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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登楼刚走了几步,冷临江又叫住他,揉了揉眉心道:“再把阿杳留下的化瘀药拿过来。”
何登楼诶了一声:“少尹,姚老大什么时候能回来啊。”
冷临江道:“约莫月底吧,你操这心干什么?赶紧办差事去吧。”
何登楼抓了抓发髻,走了两步,突然回过头,磕磕巴巴道:“这个,姚老大之前不是,得罪过韩司使,卑职这,不是担心嘛。”
冷临江抿了下唇:“不妨事,韩司使不是那么小肚鸡肠之人。”
何登楼这才放了心。
不多时,蹇义带着金吾卫回来,手里拿着一柄锋利的匕首,那匕首的刀刃窄而狭长,烛火的微光似水波在上头流淌。
谢孟夏被那寒光刺了一下眼,畏缩了一下,脸色发白:“哎哟不行了,这是要剁了我的手吗?”
冷临江忍笑道:“殿下,您冷静点,没事的啊,有蹇指挥使在,不会伤到您的。”
谢孟夏已经被那寒光凛凛的刀锋吓蒙了,不管冷临江怎么哄怎么劝,他就是不管不顾的,把头埋在冷临江的怀里,呜呜呜的哭个没完,眼泪鼻涕糊了冷临江满身。
冷临江都嫌弃死了,真想给谢孟夏一巴掌,演戏也不能演的这么真不是。
可又不能真的给谢孟夏一巴掌。
他忍了又忍,脾气是好的不能再好了,可一张口就是在威胁人:“殿下,您是打算带着这铁链一辈子吗?日日夜夜带着,去花楼也带着?!”
谢孟夏被冷临江这么一怼,狠狠的打了个嗝儿,止住了哭声,捏着冷临江的衣袖抹了一把脸,把满脸的眼泪鼻涕都糊在了那只绣着云纹的衣袖上,才怯懦小声道:“那,那,那就割吧。”
他看到寒光闪烁,又哆嗦了一句:“蹇指挥使,轻,轻点。”
那刀锋还没劈过来,他就哎哟一声,吓得缩回了手,泪水涟涟哀嚎:“哎哟,疼死我了。”
蹇义冷眼看着谢孟夏一个人演完了全场,心里越发的疑惑了。
义父曾经说过,汉王殿下是个有大智慧的人,这大智慧在哪呢?
哭的比别人声音大,就是大智慧?
淡淡开口:“殿下,末将还没动手呢。”
谢孟夏“啊”了一声,看了看手腕:“哦,还没动手呢?”他苦着脸,英勇就义一般把手伸出去,撇过头不忍再看:“那,快点吧。”
蹇义抿了抿唇,本来不紧张的,却被谢孟夏这个架势折腾出了几分紧张,
这一紧张,手就难免有点抖,刀便晃得有点厉害了。
冰冷的刀背贴着谢孟夏的手腕儿,插进铁链和手腕窄窄的缝隙中,刀刃贴着铁链,刚刚发出“滋啦”的摩擦声,他便嗷的一嗓子跳了起来。
“哎哟,太吓人了,哎哟我活不成了。”谢孟夏拍着大腿,哭得格外起劲,两只眼睛哭的雾蒙蒙水淋淋的,看起来可怜巴巴。
看着这双眼睛,蹇义真觉得自己像是欺负人的恶霸。
他叹了口气,满心的不耐烦,但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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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流露出来,只端着十二分的恭敬开口道:“殿下,您若是再这么一惊一乍的,原本伤不着的,也要伤着了。”
孟岁隔低头望向自己的手腕,除了一道刀背压出来的浅浅的痕迹,并没有伤痕之类的东西。
他的脸一红,悻悻道:“哦,哦,蹇指挥使,一定,一定要轻点,轻点。”
“殿下放心。”蹇义面无表情道,手起刀落,咔嚓一声,铁链应声断成了两截,随后哗啦啦的掉在了地上。
谢孟夏低头看了看那两截铁链,又看了看蹇义手上的寒刀,一下子从胡床上出溜到了地上,瞪着一双湿漉漉的凤眼,劫后余生般嚎哭:“我的命好苦啊,太吓人了。”
蹇义微微张着嘴,错愕不已的望着嚎哭不止,哭的眼泪鼻涕糊了满脸的谢孟夏,他简直无法想象,一个人的眼泪怎么能这么多,像泉水一般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说停就停说来就来。
他对着一个哭包实在无话可说,抬头望着冷临江道:“冷少尹,那处宅子里里外外都搜过了,并无发现。”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冷临江道了声谢:“这一整夜,辛苦蹇指挥使了,剩下的事,某来打理善后,蹇指挥使先回去歇息,等此事了了,我定登门致谢。”
蹇义上下打量了冷临江一眼,他知道此人,是个誉满京城的纨绔子弟,但从汉王殿下被绑这件事中来看,此人半点都不纨绔,甚至世事洞明,精明的很,且半点没有倨傲模样。
是个和善有礼的小郎君。
蹇义又跟冷临江寒暄了几句,才马不停蹄的告辞离去,他还要赶紧将这里的事情回禀给义父柳晟升,再有一日圣人就该出关了,汉王殿下被绑一事,是决不能瞒着圣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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