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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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一面说着，就一面飞快地推开了门出来，奔向村前的树林。</p>

树林边上的空地，任嫣然正跟众人站在一处，看着雨后初晴的景象，而欢喜的村民朝着这个方向跑来，一来到他们面前就纷纷跪在了地上，朝着他们磕头：“多谢仙长！多谢仙子！”</p>

被瘟疫笼罩了一月之久的村子脱开了阴霾，他们人人都感觉得到。</p>

在过去的一个多月里，他们担惊受怕，根本没有办法正常生活，虽然现在还不能去看被隔离在旧村址的家人，但是他们已经对这些来自玄天剑派的仙长跟仙子信服了。</p>

他们在这里跪拜感激，等到应追出声遣他们散去，村民们才不舍地离开。</p>

沉寂的村子里重新有了欢声笑语，村民在恢复生机的田间劳作，小孩子在村里跑来跑去，而对任嫣然他们来说，后面才是关键。</p>

一行人休憩在旧村址的大屋里，随意地收拾出了干净地界来休息。</p>

时近正午，村民们准备了饭菜，不过修道之人不食人间烟火，只有高盛嘴馋，留下了一篮瓜果。</p>

被同门看的时候，高盛说道：“干嘛，偶尔吃一点没问题的。”</p>

任嫣然看他去切西瓜，受不了他的迪拜刀法，于是移开了目光，听应追说话：“——眼下虽然浊气清除了，但我们还要在这里守十二个时辰。”</p>

浊气在白日与夜间是不一样的，也许有些口子在白天封着，到了晚上才打开，他们还要留在这里警惕着，以免出其他问题。</p>

“麻烦。”世家派小头目低声抱怨，不过却没有多说什么。</p>

这个没什么危险的任务之所以会被排成丙级，就是因为麻烦，后面十二时辰可能还会出现一些预料不到的情况，为了有足够精力应对，众人便在这里稍作休息，恢复精神。</p>

应追去了乌棠处，查看那些青壮年身上的浊气清理情况，顺带同黑风村的这位巫医搞清楚任嫣然提出的那个问题。</p>

其他人打坐修行的时候，任嫣然则从自己的储物戒里摸出了一套话本，准备劳逸结合，放松心情。</p>

这一看起书来，时间就过得飞快，等到她放下话本的时候，天已经黑了。</p>

大概是看到他们在这里打坐，村民没有再送东西过来，他们又每人吃了一颗辟谷丹，算是饱腹。</p>

那些感染了浊气的青壮年虽服了玄天剑派的丹药，但还没有多大的起色，浊气为何不感染老弱妇孺的原因也尚不清楚，应追与乌棠交谈过后，感到事情可能比预想的要更复杂，回来以后就开始安排今天的守夜。</p>

在村子里守夜，分几个地点，除了在守着病人的两人以外，剩下九人分成两拨，分别守上夜和下夜。</p>

任嫣然被分在守上夜的人里，跟她一组的仍然是丁宇。</p>

两人分到的守夜地点在旧村址的入口处，这里可以看到旧村址尽头，也可以看到外面的林子跟新的村址。</p>

夜幕降临在十万大山之中，温度比白天要降低了许多，下弦月犹如弯弯的小舟，浮在起伏的山峦上。</p>

草丛间虫鸣幽幽，月光下，任嫣然跟丁师姐拿着剑在旧村址中夜巡，才走了一圈，远远看到墙角一根烧到一半的香。</p>

任嫣然：“……”</p>

这个山村之夜，见到这一幕实在是太诡异了，不过因着应追提过请神香的事，所以她猜到这应该就是了。</p>

大概是村里的人在浊气清除后忙起来，就忘了来个人把这香灭掉，她于是走了过去，弯腰伸手去拔起了香，顺手熄灭了，省得还有人被召唤过来。</p>

丁师姐走到一半，发现人没跟上来，一转头见任嫣然在一处矮墙下蹲着，于是叫她：“师妹，你在做什么？”</p>

“没什么，师姐。”任嫣然把灭掉的香随手插回原处，直起身来，“我把这请神香灭了，免得有人在我们把浊气清除干净以后还被召唤过来，白跑一趟。”</p>

“师妹细心。”丁宇笑了一笑，随手一指不远处，“我们去那里坐着吧。”</p>

“好。”任嫣然点头，拍了拍身上沾到的灰，走了过来。</p>

两人走向村头破碎的石桌前，丁师姐随手一挥，这积满灰尘的石桌石椅就重新变得干净起来，破碎的地方也重新并拢在一起，恢复了原状。</p>

任嫣然与她一起坐了下来，向四周张望，感到在地震之前，这旧村址的风景应当也不错。</p>

两人在这里只是这么枯坐，难免有些无聊，任嫣然注意到丁师姐的手指在她剑上轻轻敲击，目光也在周围无聊地扫视。</p>

她跟丁宇因为白日同行，亲近了几分，也听闻了她正在推演一门剑术，这几日大概正是关键，却难免也要离开宗门出来，于是便对她说道：“师姐推演剑术吧，我在这儿看着就行。”</p>

“唔。”丁宇的手指停了下来，显然被她这句话说得动了心，想了片刻说道，“那你看着，我把这手剑术推演完。”</p>

说完就闭上了眼睛，沉浸入了修行的世界里。</p>

她一入定，任嫣然就感到天地之间就好像只剩下自己了。</p>

在这样安静的环境里，她的感知仿佛变得更加敏锐，夜晚的一切在她眼中都变得清晰起来。</p>

在村子里那些较为微弱的生气都是属于村民的，而那些分散在另外几个点的强大生机则是她的同门。</p>

任嫣然突发奇想，不知道神识能不能放远了看看。</p>

来这里短短时光，她已经察觉出了神识的好用，只不过先前都是往储物戒这样的小地方探，还从没试过把自己的神识放出去看能伸到有多远。</p>

于是在夜风中，她放出了自己的神识，任它们犹如千万缕丝线一样，在风中飘着往外去。</p>

这些无形的丝线穿透了村里的草木，避开了守夜的同门，伸向远处。</p>

任嫣然闭着眼睛，感觉自己好像化身千万，不用看也能掌控到各处的情况，感觉十分新奇。</p>

她正沉浸在其中，忽然察觉到东南方向有些异常——</p>

那里有陌生人的气息！</p>

任嫣然一下子睁开了眼睛，握着自己的剑站了起来，看了一眼丁师姐，见她正推演到关键，只决定自己迅速去看一眼。</p>

她身形一晃，在原地消失，等来到树下的时候却没见着什么人，仿佛刚刚只是她的错觉。</p>

“奇怪。”任嫣然绕着树转了一圈，怎么会不见了？难道是自己感知错误？</p>

她转了回来，正要朝自己镇守的地方去，就看到视野中一股黑光冲天而起！</p>

任嫣然瞳孔一震，见那黑光冲天，形状不定，却是瞬间遮天蔽日，将原本山中晴朗的月光都挡住了。</p>

“有动静！”</p>

所有守夜的人都一下子有了反应，握着自己的剑朝着那个方向看去。</p>

任嫣然掠回石桌前，原本在推演剑术的丁师姐也从入定中惊醒了，见到这道黑光，露出了忌惮神色：“应追担心的果然不错。”</p>

白日，这村子里的浊气像是清除干净了，漏的地方也补上了，可是一入夜就有新的出口打开。他们白日净化过的空气再次变得浑浊起来，一切都白费了。</p>

在安置青壮年的大屋里，两个守在这里的玄天剑门弟子立刻催动了法术，撑起光罩将整个屋子笼罩在了其中，抵挡着蔓延过来的浊气。</p>

而在新村址里守夜的两人也做了同样的动作，撑起一个更大的蓝色光罩将整个黑风村的新村址都笼罩在了其中。</p>

几乎在瞬息之间，应追带着剩下几人也从休憩的地方出来了，所有人迅速朝着那黑光喷发的方向过去。</p>

浊气的出口是在旧村址正中的一颗古木中。</p>

静谧的夜里，一切声音都消失了，这棵需要几人才能环抱的古木中央，浊气正在迅疾无声地喷发出来。</p>

动态的画面与无声的环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掠到树前的任嫣然停下了身形，仰头看着面前的古木，心道，难怪村子里的人从来没有发现这浊气最大的源头是从哪里来的。</p>

“应追。”高盛看向身旁的应追，问道，“怎么办？上去看看？”</p>

应追沉声道：“都上去看看。”</p>

浊气的源头在树干之下，这棵古木不知生长了多少年岁，它的树根在地底下盘根错节，被浊气侵蚀得膨胀变形，撑出了无数的通道。</p>

在上面势必找不到源头，必须亲身下去才能追本溯源。</p>

虽然这浊气浓郁，铺天盖地，但幸好浊气生发通常都是天地间的问题，不是什么人为祸患。</p>

任嫣然听他点了三人的名字：“周睿，文城，赵佗——结阵！”</p>

队伍中，被点到名字的三人条件反射地落了下去，任嫣然才发现这是那几个世家派的名字。</p>

只见他们三人以这棵古木为中心，围成了一个三角形。</p>

长剑立于掌，下方的三人同时施法结阵，一个封印阵法瞬间升起，暂时将冲天的浊气封在其中。</p>

月光下，浊气冲天的景象消失了，只余三处蓝色的光罩在这十万大山之中的静谧村庄里，犹如三颗蓝色的明珠。</p>

此刻还在应追身边的就剩下任嫣然、高盛和丁宇三人，任嫣然已经做好准备要跟他们一起下去一探究竟，可是应追却拦住了她。</p>

“任师妹，你留在这里。”</p>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六千，虽迟但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