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第 7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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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无咎冷笑，都还没开始打呢，就已经将庆国视为囊中之物了，他觉得越国会败也是败在他们的自负上。</p>

诚王，听说是除了太子之外最有可能登上那个位子的人，的确有脑子，知道来找统率大军的李将军合作。</p>

“眼下大敌当前，诚王该好好想的是如何打好这场仗。”李将军的口吻威武不屈。</p>

诚王谦恭地拱手，“李将军说得对，等打败敌人，本王静候将军佳音。”</p>

李将军送走诚王回到屋里，看到坐在书案上的少女，吓了一跳，正要张嘴叫人，一把寒光闪闪的剑架在他的脖子上。</p>

“李老头，你好呀。”楚攸宁朝李将军友好地挥挥小手。</p>

李将军瞬间想起来这人是谁，当时两军隔得远，他没看清那攸宁公主长什么样，但还是看清她跟他挥手羞辱他了的。</p>

他又扭头看了眼戴着面具的男人，“想必这位就是庆国的镇国将军吧？”</p>

沈无咎摘下脸上的半截面具，“久仰大名。”</p>

饶是得到确认，李将军还是很震惊，“你们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潜入我越国京城。”</p>

“越国京城也不是什么可怕的地方，不需要胆子。”楚攸宁跳下书案，走上前，“说说吧，我父皇和皇宫里那老头是什么关系？”</p>

“放肆！那是我越国陛下！”</p>

楚攸宁抬手就是一巴掌拍向他脑袋，“难道他没老？让你说话就好好说话，放什么四，尊重一点五和六。”</p>

李将军活了大半辈子，可以说一只脚都踏进棺材了，还是第一次被人如此不敬，他怒得脸红脖子粗，眼睛瞪得比铜铃大。</p>

楚攸宁再次抬手。</p>

李将军把头一昂，“士可杀不可辱！”</p>

知道楚攸宁又想用精神力，沈无咎刀子往前一压，“我们既然来这里就已经有了答案，李将军可以选择说与不说，想来你们陛下也不是非你领兵不可。”</p>

这话戳到李将军的痛处了，如今陛下让几个王爷领兵，分明是在分他的兵权，他若是死了还真是死了就死了。</p>

“反正这事也很快就昭告天下了，告诉你们也无妨。”李将军也觉得没有再瞒着的必要，“三十八年前，我有幸随当时还是皇子的陛下前往庆国挑选公主和亲，参加宫宴当晚，陛下遇见当时不受宠的一后宫妃嫔，误以为那是宫女，便将人拖进荒废的宫殿春风一度，直到离开当日才知道那是庆国皇帝的妃子。</p>

回国的十年后，陛下夺得皇位，顺利登基，得知当年在庆国的春风一度留下了个孩子，便暗中派人照应，还助其登上皇位。可惜啊，你们庆国陛下知道自己的身世后便开始犯蠢。你说作为儿子，跟父亲低低头，或者服个软，父亲能不照应着吗，可你们庆国陛下讲骨气啊，让本该是令其他两国都羡慕的对象，变得还不如其他两国。”</p>

楚攸宁听完这话，突然有点同情景徽帝。</p>

他既想保住庆国不亡，又不想对越国低头，本来身世已经够对不住楚氏的列祖列宗了，再对越国低头，那是真的背叛祖宗，于是在这种极大的痛苦中干脆就撒手不管，让自己沉浸在醉生梦死里，爱咋咋。</p>

难怪问他死活不说呢，这事还真说不出口，比睡了敌国王妃还难以启齿。</p>

沈无咎不知道该不该感到庆幸，庆幸沈家忠的这个君还有点骨气，从没承认过自己的血脉，没与越国一家亲耍弄庆国文武百官，还一直挣扎着没让庆国灭亡。</p>

“这事还有谁知晓？”沈无咎问。</p>

李将军冷笑，“怎么？沈将军想杀人灭口？那你怕是得杀尽天下人才行。我越国此次发兵讨伐庆国，便是要让天下人知晓，这不过是一场老子教训儿子的戏。儿子不乖，打打就乖了。”</p>

“行啊，那就看谁教训谁吧。“楚攸宁闭上眼，用上十级精神力给他下最强大的精神暗示。</p>

这种就跟催眠篡改人的记忆一样，可以将一件事烙在他的脑海里，让他一想起来就是那么回事。</p>

……</p>

离开李府已是夜深人静，只偶尔有打更声传来。</p>

沈无咎担心楚攸宁今夜用脑过度，执意要将她背在背上。</p>

楚攸宁自懂事起还是第一次被人背在背上，哪怕是小时候出去打丧尸，为了不拖累大人，再累都是自己坚持回到车上的，就算遇到大批丧尸，逃亡时也是被人直接夹在腋下，或者扛起来跑，谁有那功夫蹲下来等你爬上去。</p>

原来被人背着的感觉这么好，心里甜甜的，暖暖的，还有满满的安全感。她决定以后多赖着沈无咎背背。</p>

“你说他到底怂不怂呢？你说怂吧，他又有骨气不低头，你说他不怂吧？明知道是那样的身世，他又能连女儿都交得出去。”楚攸宁蹭蹭沈无咎的肩膀，纳闷。</p>

沈无咎知道她说的这个“他”是景徽帝，想到陛下得知自己的身世后还能将公主交出去和亲，他心里也很不适。</p>

“幸得皇后有远见。”才能避免这样的悲剧发生在她身上。</p>

“他也可以将皇位扔给本来是楚姓血脉的人，说到底还是舍不得这皇位，你看我让他拿皇位发誓，他都没舍得。”楚攸宁可记得让景徽帝拿皇位发誓他没杀奚音的时候，那气得跳脚的样子。</p>

沈无咎摇头，“一旦坐上那个位子就身不由己了，他退位让贤用何理由？卧榻之侧不容他人酣睡，退位之后，新帝会容得下他和他的孩子们吗？”</p>

还有，越国皇帝会轻易让他退位吗？他退了之后，只怕越国就会公开他的身世，并且以为儿子出头为由，直接将庆国吞并了，最后景徽帝落得什么好？不堪的身世被揭开，受人唾骂，庆国还是亡在他手里。</p>

“你不恨他吗？”楚攸宁捏捏他的耳朵。</p>

沈无咎被问住，停下脚步，好一会儿才回答，“自然是恨的，但我更恨的是越国。历来得知宫廷秘辛的无一例外被灭口，我父兄正是清楚这一点才以战死沙场的方式保住沈家，但是我二哥和我三哥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倘若他们是陛下下令所杀，等灭了越国，我自会讨个公道。”</p>

楚攸宁听得出他内心那无处安放的恨，她搂住他的脖子蹭蹭，“到时候我们把他关起来，不给他吃的。”</p>

沈无咎轻笑，把她往上提了提。对公主来说，饿肚子就是最可怕的惩罚。</p>

楚攸宁忽然从他身上跳下来，回头看向皇宫方向，“最恶心的还是越国老皇帝，明知道自己播的种，还搞内部消化。”</p>

沈无咎担心她一个冲动上头就往皇宫冲，赶紧把她转回来。</p>

庆国的皇宫她可以随便闯，那是她的家，又有陛下纵容，禁卫不敢下死手。越国皇宫可不会手下留情，那宫墙上的垛口还摆着一个个火炮呢，她的特殊能力再厉害也控制不了那么多火炮。</p>

“等明天炸了他们武器，咱回去就挥兵攻打他们。”楚攸宁握拳，尽管她也想现在就把这恶心的王朝给灭了，但她没狂妄到以为凭自己的本事就能跟一国武力对抗。</p>

在别人的地盘得收着，这个她还是懂的。她不能只图自己爽，忘了身后的小伙伴。</p>

沈无咎摸摸她的头，“还去豫王府吗？”</p>

楚攸宁摇头，“已经从李老头那得到真相，去不去都无所谓了。”</p>

豫王当初给秦阁老的那封信无非就是这件事，主要是她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那个四公主，要是四公主知道真相，不知道还有没有活下去的勇气，在末世再怎么不忌，也没这种事。</p>

两人又往前走了几步，楚攸宁拉着沈无咎停下来，“要不，还是去吧。早知道早治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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