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叙然提示您：看后求收藏（13、第 13 章,权臣的金丝雀,林叙然,笔趣阁），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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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苔闻言，连忙将殷殷扶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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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出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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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妥，但小苔不敢招惹贵客，听令出了水榭，只是见方才还在外头的护卫不知为何突然全无踪影，又想起方才二人略显微妙的对话，没忍住又回头看了殷殷一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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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榭临池，四面通风，虽有竹帘遮挡，但临水一面的帘了并未放下，殷殷在此处已停留得太久，身上浸了寒意，下意识地往圆柱后靠了靠，遮住了湖面上吹来的凉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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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还看过来，只垂眸盯着他的手，淡声道：“给我瞧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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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自带三分熟稔，殷殷迟疑须臾，终究还是老老实实递出双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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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是外男，先前还那般戏弄过他，他心里颇不是滋味，手指蜷曲着，并不肯让他看完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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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还径直捉过他手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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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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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却并不在意，只垂眸注视着这双瓷白胜雪的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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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还将他五指摊开来，粗粗扫了一遍，见十指皆还完好如初，心内莫名松了口气，又仔细打量了一眼，掌心并不如之前所见的手背那般细嫩光滑，反倒有几处薄茧，想来也非完全不沾阳春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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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动作实在过于亲昵，殷殷立在他身前半尺处，耳根逐渐烧起来，面色都窘了几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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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下意识地想抽回手，沈还略阻了一阻，见他模样实在窘迫，放开他手，揶揄道：“算你走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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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殷迅疾抽回手，藏进袖中，才道：“亏得邱长随恰巧遣人来找夫人，托邱长随的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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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还哂道：“难道不该谢本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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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殷抬眼看过来，方才自他这般巧合地出现时就浮起的那个念头越发被放大，到眼下他说出这话，可以断定方才传话之人也是他遣过来的，心里那个念头几乎已经板上钉钉地要被证实，可他万不愿这是真的，躲一个蒋正便已很难，若是眼前这位权势滔天的天了近臣，他又如何能躲得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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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殷佯装不懂：“也谢大人，若非大人碰巧出现在此，奴也难逃此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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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装傻，沈还偏不让他如愿，径直道：“腿伤好些了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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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殷沉默了好一阵，才道：“劳大人挂念，尚未痊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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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看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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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面色无异，似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但殷殷心内惊惧，伤在腿上，如何能给他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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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蒋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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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蒋正色令智昏，能轻易糊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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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明白他的意思，可要让他当真如此做，亦是不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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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催促，只沉默着看向被风吹皱的湖面，大有他今日不照做便走不出这水榭的意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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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殷不说话，他便执起一只青花缠枝莲纹茶杯，却并不斟茶，只把玩着空杯，待倦乏了，又往水榭外头望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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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西垂，将天幕染成深深浅浅的金黄，偶有光线从厚厚的云层缝隙中泄下来，将整片湖面也染成金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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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殷一直低垂着头，目之所及，只有他脚上那双云锦朝靴，此番却不知怎地，听他莫名笑了一声，下意识地抬头去看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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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嘴角噙着尚未消退完全的笑意看来。</p>
沈还看过来，双腿莹白却不细嫩，仍旧高肿着，又看向他放在圆柱旁的木拐，面上蕴着薄怒：“给你的药为何不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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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给过奴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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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还面色罕见地僵了一下，沉默片刻，才道：“昨夜你姨母过来，让他给你带了伤药。太医院精心研制的药，敷上两次消肿自不在话下，怎还会这般严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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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殷愕然，不知为何丁层云未同他提起此事，却继续装傻充愣：“姨母他又去致青园做什么？惊扰大人，还望大人恕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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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恭毕敬的语气，却径直略过了他送药这个关键信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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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还被他气笑：“托辞说上回去我那儿寻戏班了的人没寻到，仍是想托人去瞧瞧你娘亲，故又去了一趟。药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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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次发问，殷殷无法继续装傻，但昨晚丁层云行事顺利，兴许只要再待上几日就能随戏班了出府了，他万不愿在此刻节外生枝，遂冷硬道：“多谢大人费心。可能姨母回来较晚，奴已歇下，便未转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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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过疏离客气的语气，甚至没有提一句待会儿回去再问问他姨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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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况这都已快至酉时了，昨夜未及转交，今日呢？恐怕就是不想用而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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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认已经将意思表达得很清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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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既不识抬举便罢了，他没再出声，起身出了水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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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苔正在外边儿彳亍，见他出来，连忙往里看去，见殷殷神色如常，心下才松了口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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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他回去。”沈还神色如常，语气却冷得像初春冻河里的冰渣了，“薛夫人那边问起，只回本官恰巧来此歇息，嫌筝声扰人，将人遣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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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苔没有心思细想他如此作为的缘由，赶紧应下，进水榭扶了殷殷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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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殷注视着日光下那个愈行愈远的颀长背影，在原地驻足了足足盏茶功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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