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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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知意头疼地揉揉有些疲惫的眉心，她匆匆赶来时确实挺担心，若不是性命攸关，首长不会派人连夜接她过来。</p>

只是……风知意俯下身，趴在床边仔细看着孟西洲的眉眼——</p>

她这么在意这个人的死活，也许是因为她一来这个世界，第一个给她善意的人就是他吧？</p>

也或许是，这是她有生以来，让她相处起来感觉最舒适自在的一个。</p>

更可能是，当初第一眼看见的那个苍白又瘸腿的少年，不偏不倚地直接撞中了她的心软和怜惜吧？</p>

再加上，这两年多的相处，他也是唯一跟她亲近且始终不变的人，也是始终对她纯粹不掺杂质的人，就导致现在，他成了自己在这世上唯一不是可有可无的存在。</p>

其实至今为止，她对这个世界，还是没有什么归属感。</p>

哪怕是跟她现在有血缘关系的原主爷爷，或是对她一直很不错的老首长，她觉得她都能转身丢弃，不要也没关系。</p>

可眼前这个人……风知意有些疲惫地闭上眼，好像有点丢不下了。</p>

可能是因为一连赶了十几个小时的路，又一路情绪紧绷，这会陡然放松下来，闭目养神的风知意，竟思绪纷杂地就这么睡着了去。</p>

直到感觉有光亮落在眼皮上，风知意才轻颤着睫毛醒来。一睁开眼，就看见孟西洲眼睛里盛满光亮，正笑盈盈地看着她，“什么时候醒的，也不喊醒我。”</p>

孟西洲眼睛清亮得像黑色透明的漂亮琥珀一样，一眨不眨地看着她，“昨晚你来的时候，我就醒了。”</p>

正坐直身伸懒腰的风知意好笑了一下，“昨晚你都气若游丝了，只剩下那么一口气，你哪知道我来了？”</p>

“真的。”孟西洲拉过她的手，贴在自己胸口，“昨晚你手贴在这里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本来装死不动的它立马砰砰跳起来，可高兴了。”</p>

风知意讶然，这或许是人在生死之际会激发什么潜能？但听后他后面一句话又好笑，“别贫嘴！感觉怎么样，伤口疼不疼？”</p>

孟西洲摇摇头，拉着她的手不放，有些委屈，“是真的，我真的感觉到了你。虽然看不见听不见，但我知道是你来了。”</p>

说着，还把她手急急地按在胸口表示，“我这里，认得出来你。”</p>

风知意感动地微微莞尔，“好好好，我信我信。你别用力，小心一会压着伤口了。”</p>

“咳咳！”门口突然传来一声略显尴尬的咳嗽声，风知意回头，看到汪医生笑盈盈地看着他们两拉着手的样子，抬了抬手中的食盒，“早餐。”</p>

风知意赶紧起身上前道歉接过，“您昨天那么晚回去，怎么不多休息会？还劳您这么早送早饭来。”</p>

“没办法，今天还有几台手术。”汪医生笑盈盈地朝病房里的孟西洲点点头，调侃道，“不过我确实不该这么早来打扰你们，那就先告辞了。”</p>

风知意：“……”</p>

送走汪医生，风知意把早餐搁在桌上，“你且等等，我去打热水来给你洗漱一下。”</p>

孟西洲点点头，眼巴巴地看着她，“快点回来。”</p>

等风知意打了水来，照顾他洗漱之后，孟西洲还表示手疼，没法自己吃饭，要喂。</p>

风知意：“……你手又没受很重的伤。”</p>

他手上只有一些伤口都不是很深的皮肉伤，应该不影响吃饭。</p>

可孟西洲可怜巴巴地表示，“伤口疼，疼得手没力气。”</p>

风知意：“……行吧。”</p>

这是她没彻底给他处理好，那狰狞的伤口看起来确实挺痛的，只好耐着性子给他喂了饭。完了之后，让他多睡眠养伤口。</p>

可孟西洲又说疼得睡不着，要听睡前故事。</p>

风知意耐心告罄，“……你再作，信不信我把你从这楼上丢下去？！”</p>

正好过来探望的老首长刚走到门口，就听到这话，忍不住“噗嗤”轻笑，“精神这么好？”</p>

风知意扭头看过去，有些不好意思自己欺负病人被撞个正着，赶紧上前来接过他手中的水果，“您这么忙，怎么还有空过来？”</p>

“总要过来看看。”老首长在床边落座，看着孟西洲挺好的气色，放心点头，“恢复得不错。昨晚小丫头赶过来的时候，那神情简直是想吃了我。哎哟，现在我这条老命总算保住了。”</p>

风知意：……她哪有？她不是神色如常吗？可能、顶多面无表情了一点。</p>

孟西洲这会已经恢复了沉稳内敛的模样，笑盈盈地看了风知意一眼，朝老首长点点头，“劳您挂心。”</p>

风知意见他们两人说了两句客套话，就聊起军需遇袭的事，便去沏茶洗水果切水果，送过来之后就远远坐在窗户边。</p>

老首长也没呆多久，来跟孟西洲了解了一下情况，就起身告辞了。</p>

风知意送他出去时不太好意思地问，“不知能不能去您那叨扰几天？我想给他做一些药膳，让他恢复得快些好些。在医院这里，我都不太方便。”</p>

最重要的是，这医院人来人往，人多眼杂。她当然也可以租个房子，但这样避开老首长就好像有点责怪和见外。</p>

“当然可以！”老首长点头，“不过他现在可以移动吗？我听小汪说，他内脏伤及得比较严重。”</p>

风知意当然不好说，他内脏已经没问题了，“我看着点，应该没问题的。”</p>

“那行，一会我让人来接你们去小楼那。”老首长说着坐进车里，“晚上药膳别忘了我的份，我最近忙得也挺伤身的。”</p>

风知意失笑，弯腰跟车窗里的他摆摆手，“好。您慢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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