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 4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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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仇者大厦, 顶楼天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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蜘蛛侠和辛西娅一起坐在天台的边缘，双腿放下去，悬空晃荡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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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下, 就是令人头晕的万丈深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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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这么高，你不怕掉下去吗, 辛西娅女士？”蜘蛛侠有点拘谨, 托着下巴侧头看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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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西娅正仰起脸眺望着天边的晚霞，耀眼的金发被风吹起, 在耳侧荡开几道柔顺的弧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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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不怕高。”他说, 微笑了一下，“准确来说, 我从不怕掉下去。一年前的时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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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神空茫起来，仿佛在看什么遥远的东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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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经自已跳下去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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蜘蛛侠微微瞪大了他白色的大眼睛, 有些兴奋地说：“噢, 我知道！我还记得，哥谭的那次, 是吗？在韦恩大楼的楼顶, 因为小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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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停顿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慌忙道歉：“——噢天, 对不起！我不该提起他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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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西娅笑了，摇摇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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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 他又不是伏地魔。”他促狭地眨了眨眼睛, “不错，就是那一次，看来你真的是我的粉丝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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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啦！我超喜欢你的！”蜘蛛侠雀跃地踢着荡下的小腿，“你比我想的还要勇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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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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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西娅喃喃道, 沉默下来，垂下眼帘：“曾经我也这么以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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蜘蛛侠困惑又小心翼翼地转头去看他：“辛西娅女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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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西娅摇了摇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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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猜托尼是要把你编进复仇者联盟的后备役吧？”他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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蜘蛛侠愣住了，不敢置信地捂着脸，头顶开始冒蒸汽：“真的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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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西娅噎了一下：“……当然啦，不然他带你来复联总部干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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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不不——”蜘蛛侠小声尖叫，脸上的红晕几乎要透过面罩映出来，“斯塔克先生只是满足我的愿望而已，我其实、我怎么、我怎么能够会成为复仇者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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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西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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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叹了口气，好笑道：“好吧，让我们拭目以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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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顿，又说：“不过，即便你还不是复仇者，我也是信任你的。所以，我想和你讲一些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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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自已的能力和身世告诉了蜘蛛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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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斜，天空的一半是深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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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他难以置信地说，“你来自阿斯加德，那个神域。你还是奥丁肩上的圣鸦之一。难怪……难怪你看起来那么完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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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西娅扯出一抹苦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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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宁愿不这么完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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蜘蛛侠怔了一下，不太能理解地问：“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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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辛西娅抿了抿唇，“我不想拥有这个能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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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转头，望着蜘蛛侠的白色护目镜：“我只想做一个普通人——我一直都以为自已是一个普通人。我的成就，我的天赋，我的技巧……我所引以为傲的一切，都是在普通人的条件下成立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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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下头，望着脚下的车水马龙，缓缓叹出一口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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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这一切都变成‘作为超能力者’的附庸后，我的人生……简直就像是一场作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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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在天际散尽最后的温度。天台上，蜘蛛侠看着他苍白的侧颜，皱起眉毛，急切又不赞同地摇头：“你怎么能这么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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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西娅朝他望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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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能这么想？”蜘蛛侠说，“如果说一个人在人生中作了弊，那就应该是偷窃、抢劫、用不道德的手段夺取资源等等。你并没有干坏事，只是天赋如此，又怎么能算作弊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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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辛西娅缓缓蹙起眉，“我们生活在由普通人构建的世界中，与普通人争夺资源，对于他们来说，这本来就是一种不公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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蜘蛛侠认真地看着他，说：“拥有远超常人的能力又不是你的错。这不是你能选择的事情——我们都不能选择。如果真的觉得过意不去，便用自已的能力去帮助别人吧，要不然，这样的能力又能干些什么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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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正是我想找你谈谈的原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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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西娅看着这位年轻的超级英雄，尽管身形尚且青涩，却已经有了超越常人的智慧，以及善良纯真的内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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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不到。”他说，“我做不到像你们那样，关心每一个人，在乎每一个人，愿意为素不相识的人奉献自已。也许真的像洛基说的那样，我没有属于人类的恻隐之心，虽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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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你好像欣然接受了这份责任。可对我来说，这份责任仿佛是一道枷锁，勒得我透不过气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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蜘蛛侠托着腮，静静望着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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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透着独属于少年的赤诚与纯粹，在更深处，却好像有着什么更加沉稳的东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