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好一场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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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知意好不容易摆脱苏望亭，才松了口气，这天刚下工，又被女主许梨香喊住，“陈知青，等一下！”</p>

回头看到“日理万机”的女主向她追上来，风知意微微眯眼，这似曾相识的场景让她有了不太妙的预感，“有事儿？”</p>

许梨香脸上的热情友好依旧，“今天不是我二堂嫂回门嘛，你跟我去趟我家吧，我把手表拿来还你。”</p>

风知意总觉得女主又想搞事情，拒绝陪她走剧情，“那你一会送到知青点去吧。”</p>

“今天我家轮到我娘做饭，她刚出月子又带着我弟弟忙不过来，我得赶回去帮忙，一时走不开。”许梨香态度诚恳地解释，“你从这里回知青点正好经过我家，你能在门口稍微等一等吗？我拿了表出来就给你，不会耽误你多少时间，省得我再跑一趟。”</p>

风知意这才想起来她今天换了地方干活，回去确实需要经过她家。顺路、人家又说了原因，她也不好太过不近人情，只好微微点头，“那行吧。”</p>

跟着许梨香来到她家，她倒是殷勤地拿了凳子放在院子里请她坐下，“你稍微等一下，我去找我二堂嫂。”</p>

风知意微微点头，没有坐下。她只想拿了东西就走，不想在她家多逗留。</p>

许梨香笑笑，也没勉强，赶紧跑到了东边屋子里去。</p>

风知意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院子里，看院子门外，来往过路的人时不时地瞄她两眼，总感觉有些不自在。</p>

没一会，许梨香还没从东边屋子里出来，许家上工的人就陆陆续续地下工回来了。看到院子里的她，都莫名一诧——</p>

“咦？这人谁啊？”</p>

“哦，陈知青啊！”</p>

“陈知青，你来我家有事？”</p>

最后问话的是许老太，她六十多岁了依然健朗，依然下地干活。她把农具往院子里的草棚里一丢，拍拍手朝她走来。</p>

那拍出的灰尘飞扬，让风知意不着痕迹地后退一步，“许梨香让我在这等会她。”</p>

“哦，梨香那丫头啊！”许老太那满是褶子的脸一眯眼，本就小的眼睛只剩下丁点精光，整张脸就像块又粗又糙又黑的老树皮，“可是有什么事吗？她……”</p>

“二堂嫂！你怎么可以这样呢！”话还没说完，就被许梨香从屋内传出来的惊怒声打断，“这手表明明是我借给你的！怎么就成了你的呢？！”</p>

众人一愣，风知意“果然如此”地挑了下眉，就知道女主要搞事情。</p>

刚放下农具的许国昌一听声音是从自己的新房里传出来，赶紧奔进屋去，“怎么了？”</p>

也许是听到外面的声音，他刚跑到门口，正好迎面碰上被许梨香追着出来的何美丽。</p>

何美丽一见他，一脸委屈地撞进他怀里，抬起手腕上的手表问，“大昌，你说说，这手表是不是你当着聘礼给我的？”</p>

许国昌看了眼同样看着他求证的许梨香，有些心虚地闪躲开，“是、是啊！”</p>

“二堂哥！”许梨香不可置信地睁大眼，“这手表是借你娶亲用的，你也说了三天回门后就还，你怎么可以不认账？！”</p>

“什么借？什么还？”刚下工回来的许大伯娘踏进院子，把农具一丢，“这不是你送你二堂哥的新婚贺礼吗？咋滴，哪有送人新婚贺礼还要讨要回去的道理？！”</p>

“我、我哪有？”许梨香急忙辩解，“我怎么会有手表这么贵重的东西送给二堂哥？”</p>

“那就是你的本事了。”许大伯娘似笑非笑地扫了眼在一旁的风知意，“谁让你对人家陈知青有救命之恩呢，人家送你块手表感激一下还不值当么？”</p>

这是要扣死这手表是她感激许梨香的救命谢礼？然后许梨香的东西就是许家的，就是咬死不还了？</p>

风知意姿态闲懒地双手插兜，好整以暇地挑眉，也不知女主唱这出戏到底有何用意。</p>

“不、不是的！”许梨香急得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这明明、明明就是我问陈知青借来给你们撑门面的，二堂哥也是知道的呀！你们、你们怎么可以昧下呢？！”</p>

“什么昧下？”许老太一脸严肃厉声，“梨丫头，你可不能红口白牙地污蔑自家人！”</p>

然后还义正言辞地对风知意解释，“陈知青，我们许家可不是那种会昧下别人东西的人家。这手表，当初梨丫头说是你送她的救命谢礼，她让出来给她二堂哥娶亲。”</p>

说着，神色慈祥和蔼地轻叹，“但手心手背都是肉，这孙子娶亲，我也不能让孙女吃亏是不是？所以我就拿了100个鸡蛋跟她换，算是我给孙子出的聘礼。”</p>

听着貌似通情达理，实则全是强盗逻辑。不仅把责任全都推给许梨香不说，还反复强调对她的救命之恩，道德绑架她不得不认下、这就是救命谢礼，不能要回去。</p>

风知意眼底渗出点嘲讽的兴味，不置可否地翘了翘嘴角。她比较好奇的是，女主唱这出戏到底有什么目的。</p>

“没有！我没有！”许梨香大声否认，连连摇头，摇得眼泪飞落，“那100个鸡蛋明明是奶您给我娘坐月子补身子的！”</p>

“哟，你娘是生了金疙瘩吗？”许大伯娘阴阳怪气地嘲讽，“需要100个鸡蛋补身子？谁家媳妇坐月子那么金贵？你这丫头说谎也不打打草稿。”</p>

说着，还征询四周不知何处围过来看热闹的群众，“你们谁家媳妇坐月子需要100个鸡蛋的？”</p>

围观群众都摇头，说什么人家几代单传的生了个带把的，月子里都没有上百个鸡蛋吃。你们许家孙子多得都可以生曾孙了，再生个孙子有什么好稀罕好金贵的。</p>

顿时，把刚出来的许梨香她娘给臊得不行。</p>

见到软包子出来，许大伯娘一步蹿上前，拉住许梨香她娘问，“金凤，你自己说说，那100个鸡蛋是不是梨丫头拿手表给你换的？”</p>

说着，还着重强调，“我生五个儿子加起来都没吃过100个鸡蛋，你生了五个丫头片子之后，才生个儿子难道就特别金贵不成？就值得100个鸡蛋坐月子？”</p>

许梨香她娘被她戳着“连生5个女儿”的伤疤揭短，顿时羞愧得不行，轻轻地挣了挣被她捏痛的手腕，性子本就包子的她常年被压迫得不敢反驳，“是、是……”</p>

许梨香过去一把扯开许大伯娘的手，把自己母亲护在身后，“别扯上我娘！鸡蛋才3分钱一个，100个鸡蛋也不过才3块钱！我会拿一百多块钱的手表换100个鸡蛋吗？”</p>

“那你二堂哥结婚你不得表示表示啊？”许大伯娘无理搅三分，“你一个丫头片子戴那么贵重的手表你戴得起吗？你命受得住吗？”</p>

“说了那不是我的！”许梨香愤怒地大声辩解，“是陈知青的！”</p>

许大伯娘不信地撇撇嘴，“这是你想把手表要回去的借口吧！”</p>

知道在这上面掰扯不过他们，许梨香抹了一把眼泪，干脆明确问道，“我就告诉你们，这手表是我向陈知青借的，不是她送我的。现在，你们到底还不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