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戏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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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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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闲又转过身去，望着露台下方老宅的幽深景致，淡然笑道：“你起来吧，我知道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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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奴依旧跪着，他咬咬唇，忽然嗓音软糯说道：“驸马爷，清奴临来时……公主说，说清奴从此……是驸马爷的人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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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这理所当然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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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闲又转过身来：“我回苏州的那天，公主也说过，说暖儿和华福从此也是我的人，你和他们有何不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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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清奴不知道怎么回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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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闲笑了笑说道：“玩笑话而已，今日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去替我备水，伺候我沐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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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清奴站起身走回房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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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前一刻来不及穿上身的一件中衣还落在房间里，这时候走回这间房，竟是旁若无人地脱下外衣，上身只剩一件肚兜，弯腰拾起浴桶一旁那件来不及穿上的中衣。房间门没关，他似乎也不担心陈闲进门看见这一幕，反倒是他时不时望一眼门口方向，穿衣的动作似想加快，又似不太想加快的样了，举止忸怩，神态纠结，脸色也莫名其妙泛着红润。片刻之后他咬咬唇，忽然加快速度穿衣系带，再走出房间时，脚步快速而去，手脚利索地给陈闲备水沐浴，来来回回提水的速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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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便已倒满水，往浴桶内洒了一把香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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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爷，可以沐浴了……”他提着空空的水桶走出房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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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闲这时候才走进房间，回头笑道：“你揉肩的手法不错，把水桶放回去后，过来给我揉揉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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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清奴抿唇点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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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回到房间时，陈闲已经泡在浴桶内，不需要多说，开始给陈闲揉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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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怎么没看见暖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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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儿妹妹应该还在珠玑姑娘家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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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你见过珠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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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暖儿妹妹今日带清奴去过他们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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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清奴前一刻哭哭啼啼，这一刻已是媚笑嫣然，心情似是并未受到影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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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陈闲房间离开后，便回到他自已房间处理那个被他用凿了凿穿孔的浴桶，这只能拜托华福拿到街铺上找匠人修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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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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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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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儿黄昏时分才从珠玑家回来，听说了清奴托华福上街修补浴桶的事，倒没听说清奴在陈闲房间沐浴一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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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闲没给暖儿说起这事，清奴自已也只字未提，好似这件事未曾发生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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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艺赌坊虽然是个两全其美的好地方，陈闲也想每天都去练练手，但他清楚擂台上肯定不允许常胜的人物出现，今日已经连胜好几场，或许也已经是千艺赌坊能容忍的极限次数，当时羽音身旁那个人蠢蠢欲动便能证明这一点。陈闲当然也想与真正的高手较量，不过这种事并不急在这一两日，便决定暂时休息几天，也给对方一个缓气时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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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五六天，陈闲也就没怎么出门，暖儿倒是天天出门，仍在收集那些议论声，回来后便说给陈闲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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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奴这些天几乎寸步不离地跟着陈闲，他对于上一次一丝不挂的袒露在陈闲面前这件事，心中似乎并无太多的难为情。他隐约很喜欢伺候陈闲沐浴，这些天这些活儿全是他在做，也很喜欢帮陈闲整理书桌书架，更喜欢侍奉陈闲写诗写词写字写曲或弹琴等，他这些天也常常主动提起这些，但始终未能如愿以偿，因为陈闲这些日没提过笔，倒见陈闲在珠玑面前弹过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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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成为朋友关系，珠玑这几日主动来过老宅两次，第一次是来请教琴技，第二次来说了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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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黄昏宴散后，珠玑对于陈闲不理会外面那些声音，其实最开始是有些难以理解的，后来仔细想想，他也明白这件事比较难做，对方人大肆散播谣言，若要反击则多半只能用相同的手法进行反击，大抵比的是哪边的声势更大。现在做这种事委实没什么必要，还可能显得有些多余，他知道陈闲本月底会参加苏杭三大书院的院首之争，他多多少少已猜到陈闲的打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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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日落时分，站在老宅的园湖水榭，望着眼前碧波荡漾的湖面，珠玑神色认真地说着他猜测的幕后之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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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黄昏宴上柳牧说出那种话，我当晚便怀疑那柳牧多半是受了师擎的指使，第二天出门，也听到过各种各样的谣言，什么‘海上生明月’是个老秀才写的，‘去年元夜时’是前朝一位才女写的，‘两情若是久长时’是个游方道士写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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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玑模仿着外面那些造谣者的口吻，说着说着发现自已委实没什么模仿天赋，也根本学不来这种言行方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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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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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忍住笑出声来，随后急忙用手掩掩唇，为此稍有些难为情地脸微红，短暂地自笑不语，确实有点不擅长闲扯，他等会儿还将去小夜半楼献艺，同住杏花巷，彼此是邻居也已是朋友，相互串门已属日常中事，尤其暖儿每天过去串门，白梨花和暖儿坐那边小凉亭也说着这事，眼前湖风吹拂而来，轻拂着他的裙幅与长发，他抬手捋捋发丝，神色变得关心与认真起来，直接跳过中间推论，转头看向陈闲柔声说道：“就此事感觉而言，我觉得这幕后之人……多半正是师擎此人，你觉得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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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有些武断，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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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闲上前两步双手扶着水榭横栏，微笑着说道：“但话最早出自柳牧之口，目前看来师擎嫌疑最大，八九不离十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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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就这样过去五六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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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闲第二天依旧早起，今日打算再去千艺赌坊打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