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蚊虫叮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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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至这天, 大队里来了打井队。</p>

不过如今这打井技术和设备都挺落后，一天只能打个一两口井。</p>

大队里的村子不小，要打的井挺多。轮到风知意的时候, 都已经是一周后了。</p>

天气炎热, 顶着烈日的暴晒打井, 那可是个非常辛苦的活。</p>

风知意就煮了一些稀薄的绿豆汤, 送给他们降暑解渴。希望他们用用心，给她好好打一口井。</p>

用装食物的木桶装了大半桶，孟西洲提起来, “我给送过去, 你别出去了，日头毒。”</p>

“嗯。”风知意随手拿起挂在墙壁上的草帽, “你戴着草帽出去，别再晒黑了。”</p>

这夏天才刚开始呢, 他就黑了一个色号。</p>

孟西洲失笑地弯下腰低头, “男人黑点又没关系。”</p>

本来准备递给他的风知意就随手给他盖在了头上, “皮肤黑是病，得治。”</p>

孟西洲笑，“夏天活儿重, 哪有几个人不晒黑的？也就只有你, 越晒越白。”</p>

都白得发光了。</p>

那是因为她是木系异能, 会光合作用能吸收到太阳的能量。</p>

不过这个自然就没法跟他解释，风知意岔开话题交代, “送完就赶紧回来好好歇个晌，你下午地里的活儿不是还挺重？”</p>

风知意自己下午没打算去上工，这井打在她家后院，院子里那么多瓜果蔬菜还有大鹅, 她总得看着点才行，可不能让人给霍霍了。</p>

“好。”孟西洲眉眼弯弯地笑笑，“不过下午我不去干活了，家里进了那么多人，留在你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顺便看着点打井的进程。反正，咱们不缺那点儿工分。”</p>

风知意失笑，“你想偷懒就偷懒，别赖我头上。就那几个凡夫俗子，还奈何不了我。”</p>

看她这么傲娇的样子，孟西洲忍不住取笑调侃她，“是是是，小仙女踹人最厉害了。那小仙女今天拉臭臭了吗？”</p>

“滚~”风知意顿时没好气，笑骂着推他出门。</p>

孟西洲低笑地走进了被枝叶割碎的阳光里，边走边朝她摆手示意她回屋，“你快去午睡，打井我看着就行。”</p>

风知意点头，目送他转去后院之后，正提步往木屋里走，一声有些迟疑的“素素姐”在院门口响起。</p>

这是，风知意挑眉，彭丫丫的声音？</p>

她来干嘛？</p>

风知意转身走去院门口，看见彭丫丫有些懵逼地打量着她的院子，似乎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找错地方的样子。</p>

直到看到风知意从那郁郁葱葱的枝繁叶茂里转出来，才震惊得有些不敢相信，“素素姐，你这院子，变化好大呀！”</p>

她记得她上次来的时候，风知意才刚搬出来。那时这里荒地一片，矗立个孤零零的木屋子，并没有多好看多起眼。</p>

但现在，草木葱葱得像是个天然的世外桃源，瓜果飘香、草木清然，让人看得忍不住想走进去感受一番。</p>

可是，风知意却并没有开门的打算，冷淡疏离地站在篱笆里问，“你怎么来了？有事儿？”</p>

彭丫丫被她寡淡的声音一下子给清醒了，顿时反应过来现在她们之间的关系，已是今时不同往日了，就有些喏喏，“那个、我来是想问问，你去年给我们点的那个驱蚊香粉，还有吗？”</p>

风知意有些讶然地挑眉，“是你奶奶让你来的吗？”</p>

总感觉彭大娘做事应该不至于那么没分寸，都那么撕破脸皮了，还能这么厚脸来问她讨要东西？</p>

彭丫丫抿抿唇，没说话，像是在默认。</p>

其实，一开始她奶奶是不让她来的。</p>

但苏知青和杜知青两人实在忍受不了蚊子的叮咬，就逐渐加价。从10块到15，到20，逐渐加到50，甚至100，她奶奶这才默认了她来。</p>

估计是想着，风知意可能会对丫丫心软。</p>

风知意颇为无趣地轻哂了一下，“抱歉，我没有。”</p>

听到拒绝，彭丫丫不是很意外，但却有些难过，抿抿唇，有些可怜地问，“那素素姐，那你能把那驱蚊香粉怎么做的告诉我吗？我自己去寻草药来做。”</p>

这是要她的配方？这到底是退而求其次还是得寸进尺？风知意低笑了一声，“不能。”</p>

那驱蚊虫鼠蚁、又能安眠宁神的药粉是用异能植物配出来的。别说这世上的草药根本配不出来，就算能，她也不可能给她。</p>

风知意不管这是彭丫丫的无心之失，还是彭大娘的有心授意，她都不想理会，所以指指院门，“你请回吧，以后别来找我了。”</p>

彭丫丫脸色一白，随即又憋红脸地鼓起勇气问，“素素姐，你是不是、是不是还在生我和奶奶的气？”</p>

风知意当即很想回她一句：你们配吗？</p>

但想想，彭丫丫到底还是个孩子，就不对她这么尖锐刻薄了。只是云淡风轻地笑笑，“没有。遇见你们，我不曾欢喜；离开你们，我也不曾生气。”</p>

从头到尾，她都没怎么把彭大娘和彭丫丫放在心里。</p>

她感情慢热，心血难温。</p>

才短短不足两年的时间，在她这里，并没有生出多少感情。</p>

所以彭大娘和彭丫丫是亲近还是生疏、是变心还是背叛，都不足以拨动她的心弦，激起她的情绪。</p>

这人心或人性，是明媚还是阴暗、是炽热还是严寒，在她眼里，就像花开花落自有时，如四季会变换一般寻常。</p>

而彭大娘和彭丫丫，只不过是最正常的人性。</p>

她理解、也宽容，但不接受、也不认同。</p>

彭丫丫一个小孩自然读不懂她这种超然脱俗的心境，只隐隐听出来了她一点都不曾在意过她和她奶奶的意思，当即又恼又羞又伤心难过地扭头转身走了。</p>

风知意其实不太能理解这些人，当初主动背离而去的人是她们、见利忘义的也是她们，如今又何必摆出一副伤心难过的样子？来证明自己有情有义有感情吗？</p>

可曾经在利益面前，这种情义和感情，是那么的不堪一击、也是那么的不值一提，让她们摒弃的时候毫不犹豫。</p>

所以这种斑驳又薄弱的感情，风知意从来不屑去收取，随意它们来来去去，从不过心。</p>

看着彭丫丫抹着眼泪跑远的身影，风知意轻哂地摇摇头，没往心里去，转身回屋继续去睡午觉。</p>

——</p>

烈日打着光晕，热气浮在空气里，阳光烈得把泥土地都晒得发白。</p>

彭大娘坐在檐下的阴凉里，手下利索地编织着篓子。只是编着编着，编织的动作就慢下来了，看着眼前耀眼的阳光有些发怔。</p>

一阵跑来的脚步声打断了她的愣神，抬眼看到满头是汗的彭丫丫一脸伤心难过地踏进院子，“奶，我没要到……”</p>

彭大娘并不怎么意外，神色平静地示意厨房方向，“洗把脸，然后去歇个晌，下午还要去地里干活。”</p>

彭丫丫没有去，反而坐到了她的旁边，“奶，你说素素姐是不是还在怪我们？”</p>

彭大娘手下的动作一动，怪她们不是很正常吗？侧眼看她，这才注意到她腮边似乎有泪痕，顿时一皱眉，“她骂你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