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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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跑得过吗？”风知意继续问。</p>

小孟灼还是摇头，“跑不过！大猪猪比爸爸跑得还快！”</p>

他被二狗子抱着跑时往后看，看见孟西洲从旁边追来，居然还没有后面追着他来的大野猪跑得快。</p>

风知意笑，看了眼孟西洲。孟西洲倒是不介意地揉揉小孟灼的小脑袋，“知道危险就好。”</p>

他就怕孩子无知无畏的，连危险都知道。</p>

风知意则继续问小孟灼，“那以后遇到了大猪猪怎么办？”</p>

“狗狗跑得过啊！”小孟灼理所当然地道，“狗狗会带着我跑。”</p>

风知意见此问，“如果狗狗不在呢？”</p>

“那我就爬树！”小孟灼可记得他娘教他的，双手一张，“爬大大又高高的树，然后吹哨哨喊狗狗来！”</p>

风知意笑，“对！真聪明！”</p>

说着，带孩子洗了下手脸，换了下衣服，“好了，去跟弟弟说你遇到了大猪猪，顺便去教弟弟以后遇到了大猪猪怎么办？”</p>

“好！”小孟灼立马跑去执行作为哥哥的责任和使命感。</p>

孟西洲帮着风知意做晚饭顺便问，“媳妇儿，你还没说你是怎么知道的？”</p>

“有当兵的提前跑回来说了，”风知意随口解释道，“我正好在路边的篱笆旁捡鸡蛋呢，看到有兵娃子一路高兴地跑回来说逮着大野猪了。”</p>

“哦。”原来是这样，孟西洲切着菜了然了，敢情他媳妇儿压根不知道是孩子遇到了大野猪，可能以为是那些士兵遇到大野猪给逮回来了。</p>

孟西洲暗暗松了口气，决定“将错就错”地让他媳妇儿误会下去得好，免得吓到她。</p>

做好晚饭，一家人正准备开饭时，曹营长那七岁的儿子兴奋地跑来，“饭饭！饭饭！”</p>

曹营长结婚晚，四十多岁了才有个七岁的孩子。上个月他媳妇儿带着孩子来随军了，那七岁的曹强就跟小孟灼玩在了一块。</p>

毕竟，整个军营里，除了风知意那两个还不到周岁的双胞胎，就他们两个孩子。</p>

“欸！”小孟灼立马搁下筷子，从椅子上爬下去，快速地跑去院门口，“强子哥哥，什么事呀？”</p>

曹强高兴地说道，“我爸爸喊你去吃大野猪，让你爸爸妈妈也去！”</p>

这临近年关时，大山居然给他们部队送来了两头大野猪，这简直就是给他们送年夜饭的大荤菜啊！</p>

所以野猪抬回去，当场就热热闹闹地杀年猪！</p>

想着小孟灼是“头号功臣”，所以曹营长着儿子来喊人。</p>

紧随孩子出来看看是什么事的风知意见此笑道，“我这边已经做好饭了，不吃会浪费掉。我跟你孟叔就不去了，你问问饭饭去不去？”</p>

这个时候，小孩子都知道不能浪费粮食，所以曹强就问小孟灼，“那饭饭你去吗？”</p>

小孟灼有些犹疑地看向他娘，“娘，我去吗？”</p>

因为之前他跟部队里的那些兵叔叔混熟了，有时候吃饭时间在食堂里，每人喂他一口，他就吃饱了。</p>

后来风知意发现后，就告诉他说，那些兵叔叔每个人的粮食都有限，他吃了的话，那些叔叔就吃不饱了。</p>

所以小孟灼谨记着，不可以随便吃那些兵叔叔的东西。还开始有背军绿小背包的习惯，里面放满了果干肉干糖果等零食，哪个叔叔随手塞给他什么好吃的，他就跟拿东西跟人家换。</p>

“这是你的事呀，”风知意一向鼓励孩子独立思考、独立行事，“你自己决定。”</p>

小孟灼想了想，他爹娘从来不少好吃的给他，他倒是不馋，不过他想去玩，就说，“那我背小包包去。”</p>

风知意莞尔，“好。”</p>

小孟灼立马跑回屋跟曹强道，“强子哥哥你等等我！”</p>

风知意也想起什么，转身回屋拿了一瓶蜂蜜出来递给曹强，“这是我们家自己酿的蜂蜜。如果你们熬汤的话，让你妈妈把这个放汤里，能除掉野猪膻味，还好喝又营养。”</p>

“好！”曹强接过，“谢谢风姨！”</p>

然后跟背了小包包出来的小孟灼，小兄弟俩快快乐乐地跑出了院子。</p>

风知意送到院子门口，“吃完饭早点回来。”</p>

“知道了，娘！”小孟灼带着二狗子，跟着曹强头也不回地跑了。</p>

风知意失笑，“这孩子！”</p>

回头看到孟西洲抱着两个小的走过来，已经十一个月大的两孩子“妈妈、妈妈”地伸手过来要抱抱，“怎么了这是？你不是在喂他们辅食吗？”</p>

孟西洲一手抱着一个有些头疼，“估计是看着他们哥哥跑了，吵着闹着非要追出来，小碗都差点给他们俩掀翻。”</p>

风知意接过一个，哄着他们俩往回走。</p>

吃过晚饭，给两孩子喂饱了、洗过澡了、哄睡了，天都黑了好一会，风知意见小孟灼还没回来，正要让孟西洲去找回来，小孟灼被陆佳良和一个战士给送了回来。</p>

小战士还给他们拎了一大块野猪肉来，开玩笑地说，“营长说，饭饭是立了大功的头号大功臣！这是奖励给他的。”</p>

所以这是公正公平的论功行赏，不能拒绝。</p>

风知意失笑，其实就两头野猪，整个军营里几百号人，每个人能吃到一两口都不错了，还给他们家这么一大块。但想着，这应该是曹营长特意分出来给他们家的，也不好推拒了这份心意。</p>

风知意道谢接过，回了一大包十几只秘制的小山鸡，也没说里面是什么，就说，“这是山里捡的山货，不值得什么，算是我给大伙儿的年夜饭里添个味儿。”</p>

小战士目光清澈，笑容憨憨地道谢收下了。他作为经常跟风知意家打交道的部队代表，清楚风知意脾性，知道是拒绝不了的，索性就收下。</p>

送走小战士，风知意回头接过在爸爸怀里玩累得有些昏昏欲睡的小孟灼，带他去洗完澡、哄他入睡之后，出来厅里，听到陆佳良在跟孟西洲说，“……嗯，明天就走。”</p>

风知意上前去，挨着孟西洲盘腿坐下，“回去过年吗？”</p>

“对。”陆佳良点头，倍感轻松自在地笑道，“虽然还没到放假时间，但现在这里只剩下我一个知青了，也不计工分什么，更没规定我什么时候放假。研究办那边，是随便我什么时候回去，说现在也没什么活儿忙。”</p>

风知意点头，这个确实。不然一般知青放假，最早都要到年底二十七八。</p>

“而且，”陆佳良看了看外面黑漆漆的天，“眼下这天气越来越冷了，我怕过两天会下雪，大雪封山就跟去年一样不好出去了。”</p>

去年知青回去，被大雪封山，就很费了一番功夫才去县城坐火车。</p>

“确实早点回去的好。”风知意问，“那年后还回来吗？”</p>

“回啊！”陆佳良回道，“虽然那事儿过去了，但知青返不返城、回不回乡的安排还没下来。我家这两年情况不太好，也没法把我调回去。就算调回去了，也是得找个工作，那还不如在这里轻松自由地呆着。”</p>

风知意想着距离恢复高考还有八个月，“应该快了。”</p>

陆佳良眼睛一亮，“有内部消息？”</p>

他在研究办干了一段时间的活，现在大概知道风知意是个什么身份地位了。</p>

风知意卖了个关子笑了笑，“等你过了年回来，我再告诉你。”</p>

“行！”陆佳良也不急于一时，愉快地告了辞，第二天就打包行李回了去。</p>

他走的第二天，大雪就落了下来。</p>

仅仅一夜，就银装素裹，小孟灼看到大雪就兴奋地撒丫子朝外跑，“娘！我去找强子哥哥堆雪人玩！”</p>

风知意追着后面交代，“手套不许摘下来，帽子也不可以拿下来！”</p>

“知道了！”小孟灼一溜烟儿地跑出了院子。</p>

风知意折回屋时，看了眼外面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跟孟西洲感叹，“幸亏陆佳良走得及时。”</p>

这又是要大雪封山的节奏啊！</p>

“嗯，”孟西洲盘算着，“过两天我去把年货给弄回来，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p>

“你看着办就好。”风知意对这方面的要求不高，反正每次孟西洲都比她想得周全，“如果可以的话，你看看能不能多弄点来，给大食堂里也送点去。”</p>

这里现在就两口锅，他们一家，和大食堂。军营里所有人，包括研究办，现在都是在大食堂里吃。</p>

怎么说，她在某种意义上，算是这里的最高领导。这都过年了，怎么样，也得“犒赏一下三军”，表达一下关怀吧？</p>

孟西洲笑，“好。”</p>

外面现世安稳，这个小山村里日子就格外地安宁。</p>

而且，这里除了纪律严明的部队，就是一心只顾搞研究、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研究办，以及他们过小日子的一家五口，关系明了简单，气氛和谐愉快。</p>

过了两天，他就去外面弄了整整两大卡车的年货来，留够自己小家要吃的，大部分都送给了部队，把纯朴的士兵们感动得不行。</p>

待过年时，他们一家和部队里一起过了个温馨热闹的年，小孟灼是军歌都会吼两三首了。</p>

待来年雪化了，陆佳良在元宵后回来，给他们家送来了一大堆从海市带回来的特产，孟西洲给了他一套高考资料，“好好吃透了，有用。”</p>

陆佳良怔了怔，随即有些明白过来，深吸口气，眼眸明亮地感激笑道，“谢谢！”</p>

瑞雪兆丰年，又收获了一批药材准备再种下去的阳春三月，风知意夫妇准备给两小儿子过周岁时，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老首长跟又许久不见的汪医生一块过来了。</p>

老首长难得精神矍铄、神清气爽，“你要的山头，我给你跑下来了。”</p>

风知意感谢地接过文件看了看，看到最后笑容渐渐消失，“国家就出那么一块搁在那也没什么用处的荒山，然后啥都不出、啥都不管，就要占一半股份？怎么尽想着占我便宜、剥削我呢？”</p>

老首长哈哈大笑，“别这么说嘛！这是给你开的先例。你这学校真办起来了，负责这一方人民子弟的教育未来，若有什么事或有什么需要，国家能不给你撑腰、能不给你支持？”</p>

“那我没有钱，给我点资金支持呗！”风知意伸手，像跟家里讨要创业基金的孩子。</p>

“没有。”老首长如老赖一样一兜手，“现在家里穷，还希望子女给家里挣钱贴补家用呢！”</p>

风知意嘴角微抽，“……行吧。”</p>

不管怎么样，地总算拿到手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