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章[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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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延舟刚拨出去没几秒，对面就干脆利落地接起来，还说了一个字：“喂。”</p>

邵司接电话有个习惯，说‘喂’的时候声调是往下降的。</p>

李光宗第一次跟他打电话就被震慑过，怎么会有人接个电话都那么欠揍。</p>

不过顾延舟显然比他那位没出息的经纪人强多了。</p>

邵司把糖从嘴里拿出来，捻在指间，就听到顾延舟言简意赅地对他说：“别乱来。”</p>

顾延舟的嗓音是公认的低音炮，拍戏的时候念台词基本都不需要后期配音，非常强。</p>

只不过当这人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通过电流，无比清晰地钻进邵司耳朵里，听得他有点痒痒。</p>

心痒。</p>

他大概懂什么是传说中的低音炮杀手了。</p>

“什么乱来，我没乱来啊。”嘴里味道淡了，邵司又把糖塞回去。</p>

顾延舟没理他，他现在正站在保姆车边上吹风，直截了当地说：“不要跟他走太近，有什么事情就联系王警官。”</p>

“噢。”</p>

“他送的东西别拿，饭局能避就避开。”</p>

“嗯。”</p>

“你自己小心点。”</p>

邵司眯起眼睛，在后座上翻了个身，又嗯了一声。</p>

耳边这几句话冷淡得很，跟他认知里的顾延舟一毛一样。</p>

“还有别的事吗？”顾延舟转过身，准备挂电话，“没事我挂了。”</p>

“等等。”</p>

邵司张口拦住，他其实想问‘你是不是很讨厌我’，但是话到嘴边，拐了个弯变成了：“……你吃过午饭了吗？”</p>

……</p>

“吃过了。”</p>

得到这三个字后，邵司盯着显示‘通话中断’这四个字的手机屏幕看了半天。</p>

[你真不会聊天，平时不是挺能忽悠的吗。]系统站着说话不腰疼，[看看人家这脸冷的。]</p>

[……你好烦。]</p>

[我只是善意地在向你反馈最近的情况，从杨茵茵开始，你就像丢了金手指的主角一样。]</p>

[我什么时候有过金手指，金手指是什么？你吗？你这个半残废？]</p>

[……]</p>

系统日常被怼，强行为自己辩解：[虽然我只会说些没什么卵用的废话，但爱你的心是真的。]</p>

邵司打开很久没玩的轮回之战，一脸爱搭不理。</p>

[其实我这两天一直都在想，你是不是什么时候得罪过顾延舟？]系统平时老玩消失，只是因为它现在的内在配置实在太破了，所以难得上线一次，[这人我找了资料，了解下来好像是个大暖男啊。]</p>

[这个问题我也想过，可是想也没用。]</p>

邵司揉揉眉心，继续说：[……我脸盲啊，在这之前我压根记不得他的脸。]</p>

二十分钟的时间很快就过去，邵司收拾收拾，继续回去陪柳琪NG。</p>

不过在这之前，邵司把手机递给李光宗，还没说让他干嘛呢，李光宗就一脸不情愿：“不行，我玩儿不来你的手机游戏。”</p>

“……”邵司面部表情僵了僵，“谁让你玩游戏了，你拿着待会儿给我录个视频。”</p>

“录视频干什么？”</p>

邵司怎么可能会告诉他，这是他准备接近顾延舟的小手段，为了没话找话起来比较方便一点。</p>

他揉揉头发，往摄影那边走，胡诌道：“第一次遇到演技那么烂的，想留个念。”</p>

柳琪果然不负众望，频频NG。</p>

李光宗拿着手机偷偷给邵司录的时候都看不下去了。</p>

……这都什么啊，是来搞笑的吗。</p>

柳琪站在镜头前面浑身上下就是两个字‘尴尬’，她尴尬地念台词，语调都没点转折，就更别奢望她面部表情能稍微动一动了。</p>

而且不动则已，一动更要命，瞬间把尴尬转变为浮夸。</p>

“卡，”导演深呼吸两下，从齿间挤出四个字，“重来一遍。”</p>

于是邵司重新回到最开始站的位置，缓缓走到镜头中央，念起那句天雷滚滚的台词：“黄小草，就你这样的人，也配和本少爷呼吸同一片天空下的空气。圣彼得学院不是你这种人能够来的地方，劝你还是识相一点，早点滚出去。”</p>

柳琪绑着两个麻花辫，僵直地站在校门口，伸长着脖子表达她的愤怒：“你是谁？你为什么要说这种话？”</p>

副导演在边上拿着喇叭提醒她：“除了愤怒，还有带点青涩，那种土包子初入贵族学校的感觉，你懂吗？”</p>

导演悄悄拍了拍副导演：“说那么多干什么……她连愤怒都没有，有个愤怒我就谢天谢地这条就凑合着过了……你看看她伸着脖子干什么，以为自己是鹅吗。”</p>

柳琪于是又把眼睛垂下来，两个手指头绕来绕去，仿佛这样就演绎了青涩两个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