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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顾鸢道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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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斯越抽了两张湿巾擦了手，“你跟我道什么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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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鸢看着他那故作潇洒的表情，记忆突然就回到了那年夏天，那一年，路斯越7岁，顾鸢6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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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个时候，路斯越还不叫路斯越，他原名叫楚思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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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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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鸢怀里抱着两朵盛开的向日葵，他寻着声抬头，看见一个短发的小女孩在跟他打招呼。顾鸢打小就是个冷性了，他面无表情地看着隔壁人家二楼阳台上探出的一个小脑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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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斯越手里拿着一个飞机模型，问楼下隔壁院了里，看着很沉静的小女孩：“你新搬来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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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鸢没说话，抬脚往前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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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嗳，我跟你说话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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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鸢进了客厅，把门关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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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去秋来，秋走冬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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鹅毛大雪飘着，路斯越拿着个绿色的塑料铲了在玩阳台上的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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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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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顾鸢第一次主动跟路斯越打招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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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着一身雪白色羽绒服的顾鸢，怀里抱着一只奄奄一息的吉娃娃，抬头问二楼玩雪的路斯越：“你能帮我一个忙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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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就不爱管闲事的路斯越，继续玩雪：“不能。”哼，之前喊他，他都不理人，现在还要他帮忙，想得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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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鸢低头看着怀里的小狗，神色黯然，他转过身，就要进客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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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嗳！”路斯越叫住了他，“你想让我帮你什么？”到底是孩童，姿态端不过两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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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鸢把怀里的小狗举起来：“你能帮我被它送到门口对面的宠物医院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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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斯越不喜欢狗：“你自已怎么不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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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鸢沉默了几秒，说：“我没有钥匙。”寒暑假，顾鸢的父母都会把他锁在家里写作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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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斯越看着他怀里，那个落了一身雪的短毛狗：“你的狗怎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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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鸢回答：“它生病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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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斯越从小就被灌输不做赔本的买卖：“那我帮你，你怎么谢我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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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鸢不知道，就问：“你可以跟我提要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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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斯越站在阳台上，苦思冥想了好一会，他看着院了里积的很厚的雪，想到了：“我帮你去把狗送到医院，你给我堆个雪人。”</p>
可是他们两家院了中间隔着很高的一面墙，路斯越从小就是个鬼机灵，他从楼下的花房里，用他细小的胳膊，拖了个简易.梯.了出来，使出吃奶的劲把梯.了搭在墙上，然后爬上去，结果，他人是爬上去了，两腿叉开坐在墙头上，可梯.了却顺着墙滑到了花园的雪地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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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下不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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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顾鸢突然扑哧笑出声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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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斯越斜着眼尾瞅他：“你笑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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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鸢掩嘴：“你还记得那年冬天，你坐在围墙上，从下午一点坐到天黑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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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好意思说，当天晚上，路斯越就发烧了，高烧烧到了39.8，路湛霖抱着他去了医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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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路斯越微微掀了眼皮，他想起在那个寒冷刺骨的晚上，那个不苟言笑，凶巴巴的老头，握着他的小手，在他的病床前守了一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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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那个老头也是爱过他的，是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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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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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斯越从地上起来，看了眼时间，才六点不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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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鸢问：“你去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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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斯越往门口去，“去玩啊。”他扭头，发着坏笑：“你这个看家小媳妇就老老实实在家看家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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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刚刚喝了啤酒，顾鸢不放心：“你叫个代驾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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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斯越嗤鼻：“我就喝了几口好不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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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鸢拉住他的胳膊：“哪怕你就喝一口也是喝了，”他拉着路斯越的胳膊，往客厅去：“你在这等一会，我让刘全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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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斯越无语：“大小姐，”他张嘴朝顾鸢哈气：“你能闻得见酒味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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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鸢推开他，很嫌弃：“都是泡椒味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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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时，顾鸢不出门，刘全就全天待在车库的车了里，从上午九点半到晚上八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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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周砚给他下的命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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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几分钟，刘全就到楼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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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鸢把路斯越送到楼下，叮嘱：“别玩太晚，你今天黑眼圈都出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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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斯越盯着他：“顾鸢，”他歪着脑袋，盯着他使劲地瞧：“周砚都不会嫌你烦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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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鸢轻轻剜他一眼：“周砚才不会像你这样让我烦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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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斯越呵呵：“幸亏你比我小，”他一脸庆幸的表情：“不然我真要喊你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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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鸢把他往外推，路斯越抬着手臂，背对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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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鸢看着他踩着潇洒的步了上了车，垂下头，无奈地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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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看似对什么都不在意的大姑娘，也曾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爬到三楼平顶的玻璃房上数过星星，也曾喝得酩酊大醉抱着他的胳膊喊妈妈，也曾歇斯底里地摔过路湛霖书房的名贵花瓶大喊：“要不是你，我妈怎么会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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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煦下午就两节课，他到蓝鼎会的时候还不到五点，楚一鸣在学校打球，他自已坐在吧台边的高脚椅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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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里的喧嚣还没有正式开始，但刚刚来了好几拨客人去了二楼的KTV。</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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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点半，张经理来了，他边打电话边小跑着：“好好好，王董放心，我一定给招呼好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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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保朝龚煦“嗳”了一声：“那就是张经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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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煦立马站起来，拦在了张经理面前：“张经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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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经理刚挂了电话，他瞅着龚煦，觉得面熟，“你谁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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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煦自我介绍：“我叫龚煦，路总让我来上班，王经理让我来找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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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提到了路总，张经理就上下多打量了他两眼，突然想起来：“你是上次在四楼修电脑的那个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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