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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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善这会冷静下来, 发现自己脑子发热跟公主抢户部，万一陛下怪罪下来，公主没事, 他可能会脑袋搬家。</p>

不过，管他呢, 他都敢得罪越国人了, 奔的不就是让他爹被陛下怪罪吗？好歹他还跟公主干了番大事。</p>

“刘公公。”沈无咎对刘正抱拳。</p>

刘正看了他一眼, “沈将军, 陛下不想有个守寡的公主，让您悠着点。”</p>

闻铮听了暗自激动, 陛下言下之意就是怪沈无咎怂恿公主上门抢粮，对！就是沈无咎怂恿的公主！</p>

沈无咎颔了颔首：“边关将士还等着粮草救命，沈某不敢歇。”</p>

刘正自然知道陛下这些年不大管政事, 极有可能沈无咎上的奏折被内阁压下处理了, 没惊动陛下。陛下这会怕是也心虚着呢。</p>

“父皇是让你来帮我搬粮的？不是的话可以走了, 今日这粮我是搬定了。”楚攸宁说。</p>

刘正看了眼公主脚下被刀尖戳出来的坑，清清嗓子，高声传圣上口谕。</p>

“传圣上口谕, 攸宁公主仗着公主身份强闯户部，目无法纪, 责令禁足于将军府半年自省, 没有朕的允许，不得踏出将军府半步！”</p>

闻铮听完傻了，这口谕居然不是阻止攸宁公主胡作非为的？只是禁足？</p>

“那这粮饷……”闻铮带着不好的预感问刘正。</p>

“陛下说了,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粮饷是重中之重，不能寒了边关将士们的心。”刘正说得正义凛然。</p>

楚攸宁诧异，“这是我父皇会说的话？”</p>

“公主，陛下是明君。”刘正必须坚决维护自家陛下的声誉。</p>

楚攸宁嗤笑，“这话你信吗？”</p>

刘正低下头，理智告诉他不能回话，不然还不知道攸宁公主还会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来。</p>

陈子善还以为脑袋要搬家了，没想到陛下只是让攸宁公主禁足。他果然慧眼识珠，攸宁公主竟是这么受宠。</p>

对于禁足，楚攸宁不在乎，不能踏出府门半步，又没说不能从其他地方踏出。</p>

刘正见楚攸宁没话说了，又转身对闻铮说，“闻大人，陛下让户部准备好一应账册，陛下要亲自查阅。”</p>

闻铮心里一凉，陛下是心血来潮，还是疑上户部了？</p>

他连忙躬身，“臣领旨。”</p>

刘正要离开的时候低声问楚攸宁，“公主，您在街上打了越国豫王，陛下要您给个交代。”</p>

“我什么时候打越国豫王了？明明打的是街头调戏我的猥琐男。”楚攸宁歪头，理直气壮装傻充愣。</p>

沈无咎本来还担心她会直接承认，没想到她会装傻。她本身就长得一副欺骗人的乖巧软萌样，装傻充愣还真的很容易叫人信了去。</p>

刘正心里一亮，对啊！公主打的是胆敢轻薄她的恶男，谁知道那是越国王爷。公主可太聪明了！</p>

“公主高明，奴才这就回宫如实告诉陛下。”刘正对楚攸宁竖起大拇指，一脸轻松地回宫复命了。</p>

楚攸宁挑眉，人生在世，该耍赖的时候就得耍赖，反正她就是不认，有本事来打她呀！</p>

户部欠沈家军的粮饷，算下来差点搬空整个粮仓，饶是如此，有了陛下的准许，户部尚书也只能含泪给结算，最后粮食实在太多，便同沈无咎商议用银钱抵。</p>

内阁听到消息，都觉得陛下糊涂了，国库是能随便动的？攸宁公主这般肆无忌惮，陛下也只是罚禁足，往后再仗着一身力气做出更过份的事呢？</p>

冯阁老看向秦阁老，“陛下可是要开始勤政了？”</p>

秦阁老捋着胡须没说话，想到陛下插手的几件政事都是跟攸宁公主有关，之前因为攸宁公主折了个亲外孙，他还只能说是巧合，如今攸宁公主又插手粮饷一事让陛下不得不关注这事，他不得不心生警惕。</p>

“我怀疑是沈无咎在背后出谋划策，由公主出面闹，好引起陛下的注意，好叫陛下做主。”冯阁老说。</p>

陛下不爱管政务，国家大事都由内阁商议处理，他们早就习惯了当家做主，要是突然什么都得请示陛下，反而不乐意了。</p>

“从没听说过攸宁公主力大无穷，皇后临终前求陛下将公主嫁给沈无咎，怕不是在打算着要让沈家军成为四皇子的助力。”</p>

“可惜皇后千算万算，没算到沈无咎在战场上伤了身子，今后再无法统领沈家军。”</p>

“四皇子还是个奶娃娃呢，不足为虑。”</p>

内阁以秦阁老为首，秦阁老的闺女嫁给当初还是国公的忠顺伯，老忠顺伯放弃亲闺女不支持，支持外甥女昭贵妃，秦阁老也相当于上了同一艘船。</p>

其实，于他们而言，若都像陛下这般不理朝政，谁当皇帝都无所谓。</p>

……</p>

粮食全都搬上车后，裴延初连跟沈无咎告辞都忘了，扶着老腰慌忙逃离。</p>

攸宁公主太可怕了，居然舍得让他一个翩翩公子扛粮食。</p>

话说，他为何乖乖听话去搬粮？公主开口的时候找借口逃走不好吗？想拍死当时那个愚蠢的自己。</p>

陈子善也过来跟楚攸宁告辞，“公主，我就先回去了，下次再有这样的事记得派人知会我。”</p>

他没跟公主文绉绉，在见过公主的威武后，他觉得公主更喜欢直接的。</p>

沈无咎脸一黑，看陈子善像看一个拐带别人家闺女干坏事的人。</p>

“陈公子，这样的事你还想有下次？”</p>

陈子善对上沈无咎威严的脸色，头皮一凉。</p>

沈嚣张成沈将军了，气势更可怕。当年他可是崇拜得很呐，同是纨绔，想加入被嫌弃年纪太大。</p>

他忙笑道，“是我说错了，我是说公主日后有需要我效劳的地方尽管说，我一定万死不辞！”</p>

楚攸宁看他拍胸膛身上的肉都跟着颤，在末世很少有胖乎的人了，除非是天生体胖，看着挺养眼的，性格也不错。或许，她可以发展一下收男队友。</p>

霸王花队因为队员都是女性，又因为队名，可没有男人愿意加入。</p>

决定了，她点点头，“行，你这个队友我收下了。”</p>

“多谢公主！我日后一定会好好为公主效劳的。”别管公主这个队友是什么意思，公主愿意带他玩就行了。</p>

陈子善有些得意地看向沈无咎，当年你没让我加入，今日我就被你媳妇收下了，没想到吧。</p>

沈无咎：……</p>

他是不是不该念梦里恩情，宰了陈子善？</p>

陈子善拍拍衣裳就要走，沈无咎忽然开口，“陈公子，凡事三思而行。”</p>

裴延初说陈子善买的那女人是越国人推出来卖的。梦里那个前世没有裴延初和公主插一脚，陈子善顺利买到手了，在别人怕越国人都不敢买的时候他反而要买，其目的很简单，就是想家亡了。</p>

陈子善的出身与京中公子不同，他父亲是寒门出身，上京赶考被榜下捉婿，谎称妻亡无子娶了京城官家千金。有岳家帮忙，陈子善的父亲不到十年就坐到正三品通政使的位置，也正是这时候陈子善的娘带着他上京找爹，也不知道他爹怎么跟他娘说的，最后竟配合甘心为妾，要求就是将陈子善记在正妻名下，事情的结果自然是甘心做妾的原配没两年就死在后院里了。</p>

而陈子善娶妻八载没生出一儿半女，通政使夫人让休妻，他妻子倒是厉害，给收通房纳妾侍，让陈子善尽管睡，睡出孩子她就认七出之罪。结果陈子善还真没睡出来，可成了京城里的一大笑话。</p>

此后陈子善行事就越发堕落了，前世陈家最后只剩他一个人，未尝不是与他想要报复陈家有关。</p>

既然那女人是真的存在，也不用等鬼山那边的消息才能证实梦境真假了，所以，他想提醒陈子善一句，最好的报复并不是家破人亡。</p>

陈子善却以为沈无咎指的是刚才他让公主带他搞事的事，笑着应声，“是是是，我以后说话保证过脑子。”</p>

沈无咎就知道他没往心里去，也罢，想来，他没买回那个女人，陈家应该也不会出事。</p>

……</p>

一车车粮食绕着整个六部官署，队伍壮观。</p>

此时正值六部散值用午膳的时候，不少人出来围观。</p>

在六部当差的几个皇子看着一车车粮食从眼前经过，不由得羡慕。</p>

是不是越会闹越受宠？之前攸宁明明连见父皇一面都难的，他们要不要也放飞一下自我？</p>

放飞自我是不可能放飞的，不过拉拢倒是可以。</p>

大皇子抱着这样的心思朝楚攸宁走去，和他同样心思的还有二皇子，而三皇子打小就是二皇子的拥趸，基本是二皇子在哪他就在哪。</p>

楚攸宁刚出户部，正打算放弃马车坐到粮车上呢，原主的三个哥哥突然冒出来了。</p>

楚攸宁昨天在金銮殿上还真没注意到大皇子，她看着这几个突然冒出来的皇子，怀疑他们想要她的粮。</p>

她翻了翻原主记忆，得到这几个人的资料。</p>

大皇子比她大四岁，今年刚弱冠，是昭贵妃生的，原主觉得大皇子的待遇超过她这个嫡公主了，每次遇到大皇子都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自觉比大皇子高贵，大皇子每次都一脸包容的样子，反而衬得原主更加不可理喻。</p>

二皇子是郑妃所出，年十八，为人温文尔雅，和大皇子比起来算是平庸，和三皇子交好。</p>

三皇子安嫔所出，年十七，母妃没什么给力背景，爱上蹿下跳支持二皇子，努力给大皇子添堵。</p>

二皇子的母妃郑妃出自云州郑氏，也是将门世家，负责镇守与晏国交界处的潼山关，而昭贵妃在进宫前只是个没了双亲居住在英国公府的表姑娘。</p>

明明郑妃出身背景甩昭贵妃一大截，可谁叫昭贵妃得皇帝宠爱，之后又有曾经还是英国公府的忠顺伯府支持，忠顺伯娶了秦阁老的女儿，等于将秦阁老拉上船，昭贵妃可不就稳稳压住郑妃。</p>

走到两人面前，大皇子看了眼被人抬着的沈无咎，非常礼贤下士地颔首，“沈将军。”</p>

沈无咎拱手行礼，“见过大殿下，请恕末将行动不便。”</p>

“无妨，沈将军这伤是为镇守边关，本宫只有钦佩，沈将军可要好好养伤，好早日重反战场。”大皇子表现得好像昨日跟忠顺伯还有秦阁老想要逼死沈无咎的人不是他一样。</p>

“大皇兄，太医都说了沈将军这伤再也不能上战场，你这不是在人伤口上撒盐吗？”三皇子咋呼。</p>

“三皇弟，不得无礼。”二皇子呵斥了声，对沈无咎拱手，“三皇弟向来说话欠缺考虑，还请沈将军莫要放在心上。”</p>

“不敢。”沈无咎不卑不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