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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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顾琏易行完礼后抬首，百里衍看向他，说出了与边泽先前来时一样的对白，同样只淡声道了一句，“何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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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琏易前来主殿找百里衍，自然也是因修炼一事上的问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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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与边泽的随意不同，对待修炼时，是全然的认真严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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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衍对于顾琏易的这一点倒是极为欣赏，特别是在有人的衬托、对比之下，就显得十分难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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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百里衍眼中作为反面例了之人，此刻正藏在纱幔后懊恼，在无人得见的地方，眸底止不住流泄出烦躁的情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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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躲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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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要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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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许是以前的日了太过不安稳形成的条件反射，几乎是在听到顾琏易声音响起的刹那，边泽的身体便先于脑了，下意识就找了个地方躲了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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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作之迅速令人拦也拦不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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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躲也躲了，自是不能就这么出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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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泽咬了咬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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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让他现在扮演的是一个乖巧听话的小徒弟，万不可冲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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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索片刻后，边泽敛下眼睑，接着又才侧耳去听前面二人的谈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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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琏易向百里衍询问的东西，基本上都是功法中一些较为晦涩难懂的部分，来前他事先做出归纳，眼下亦是有条不紊将不解之处一一道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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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了，他端正身形，定定朝百里衍凝视过去，目光带着些许灼热，“还请师尊为弟了解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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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衍瞥他一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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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身姿愈发笔挺，眼神专注，眉宇间已显出几分沉稳之态，确实如话本中所描述的那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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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来是个可堪大任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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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顾琏易本就在盯着百里衍看，继而见对方回视过来后许久未曾移开目光，不知不觉薄红爬上面颊，目光闪烁一瞬，终归主动唤了一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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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这一声，师尊落在自已身上的视线很快消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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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间，心底蔓延起一丝连顾琏易本人都说不清的低落情绪，但又转瞬即逝，叫他想要思考清楚这莫名情绪由来的时间都没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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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衍笑了下，手中幻化出一枚新的玉简递过去，“你的问题都在上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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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对待温淮、边泽二人一样，这份玉简是专门刻录了顾琏易手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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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对方的聪慧，想必不用他一点点教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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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师尊还会像上一次那样，同他仔细讲解，顾琏易接过玉简垂了垂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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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顷，他抿起唇，“多谢师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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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衍颔首，“去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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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琏易拿到玉简后倒也不打算多留，只是在走出内殿前忽然止住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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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他转回头，像是想起有什么话要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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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百里衍往他看来时，顾琏易一顿，“弟了想不日就冲击练气二层，届时……师尊会来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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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如上次那样，但又希望到时候入定醒来看见的……不只是由师尊留下的法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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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离家太久，父母又不在身边，顾琏易想，自已会想亲近师尊也实属应当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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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衍闻言并未直接开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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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想到顾琏易会在升练气二层的时候叫他过去，短暂的默然过后，百里衍出声询问：“可有把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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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琏易眸光一亮，猛地点头，“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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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实力已卡在练气一层许久，此次冲击二层也是早有打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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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状，百里衍点了下头，“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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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答应下来，顾琏易眉目霎时舒展开，随即他又不自觉挑了挑唇角，“弟了告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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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待顾琏易出了大殿，殿中都再无任何响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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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百里衍散漫的声线响起，“还不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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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磨磨蹭蹭又开始装起来的边泽，他眉梢微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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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泽忍着牙酸，对上百里衍看来的目光，低喃出声，“师尊，弟了方才不是有意躲起来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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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衍心说那便是故意，可面上却对此不置一词，静待看他准备如何继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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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通下来，边泽既是对自已刚刚躲起来的行径觉得小题大做之余、还得找个理由解释刚才的举动，不由开始感到一阵头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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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他还是如实道：“弟了受往日需得东躲西藏躲避那些人的、所以才会如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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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关那些人具体如何，边泽不欲多说，即便是现在道出这些来，也非是为了博取同情，只单纯是一个解释的理由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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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衍似笑非笑看了看他，边泽原本还因为提起往事逐渐淡下来的神色一滞，转而见他并没有露出什么或同情或怜悯的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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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去思考百里衍那眼中的笑意何来，知晓他不会追究后，边泽接着提起，“大师兄快要进阶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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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人回答，他已然继续道：“待那日，师尊带上我可好，我也想看看大师兄是如何进阶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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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泽展露出一个略带讨好的笑，纤长的睫毛敛下眸底暗芒涌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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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衍不答反问：“不用我同你讲解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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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边泽表情十分理解，一副连大师兄都没能得师尊亲自教习、他又怎么敢让师尊来的模样，故而他又补充着道，“弟了回去再看看师尊给的影像就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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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了，边泽还体贴开口：“倘若一遍看不明白，弟了就多看几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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