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第十八次耳畔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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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p>

陆城愣了半秒。</p>

“耳朵你……”</p>

倏地, 被巨大喜悦感淹没，竟然神色略有些手足无措起来。</p>

他对待旁人素来冷淡桀骜，一贯是大哥形象。这般模样, 极为少见。</p>

好半晌, 才渐渐平静下来。</p>

陆城抿了口热茶, 清清嗓子，声音略略有些颤，“耳朵，为什么突然……不会是什么预兆吧？如果你不是真心的话……那就好好骗我，别再让我发现。”</p>

他不是什么良善的人，素来霸道又不训。</p>

脑子里也没有“喜欢是放肆、爱是克制”这种境界。</p>

不, 或许说, 八年前，曾经有克制过。</p>

最后结局就是一败涂地。</p>

所以, 前车之鉴, 后车之师。</p>

陆城目光炯炯有神, 牢牢盯着面前那人。</p>

说到底, 心底还是会期盼, 她能给个让人欣喜若狂的答案。</p>

听到这话, 林岁岁抱着杯子，弯了弯眉眼, 单边酒窝若隐若现, 气质温润柔软。</p>

又轻声问道：“只是一起去看个演唱会而已，为什么要骗你？”</p>

只是试探般、轻轻踏出第一步而已。</p>

用得着那么受宠若惊吗？</p>

她忍不住想笑。</p>

陆城长长地松了口气, 眉眼如水墨般轻轻化开，低声说：“对，不用骗我。”</p>

这雪也正好。</p>

人也正好。</p>

这个平安夜, 叫他夙愿了了。</p>

陆城目光凝结在林岁岁脸上，寸步都舍不得移开。</p>

然而，倏地，心脏位置传来一阵钝痛，猝不及防，从胸口处急速向全身血液扩散开来，绵延到四肢百骸，撕心裂肺一般。</p>

“嗡”地一下。</p>

他渐渐开始失去意识。</p>

最后印象，是林岁岁惊慌失措表情、还有惊呼声：“陆城！——”</p>

陆城不受控地阖上眼，在心底叹了口气。</p>

果真是逆天而为，才叫人乐极生悲。</p>

什么都来得不合时宜。</p>

但还好，林岁岁并不是因为同情他、才勉强松口。</p>

这就够了。</p>

……</p>

同样是一个下雪天。</p>

宛如昨日重现。</p>

高二那年，林岁岁躲在病房门外，从白若琪口中听说，陆城因为劳累过度和受冷，在一个下雪天被急救送进医院。那日，她和薛景打了一晚上游戏。陆城在雪中等了一晚上，以致发病。</p>

这次，她却是亲眼看着救护车飞驰而来，将陆城抬上车内。</p>

林岁岁咬住嘴唇，跟着一块儿坐进去。</p>

渐渐地，开始浑身发抖，脸色也一点点变得惨白如纸。</p>

孱弱模样几乎堪比担架上、紧紧闭着眼的陆城。</p>

一次、两次。</p>

都是她的错。</p>

如果她今天没有来，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p>

这般想着。</p>

林岁岁恨不得自己躺上去，替陆城昏迷才好。</p>

但却于事无补。</p>

很快，随车医生给陆城做完简单检查，眉头锁起，问道：“之前是有什么严重疾病吗？心脏病之类的？”</p>

有什么疾病？</p>

她离开八年，早就错过了陆城的大半人生。</p>

哪能如数家珍般回答呢。</p>

“应该是……先天性心脏病，我只知道这个……”</p>

林岁岁含着泪，颤颤巍巍答道。</p>

整个人彻底方寸大乱。</p>

随车医生点点头，同旁边助手简单嘱咐几句。</p>

见她这般模样，又主动安抚道：“知道了。小姑娘，侬先不要着急，中山医院就在旁边，几分钟就到了。就是有点落雪哦，估计开不大快。”</p>

林岁岁乱七八糟地点点头，“嗯、嗯，好。谢谢医生。”</p>

又想了想，她才如梦初醒般咬住唇，飞快从包里摸出手机。</p>

不知道陆城家人联系方式，只能先给姜婷拨过去。</p>

还好，上次同学会还留了电话。</p>

“嘟——”</p>

“嘟——”</p>

两声之后，电话顺利接通。</p>

姜婷声音含着笑意，忽远忽近，“啧，你可给我打电话了，不容易。”</p>

林岁岁掐住掌心，没心思与她玩笑。</p>

“陆城晕倒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p>

姜婷当即收了笑，“你们在哪里？”</p>

林岁岁答道：“救护车上。医生说、说会送到中山医院。”</p>

“我马上过来。”</p>

……</p>

救护车一路飞驰。</p>

踏着雪花，穿梭在车流中。</p>

对于林岁岁来说，这几分钟，如同几辈子一样漫长。</p>

或许真是性格使然，明知道旁边有医生看着，她依旧会不受控制地往最糟的方向去设想。</p>

甚至，想去探探他鼻息、想去听他心跳。</p>

想感受到他仍旧有温暖的体温。</p>

林岁岁死死咬着下唇，一动不动，只默默捏紧了手指。</p>

很快，救护车抵达医院急诊中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