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掌门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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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是么？”</p>

这熟悉的语调激起某种被刻入神魂的恐惧, 蜃鲛身上生出的鳞片都有一瞬炸起，险些失去对附身躯壳的控制权。</p>

它逃也似的远远避开“楼空鱼”，声音尖利：“不！不可能！！”</p>

其实说实话, 对于蜃鲛的避开，楚路是松了口气的, 他现在用的毕竟楼空鱼的身体, 在不知道封印被解开都程度和蜃鲛实力恢复了多少的情况下, 真打起来还是有点悬。再者未免楼空鱼被更进一步同化，楚路也不是很想在用楼空鱼的身体的时候使用灵力。</p>

——不管怎么说, 蜃鲛能这么识相，真是太好了。</p>

从各种意义上说都是。</p>

那边蜃鲛已经逃出一个稍微让它生些安全感的距离。</p>

它将自己缩成一团、瑟瑟发抖，口中仍是不敢置信道：“死了！他不是说你死了吗？！！”</p>

楚路缓慢眨了一下眼, 发出一个单音的疑问：“他？”</p>

蜃鲛因为楚路抬脚逼近的动作又是一缩，但是这次却没有像之前一样竹筒到豆子似的什么都说，而是瞳孔收缩着、露出些恐惧的神色。</p>

不过楚路却丝毫不为所动——他对这种手里不知有多少人命的妖类一向没什么同情心——他又往前走近了几步，继续逼问，“他是谁？”</p>

蜃鲛在封印中不可能知道外界的事情, 这个“他”显然是动了封印的人。</p>

随着楚路的逼近, 蜃鲛脸上的恐惧之色愈浓, 终于在楚路离她有两三步远的距离，整只鲛崩溃大喊, “别——”</p>

它尖声：“别！别过来！！”</p>

“我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不知道他的身份！！”它啜泣哽咽着嘶嚎, “交易、只是交易！他帮我解开封印, 我控制着那个女人离开寒水宫！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p>

——当年浣渔的叛宗果然和蜃鲛有关。</p>

楚路沉吟地思索着，但是他这沉默显然被蜃鲛误解成了另一个意思。覆满鳞片的脸上的恐惧之色愈浓，它开始搜肠刮肚地寻找能说的线索。</p>

“……神识、和我交易的只是一道神识，他的本体好像也在哪里被封印着……”</p>

“黑色的……魔气、对、魔气……像是魔气……”</p>

“很不舒服……”</p>

“……能控制……他也能控制人……”</p>

“那女人的体质很特别, 他要那女人作为容器……”</p>

“……他认识你！是他告诉我你死了的！！”</p>

……</p>

…………</p>

蜃鲛已经开始语无伦次起来，说到最后几乎翻来覆去的说着相同的信息。</p>

楚路看了它一眼，觉得再问应该也问不出什么了，于是轻点了一下头，问：“是你自己回去，还是我送你回去？”</p>

“我自己回去！”</p>

蜃鲛几乎迫不及待的说了这个选项，像是生怕楚路反悔似的，身上的鳞片一个比出现更快的速度消退下去。</p>

幽蓝的流光划破空间、落入寒潭之中，封印的光芒亮了一下，像是被什么力量加固了。</p>

而联系方才所见，到底是谁加固了这封印、显而易见。</p>

沈镜之：“……”</p>

牧燕燕：“……”</p>

能把一只让整个宗门都严阵以待的大妖逼到这种程度，楼空鱼身上的那位“奚前辈”到底是什么人？</p>

……</p>

…………</p>

而那边“楼空鱼”闭上了眼，他身形晃了晃，等再睁眼时，已经恢复了对身体的控制，抬头就看着那边满脸复杂的沈牧二人。</p>

楼空鱼正抬脚要往那边走，结果刚有动作，那边两人齐齐后退了一大步。</p>

楼空鱼：？？？</p>

楚路：咳。</p>

他这会儿也察觉到，自己刚才的行为确实有那么一点反派。</p>

毕竟这么多年来的职业习惯、稍微不留神就会透出一点，不过现在在场的在楚路眼里都是很好糊弄的小孩子，倒也不太要紧。</p>

……</p>

…………</p>

阮嫦因为被附身的缘故，醒来之后精神萎靡了一阵儿，而楼空鱼和牧燕燕身上都是皮外伤，一颗丹药下去基本就不碍事了。</p>

楚路让楼空鱼走到封印附近，又检查了一圈，确认除非再有人或者有魔故意破坏，否则这封印还能牢牢支撑个几百年。</p>

另外几个人围到了寒潭旁边，牧燕燕还是有点后怕，“要是万一它再出来呢？”</p>

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刚才身上伤口的位置，道：“既然这个封印能被破坏第一回、那也能被破坏第二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