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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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晴好, 阳光透过玻璃窗铺设进来，屋内搁在角落里的火莲静静地散发着热气，充盈满整个屋子, 让室内温暖如春。</p>

孟灼带着两个弟弟盘坐在餐桌前，舀了一勺碗里的皮蛋瘦肉蔬菜粥, 莹白的米粒配着绿色的蔬菜落在阳光里显得格外好看有食欲, 递到弟弟嘴边，“菜菜，啊——”</p>

菜菜“啊”地张开嘴, 然后一勺粥就被喂进了嘴里。</p>

孟灼把勺子搁回碗里, 再拿起另一个粥碗里的勺子舀了一勺粥吹了吹, 递到另外一个弟弟嘴边，“米米, 啊——”</p>

米米也“啊”地一声张开嘴，被喂了粥。</p>

然后孟灼匆匆忙忙地吃了一口自己碗里的粥, 又开始喂弟弟。</p>

如此一圈转着反复，直到粥碗见底, 孟灼小大人似地问，“还吃吗？”</p>

菜菜和米米都轻拍着肚子摇头, “吃饱饱了。”</p>

孟灼像小时候他娘摸他肚子那样，也依次摸了摸两个弟弟圆鼓鼓的肚子, “嗯，果然吃饱饱了。”</p>

说着, 把一旁保温杯里的温水倒入他们仨的小杯子里，“来，漱口。”</p>

自己还率先示范喝了一口水，含在嘴里“咕噜咕噜”地把口腔洗刷了一遍, 然后吐在二狗子及时送过来的痰盂里，“这样。”</p>

两个小的也早就被风知意养成了饭后漱口的习惯，所以都不怎么用哥哥教，自己就熟练地漱口，然后用萨摩耶端来的温水毛巾擦嘴洗手。</p>

风知意一回来，就看都兄弟仨这番有条不紊的忙碌情况，颇感欣慰地轻笑一声。</p>

三孩子回头，眼睛都惊喜一亮，两小的立马爬起来冲过来，“妈妈！”</p>

风知意赶紧蹲下接住两小家伙，“吃饱饱了吗？”</p>

两孩子都挺挺肚子表示，“饱饱了，哥哥喂的。”</p>

“真乖！”风知意一人亲了一下表示奖励，然后朝也过来的孟灼道，“怎么不让他们自己吃？这样不耽搁你吃饭？”</p>

孟灼表示有点嫌弃，“我边喂他们自己边吃的，不耽搁。不然，他们老吃到桌子上，还有衣服上，我早上已经给他们换了一身衣服了。”</p>

风知意看他有些头疼的样子好笑，“那真是辛苦我们饭饭了，你们谢谢哥哥了没？”</p>

两孩子立马朝孟灼道谢，“谢谢哥哥！”</p>

孟灼有些赧然地抿唇笑笑，挺起胸膛有种责任感油然而生，“没事儿，哥哥照顾弟弟是应该的。”</p>

风知意笑，忍不住喜欢地抬手摸摸他的头，“我们饭饭真懂事。”</p>

说着，三个孩子一视同仁地想亲亲他的额头以示奖励，却被孟灼有些不好意思地闪到一边，“娘，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p>

他过了年都七岁了，那些兵叔叔都说他是小伙子了。</p>

风知意被他说得恍了一下神，这才抽出以前的那种心态和目光，重新审视她这个大孩子——</p>

他今年，确实抽条了不少，再也没有以前那样虎头虎脑的胖墩墩样。小身板长得清秀挺拔，有了小少年的模样。眉目长开了，愈发地精致如画。</p>

尤其是他抿唇笑起来的样子，像极了孟西洲，完全就是少儿版的他。</p>

风知意就有些感慨，她家地主崽子若不是生在这样的年代，他这般大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般矜贵小少爷的模样？</p>

风知意故意使坏地迅速搂了一下他，亲了他额头一下，“再大，也是娘的大宝贝是不是？”</p>

孟灼顿时不好意思地脸红了，眼睛却亮亮的，羞涩赧然地问，“娘不是说，爸爸才是你的大宝贝吗？”</p>

风知意微窘，顿时有种被儿子调侃的感觉。幸好他没追问下来，而立马想起来什么地看了看她身后的院子问，“娘，爸爸呢？”</p>

“爸爸去处理那些大猩猩了，晚几天再回来了。”风知意轻轻拍拍两小的屁股，“刚刚是不是洗手手了？去抹香香，不然手会冻冻。”</p>

这冬天干燥又冷，小孩子老喜欢跑出去玩，不注意保护很容易手生冻疮。</p>

“好！”两小的立马欢呼地跑进了小房间里。</p>

风知意起身去收拾孩子们刚吃完饭的餐桌，让孟灼也去，“饭饭你也去抹抹手，顺便给弟弟抹好。”</p>

说着，还骄傲地表示，“早上的粥是二狗子教我一起熬的。”</p>

风知意讶然扫了眼二狗子，见二狗子果然微微点头，顿时有些小惊喜，“饭饭这么厉害了？真棒！不过娘在外面吃过了，你带弟弟抹完手出去玩会消消食，一会回来做作业。等下午，娘带你们去山上挖冬笋掏兔子。”</p>

“好。”得了夸奖的孟灼这才高兴地跑去小房间。</p>

风知意看着小少年跑进去的利落身姿，心里油然而生出一种有儿初成长的感觉。</p>

一时之间，她突然就好想她家地主崽子，想跟他一起分享这种心情。</p>

也不知道，她家地主崽子什么时候能回来。</p>

那么大那么严重的事情，她虽然没多问，但想必不会简单，恐怕不是一两个月能定下来搞清楚的。而且从边境回来的路程以现在交通，也需要几天时间。</p>

可眼下这距离过年也只有五六天了，孟西洲赶得回来吗？</p>

风知意有些担心。</p>

果然，这一天天地过去，孟西洲始终没有回来的痕迹。孩子们也一天天地问、一天天地盼，风知意只好耐心安抚，领着孩子准备着过年的东西。</p>

直到除夕这天一大清早，风知意起来看到孟西洲的定位在飞快地往家里飞奔，顿时笑了，早饭时跟孩子们说，“爸爸要回来了。”</p>

三个孩子惊喜得不行，时不时地跑到门口去昂首翘盼，一直盼到傍晚，才看到孟西洲是直接开车回来的。</p>

“爸爸！”三个孩子看到孟西洲停车推门出来，惊喜地冲上去。</p>

孟西洲赶紧迎上去抱起两个小的，一口香了一个，然后看向有些矜持却也忍不住欢喜的大儿子，突然意识到大儿子大了，似乎不再适合亲亲密密地香香了，就朝车里看了一下，“我给你买了小自行车，去看看喜不喜欢。”</p>

孟灼眼睛一亮，高兴地差点跳起来，“谢谢爸爸！”</p>

说着，几乎蹦跳地跑去车上。</p>

这时，围着围裙的风知意从院子里面走出来，“回来了？”</p>

孟西洲看到他 ，立马把两个看着哥哥爬上车也挣扎着下地要去玩的孩子放下，紧走几步上前，也不顾他们家院门口还有士兵偶尔路过，直接凑上去亲了亲，“嗯。”</p>

随即注意到她身上的围裙，“在做饭？”</p>

“不然咧？”风知意指指天色，“这天都快黑了，等你回来再做，我们岂不是要饿肚子？”</p>

还说等他买食材回来做年夜饭，那他们一家子说不定等天亮都吃不上这年夜饭。</p>

孟西洲抱歉极了，“辛苦了，是我回来晚了些。”</p>

“没事儿，”风知意微微摇头，“以往都是你操持年夜饭，我就做这么一次。以后都你来做，太麻烦了。”</p>

其实她也是做做样子，大菜都是让空间里做好了直接拿出来的。不然就她那厨艺，哪撑得起年夜饭这种大席？她可不想孩子们连年夜饭都吃不香。</p>

孟西洲忙重重点头答应，“好，以后都我来做、每年都我来做。”</p>

他也确实在心里决定，以后过年期间绝对不离开家了，再忙也要早早地陪在媳妇儿和孩子身边。不然，别人家过年都一家人整整齐齐、热热闹闹地一起忙活着准备过年，他媳妇儿一个人带着孩子忙活，他光是想想就心疼内疚得不行。</p>

“爸爸！”孟灼从车上探出脑袋，“车子我拿不动。”</p>

“等下我来拿。”孟西洲应了一句孩子，然后搂了搂风知意，“我去把东西都卸下来。”</p>

风知意微微点头，“那我准备开年夜饭，一会你带孩子快点进来。”</p>

她正好趁这会，把空间里准备好的饭菜拿出来摆上。</p>

“好。”孟西洲看她转身回去了，抬脚走向车旁，却被两个小的扑过来抱住小腿，“爸爸我也要车车！跟哥哥一样的小车车！”</p>

孟西洲笑着把两人抱到一旁，“有有有，你们都有小车车，爸爸给你们都买了。先在这等会，爸爸给你们拿下来。”</p>

因为大儿子之前看已经九、十岁的曹强骑他爸爸那二八大自行车骑得超溜，眼馋地也把他媳妇儿的那女式自行车偷偷地推出去学，然后给摔得鼻青脸肿，把他媳妇儿心疼得不行，问他外面有没有卖小孩自行车的。</p>

可现在外面的市场上还没有这种小自行车卖，因此，他特意跟自行车厂按照孩子的身高大小给定制了。</p>

那大的有，小的自然也不能少。</p>

所以，在屋内摆好年夜饭的风知意一出屋，就看到三个孩子欢快地骑着小自行车进来，“娘/妈妈，爸爸给我买了车/车车！”</p>

风知意莞尔，“准备洗手吃饭了，这天都快黑了，明天再玩。”</p>

说着招呼大儿子，“饭饭来，帮娘把灯笼都点上。”</p>

意识到儿子大了，风知意就有意把家里一些小活儿交给他，培养他成为一个有责任感、能顶事的大小伙子。</p>

“好！”孟灼在孟西洲以身作则的潜移默化下，也非常的勤快，基本他娘喊他干嘛，他就从来没偷过懒。</p>

把车子搁在廊下，还把两弟弟的车也停好，长兄模样地让他们回屋洗手准备吃饭，然后跑到风知意身边，接过火柴，“娘，我来！”</p>

风知意看他灵活地爬上人字梯，划亮火柴点燃灯笼里面的蜡烛，“小心点儿。”</p>

“知道。”孟灼非常利落地点燃了一个又一个灯笼，点完一处的，还扛着人字梯去别处架好，再爬上去点。</p>

孟西洲扛着东西一进来，就看到满院子的红灯笼一个个亮起，非常有过年的气氛。特别是那毛笔字写得不是很好看的对联，笑道，“这是饭饭写的？”</p>

“嗯，不止对联，还有那些窗花灯笼，都是他带着两个弟弟弄的。”风知意看着孩子点着灯笼，有些感慨，“好像一瞬间，饭饭就长大了，跟个小男子汉一样。”</p>

而且风知意还猛然察觉，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大儿子说话都不用叠字了，倒是她自己跟孩子说话一时改不过来。</p>

孟西洲抿唇笑，把东西一一搁好，“那是之前我跟他说，‘你是咱们家的大儿子，爸爸不在家时，你就是咱们家最大的男子汉、是顶梁柱、是一家之主，要保护照顾好娘和弟弟’，所以他责任感爆棚了吧。”</p>

风知意好笑地嗔怪他，“你也太拔苗助长了吧？还顶梁柱、一家之主呢，他才多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