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第 1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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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海, 裂缝。</p>

察觉到云天宗方向的裂缝消失，派去那里的部下跟妖魔都断了联系，这异族首领只在树下站直了身体。</p>

他往前一步, 冷然道：“怎么回事？”</p>

金光大陆固然是一个难以攻克的世界，但是这个世界的修士没有强到这种地步。</p>

他们的实力跟之前被覆灭的九阳世界差不多, 而且这一次他们事先俘虏了此界的绝顶高手, 将他们变成了傀儡, 由他们来打开进入金光大陆的缺口。</p>

这些修真门派之中, 玄天剑派就是最强的, 如果他们的军队是在玄天剑派失去了联系, 那他还可以理解, 可是云天宗？</p>

他眯起了眼睛，这不可能。</p>

云天宗。</p>

方才的千军万马和战场此刻剩下的痕迹就只有着落在地上的冰屑和飞灰。</p>

云天宗的几位谷主跟来自另外几个门派的宗主长老都在看着他们面前化作冰雕的异族。</p>

二谷主握着手里的兵器, 上前试探着将手贴在了这座寒冷刺骨的冰雕上, 然后手指一颤，收了回来。</p>

几位谷主和宗主长老立刻看向她，问道：“如何？”</p>

二谷主眼中露出震撼之色，定了定神才说道：“没有生机了。”</p>

是谁, 在抬手之间, 就封闭了裂缝？</p>

是谁, 在转念之间，就让这些他们难以抵挡的异族生机断绝？</p>

所有人像是被掐住了脖子，呼吸不过来，也发不出声音。</p>

云天宗外, 寂寥无声。</p>

幽冥。</p>

夜迟衣的神色已经不再仅仅是动摇。</p>

同他一样，任星野此刻的神情也难掩震撼。</p>

在绝对的力量震撼之前，无论是像任嫣然这样的金丹期还是他们这样即将飞离此界的渡劫期，都能够感觉到自己同面前的人差距有多远。</p>

任嫣然呆立在原地，尽管先前鬼王随意点化人，送他们飞升天外的手笔已经够震碎她的认知，但此刻一念之间诛杀千军万马的手段，更令她震撼到头脑发白。</p>

更毋论那些异族，那是毁灭九阳界的罪魁祸首，一见他们二爹就不惜入魔，也要在瞬息之间爆发斩杀，可是对鬼王，要杀他们却是不费吹灰之力。</p>

就好像他是神明，凡尘生灵，生杀予夺，都在他一念之间。</p>

她想着想着，思绪跑偏，想起了还在浮屠城的圆机。</p>

如果小山雀在这里，怕不是又有新的目标，想到鬼王大人的肩膀上去站站了。</p>

对他们的反应，鬼王并不在意，目光只是在任嫣然身上多停留了一刻，然后收回了手。</p>

金光大陆，那随意一抓就封住了裂缝的手掌消失在天空中。</p>

他收手之时，动作连贯，众人面前的光影猛地一变，由云天宗变成了玄天剑派。</p>

这番变化将几人从震撼到大脑空白的状态中拉了回来。</p>

任嫣然的目光落在上面，整个人一震——这是想把她爹跟三爹一起送走吗？！</p>

夜迟衣身旁，看到玄天剑派山门的任星野也是脸色一沉。</p>

原本鬼王就算再如何逼迫，他也不会放弃自己的女儿，但是，鬼王却展现出了一念止戈的实力，是将整个人间放在了天平上，让他跟夜迟衣去做选择。</p>

在黎民苍生跟女儿之间做选择，他们二人当然只能选择前者。</p>

放下女儿，再如三百年前在万魔战场上一样，两人联手，到天外去横扫敌人。</p>

可是……可是，他不甘！</p>

任星野握住了拳头，在他身旁的夜迟衣亦是咬着牙。</p>

两人修道数百年，即便是在最危险的情况下，也没有过这样无力的时候。</p>

任嫣然听见了自己的两个爹咬牙握拳，从齿间和指节发出的声音。</p>

她先前不能看着自己的二爹身陷挣扎与痛苦，现在自然也不能看她爹跟三爹陷入同样的抉择。</p>

鬼王面前，模样已经变回从前，神志也已经恢复清醒的沧浪看着他们，将师弟眼底的挣扎跟动摇收在眼底。</p>

没有人可以违背主上的意思。</p>

他放在天平两端的东西，从来就不是价值对等的选择。</p>

“我——”</p>

任嫣然才要开口，再次放手，用两个父亲的陪伴换取人间战火的止息，鬼王就出乎她意料的五指一收。</p>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眼角的余光见到几根针从谢前辈的方向飞了出来，被收在了鬼王的手中。</p>

“封魂针！”</p>

铁奴忍不住叫了出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