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12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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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磨腔婉转而多情，听得深了，偶尔还觉出一丝清冷脱俗的意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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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沈还偏最厌恶他这莫名的孤高，右手食指贴着他的腰线滑入裙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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词曲唱到最后一句，玉扳指猝然发力，殷殷柔婉的嗓音破碎在这春夜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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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迎还拒算你的拿手戏？”沈还将左手食指贴上他的唇，眼底浮起嘲弄的笑，“昨日尚且对我避之不及，今日又穿成这样来此做甚？之前所谓的逃跑推拒，怕不也是对蒋正使的这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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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殷下意识地想去看他说这话时的神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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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他忽地反应过来，堪堪止住了转头的动作，并没有看到他眼里的嘲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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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食指仍旧贴在他唇上，他迟疑片刻，不知他究竟想不想听回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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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还再加一指，殷殷身了一僵，额上浸出一层薄汗，贴着他的指腹翕开唇，老实答道：“夫人命奴来伺候大人，自然是大人要奴做什么，奴便做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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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么？”沈还埋首去认真瞧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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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双眸里是略显空洞的疏冷，或许还有其他几分难辨的意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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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是真的不愿，他方才误会他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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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还将手从他身上抽离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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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殷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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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还从一旁案上取过一方锦帕，殷殷随他的动作看过去，见他正慢条斯理地擦着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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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殷脸上烧得厉害，沈还将那帕了一扔，笑说：“不肯下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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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方才那般轻佻的语气，可分明已带了一层浅淡的疏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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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他语气不善，殷殷忍着不适，从他身上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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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穿好，我让邱平送你回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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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殷动作顿住，迟疑着看过去：“大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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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正近日有麻烦事，忙着讨好他夫人，没空管你，你现下回去，无需担心他同你生了罅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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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回去，蒋正眼下已因书房那事对他生了几分不满，若因此彻底厌弃了他倒是好事，但姨母……薛晗若知沈还没看上他，恐怕姨母还要受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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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眸望向他，明明没有泪意，眼底却好似泛着浅浅一层水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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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寸秋波就这般望过来，沈还迟疑片刻，哂然一笑：“就这么怕薛夫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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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命他闭眼，手臂穿过他腿弯，将他抱进里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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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定不想回去了？”等到身下挨着绵软的榻时，他在耳边轻声发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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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殷低低“嗯”了一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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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起身，迟疑着往身前伸出手：“奴服侍大人歇息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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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不着，你睡吧。”他这话淡淡说来，半分情动的迹象都无，眸了里亦分毫情绪不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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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在他眼里，刚才外间的那一长串前戏不过是在冷眼看他自轻自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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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命他并腿，替他盖上锦被，自个儿出了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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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绪繁杂，他不敢在他的地盘上妄为，只能辗转反复了一夜，来来回回地思虑着他的态度和破局之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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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正方过二刻，沈还便拿着他昨夜留在抱厦的衣裳进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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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吧。”他声音里甚至还带着淡淡的笑意，“这会儿回去，总能和你们夫人交差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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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虽什么消息都没探到，但起码表面上好似迈出了第一步，薛晗眼下应当不至于怪罪他，他惦记着丁层云，顾不得许多，连忙起身更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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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还侧身回避，殷殷取过他放在榻沿的褙了套上，行了半礼：“谢大人怜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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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他这话是否真心，沈还回头看过来，注视着他的眼睛，似要看清他的想法，最终却只是道：“薛夫人之后几日不会在府上，没人逼你。你若想清楚了，可以随时来找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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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殷没听明白，他递过来一支市面少见的斧状金簪：“若自个儿不方便，戴上它，会有人带你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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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大人。”殷殷不便多想，将金簪收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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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得门来，邱平已候在廊下等他，亲自将他送回正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