什么。</p>

洛轻云扣住了谈墨的手腕，将他略微拉向自己。</p>

“那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你在我的心里也像神一样呢？”</p>

这是有生之年，谈墨听到的最不可思议也是最高级别的赞美。</p>

如果我在你的心里像神一样，我就会成为你的监察员，而不是离开。</p>

洛轻云低下了头，吻在了谈墨的食指上。</p>

它扣动扳机。</p>

它可以被一朵只有朝夕的小野花束缚。</p>

它是衰败也是重生。</p>

温暖柔和的触感并没有让谈墨觉得心旌动摇，相反当自己的指节嵌入洛轻云的唇缝之间，谈墨感觉到一种从未有过的不需要克制的表达。</p>

就像野花期待朝露，峭壁向往天空，他想要为他臣服。</p>

谈墨的手指勾起，试图收回来，可又有一种奇怪的不舍。</p>

但是洛轻云的唇却张开了，柔软的触感让谈墨的心脏无限膨胀，洛轻云咬住了他的手指。</p>

“嗯……”谈墨的血液奔涌，千军万马就要冲破那层细薄的血管。</p>

洛轻云的牙齿更加用力，不至于咬破谈墨的皮肤，却让他的骨骼体会到了一种微妙的力度。</p>

像是来势汹汹却又无可救药的侵蚀。</p>

洛轻云的舌尖轻微的顶了一下，将谈墨的食指送了出去。</p>

谈墨低着头，双手撑在洛轻云的两侧，大口呼吸着。</p>

“我只是咬了你一下，又没有吻你，为什么刚才不呼吸呢？”洛轻云轻声问。</p>

“因为……咬我的人是你啊。”贪墨歪了歪脑袋。</p>

他摇晃着就要站起来，但是喝了十七八瓶混酒的下场就是头晕目眩，他又跌坐了回去。</p>

“我带你回去。”</p>

洛轻云弯下腰，一手绕过了谈墨的后背，另一只手绕过了他的膝盖。</p>

“不用，我就在这里睡。”谈墨推了他一把，对方纹丝不动。</p>

紧接着他的身体就腾空了，脑袋歪进了洛轻云的怀里。</p>

洛轻云迈开腿，从横七竖八的“尸体”上迈过去，侧身走出了包厢。</p>

躺在沙发上的楚妤缓慢地睁开了一只眼睛，确定他们走远了之后，用力呼出一口气。</p>

“终于走了……都不敢喘气……”</p>

他们再不走，楚妤就要憋死自己了。</p>

ktv外的银湾市中心灯火通明，如同不夜城。</p>

五颜六色的灯光掠过谈墨的脸，因为刺眼，他皱了皱眉头，往洛轻云的怀里躲。</p>

夜风带着凉意来袭，谈墨的酒劲下去了一两成，人也清醒了一些。</p>

他的耳边是他从来没有听到过的心跳，沉稳坦然，鼻间是清新的洗衣液的味道以及灰塔办公室里咖啡的醇香。</p>

谈墨肩头一颤，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用力一个挣扎。</p>

洛轻云的臂力惊人，身型晃都没晃，轻松地把谈墨给捞了回来。</p>

当他们走过公交站台，一辆车停了下来，谈墨伸长了手臂，“放我下来！下来！那是可以回去的车！我自己回去！”</p>

“你看清楚，那是可以回去的车吗？”洛轻云还是抱着他没有动。</p>

谈墨伸长了脖子，眯起眼睛看了看。</p>

那是603，不是663。</p>

洛轻云垂着眼，看着他的头顶和耳廓，孩子气的很。</p>

“好吧，是我看错了，但是洛轻云——放我下来。”</p>

洛轻云弯下腰，放开了谈墨。</p>

谈墨走了两步，整个人就像踩在棉花上，脚下的地面起伏如同海面，就在他朝着一侧倒下的时候，洛轻云三两步跨过来，将谈墨揽住了。</p>

“谈墨，错过车和上错车，哪样更让你遗憾？”</p>

他的声音有着恰好的温度和清冷的质感，莫名的悦耳。</p>

“一个遗憾在当下，一个遗憾在终点。”谈墨想也不想就回答。</p>

“我是一辆豪车，你考虑一下。”洛轻云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笑意。</p>

谈墨扯了一下嘴角，“你可不是豪车……你是贼车。”</p>

“反正早晚都有遗憾，不如选我试试。”</p>

谈墨眯着眼睛看向被夜色朦胧了轮廓的洛轻云，开口问：“为什么？”</p>

“我不是神，而是被神抛弃的人。请你选我，就当做是神给我的一点宠爱。”</p>

洛轻云说。</p>

又是一辆车驶过，车灯的灯光掠过洛轻云的侧脸，仿佛将他击碎成一片又一片。</p>

“好啊……给你一点宠爱……”</p>

谈墨伸长了手，拽住了洛轻云的制服衣领，稳如泰山的洛轻云向前一个踉跄，露出诧异的表情，一把扣住了谈墨的后背，生怕他摔倒。</p>

谈墨眯着眼睛笑着，眼底折射着碎钻一般的光芒。</p>

如同朝阳穿透了黑夜，即将喷薄而出。</p>

他一点一点靠近洛轻云，洛轻云扣着谈墨后背的手下意识抓紧了他纤薄的T恤。</p>

作者有话要说：　　洛轻云：错过车，和上错车哪一个比较遗憾？</p>

谈墨：一个遗憾在过程，一个遗憾在终点。但你不需要跟车比。</p>

洛轻云：因为我是豪车？还是因为我是贼车？</p>

谈墨：你要相信，你是过程，也是终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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