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第四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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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稀奇，真稀奇。”范玉笙低叹摇首，“世子待霍二郎，倒与传闻不同。”</p>

楼喻大言不惭：“他是我的人，我待他好一些，又如何？”</p>

如此直言，倒让范玉笙有些惊讶。</p>

楼喻这般厚待一罪奴，就不怕引起那位猜忌？</p>

楼喻知道他在想什么，倒也没想着为他解惑。</p>

反正皇帝知晓他和霍延的“关系”，他可以暗地里苛待霍延，自然也可以明面上厚待霍延。</p>

只要京城够乱，皇帝哪还顾得上他？</p>

“既无诚意，便算了。”楼喻直接领着霍延和冯二笔离开。</p>

范玉笙看着三人背影，皱眉道：“不应该啊。”</p>

绿衣少年：“什么不应该？”</p>

范玉笙沉默。</p>

以霍延的骨气，为何会甘心跟在楼喻身边？还那般忠心地为他挡下茶楼杯盏？</p>

太奇妙了。</p>

若非霍延骨气尽失，便是这位庆王世子比他想象的还要深不可测，使得霍延甘愿受其驱使，护其安危。</p>

楼喻三人回侯府后，直奔谢茂的院子。</p>

守在院外的杂役没拦住。</p>

谢茂断了一条腿，又被皇帝下令禁足，只能躺在床上休养。</p>

他卧在床上，越想越气，真恨不得将楼喻碎尸万段。</p>

可爹和兄长都来劝他，让他暂时忍耐，等陛下大事成了，再找楼喻算账不迟。</p>

谢茂已知轻重，只能在床上苦闷度日。</p>

院中忽然传来喧哗声，他正心烦意乱，便怒吼一声：“都吵什么？给本少爷闭嘴！”</p>

“哎呀，二郎好大的火气啊。”</p>

楼喻笑着踏进来，满脸真挚道：“好在我买了些凝神静气的药材，可以降降火。”</p>

谢茂不搭他的腔，怒声斥责仆役：“大夫都说了让我静养！谁都不能进来！你们都是怎么当差的！”</p>

仆役立刻上前，欲将楼喻三人驱逐，却被霍延和冯二笔拦住。</p>

楼喻叹道：“我好心来看你，你却……罢了，看在你断腿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p>

谢茂太阳穴一鼓一鼓，鬓边青筋暴起。</p>

“二郎，我还不知道你的腿如何了，大夫到底怎么说？”</p>

楼喻慢条斯理的关切，落在谢茂耳中，不啻于魔音贯耳。</p>

他实在忍无可忍，气急败坏道：“滚出去！滚出去！”</p>

楼喻：“……”</p>

果然是年少气盛。</p>

他顶着谢茂眸中的熊熊烈火，徐徐行至床边，弯腰状似替他捻被。</p>

谢茂瞪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p>

“你干什么！”</p>

楼喻低声说了一句话。</p>

谢茂仿佛遭受一记重锤，等反应过来，楼喻已转身出去。</p>

他怒气冲天，嘶吼声响彻侯府。</p>

“楼喻！我要杀了你啊啊啊啊！”</p>

楼喻的声音太小，除了离得近的谢茂，估计没人知道他说了什么。</p>

但霍延耳力非凡，他听见了，眸中不禁显出几分惊讶。</p>

世子殿下平素看似冰壑玉壶，未料竟会说出这种话。</p>

三人在谢茂杀人般的吼叫声中，慢悠悠回到院子里。</p>

冯二笔实在忍不住，问：“殿下同谢二郎说了什么？”</p>

楼喻轻咳一声，“没什么，都洗洗睡吧。”</p>

“殿下就告诉奴吧，要不然奴心里猫抓似的，晚上肯定睡不着。”冯二笔使出撒娇的本领。</p>

楼喻被他缠得没办法，只好勉强开口：“我就是故意说他小。”</p>

“什么小？”冯二笔没反应过来，“他本来就不大啊。”</p>

才十六七岁，还年轻着呢。</p>

霍延背过身，双肩微动。</p>

他从小混迹军营，那些兵痞子经常口不遮拦，他都听习惯了，所以能立马听出楼喻在说荤话。</p>

冯二笔则不然，没怎么接触过，就算知道府中杂役暗地里比大小，一时也没往那层面想。</p>

楼喻噗嗤笑出来，拍拍他手臂：“去睡吧，明日还要入宫。”</p>

*</p>

皇帝要为贵妃贺寿，整个京城都热闹起来。</p>

街头巷尾悬挂着喜庆的彩灯，俨然一副歌舞升平之景。</p>

楼喻一大早起来，洗漱完毕后，开始穿戴世子冕服。</p>

冕服对襟广袖，青衣华彩。腰上缠以玉扣，扣下缀两组金云龙纹玉佩，再贯以玉珠。玉佩留有金钩，钩悬赤、白、缥、绿四彩绶带。</p>

足蹬白袜皂靴。</p>

因未及冠，只将头发梳至脑后，纳入囊中，垂于背部。</p>

仅仅是穿戴打扮，就耗费半个时辰，搞得楼喻昏昏欲睡。</p>

藩王世子入宫，与侯府规格不同。</p>

楼喻只能按下和大姐同行的心思，兀自乘坐藩王马车，前往宫门。</p>

冯二笔和霍延不能入宫，在宫门前便被拦下。</p>

“希望不会出什么事。”冯二笔蹲在马车旁，目送楼喻清瘦的背影，担忧地念叨。</p>

霍延抱臂沉默以待。</p>

楼喻穿过宫门，入目处玉楼金阁，桂殿兰宫，尽皆金碧辉煌、宏伟壮观。</p>

遥望整个皇宫，只见飞檐反宇，蜂房水涡，玉台翠树，美不胜收。</p>

因贺寿之事，皇宫上下张灯结彩，彩带飘扬，宫人们皆喜气洋洋、鱼贯出入，好一派太平盛世之象。</p>

“阿喻！”身后传来少年哼哧的喘气声。</p>

楼喻转身，面带笑容：“阿蔚。”</p>

从沧州到京城，楼蔚历经惊险，若非楼喻暗中相助，他和阿大许是会死在路上。</p>

他对楼喻是极为感激的，加上同为藩王世子，处境相似，不由更加亲切。</p>

“阿喻，咱们一起走吧。”</p>

楼喻自然不会反对，“好。”</p>

寿宴设在福延殿，表福禄延绵之意。</p>

二人相携入殿。</p>

这两日，楼喻是京城传闻中的主人公，几次热闹都与他有关，见他进殿，众人不由安静下来，纷纷打量他。</p>

楼喻脸皮厚，一点也没不自在，找到自己的位子坐下。</p>

楼蔚就不行了，被这么多人盯着，尴尬得差点同手同脚。</p>

两人位子正好相邻，楼蔚承受了太多本不该承受的打量。</p>

他涨红了脸，手足无措，低低垂下脑袋。</p>

楼喻则悠然自得地闲坐案前，见有人看他，还直直地瞪回去，直将对方瞪得不好意思移开目光才罢休。</p>

忽地对上一双含笑的眼睛，这双眼昨日才见过。</p>

是范玉笙。</p>

范玉笙乃当朝太傅之孙，相貌清俊，才华横溢，诗词歌赋样样出挑，是京城众多世家贵女的择偶天花板。</p>

当然，曾经的霍延比他更耀眼。</p>

只是时移世易，霍延成为一介罪奴，范玉笙一跃而成京城公子之首。</p>

范玉笙笑着朝他拱拱手，与旁人带着鄙夷的打量并不相同。</p>

他双眸带笑，神态平和悠然，仿佛浑然不知楼喻的名声。</p>

其余人见状，不由更加钦佩。</p>

范公子不愧是范公子，即便面对嚣张跋扈的庆王世子，也完全不失礼数。</p>

遂纷纷收回鄙夷打量的目光。</p>

楼喻眉梢轻挑，这个范玉笙倒是有几分意思。</p>

只是可惜了。</p>

太傅之孙又如何？</p>

原书中提过一笔，正乾三十三年，起义军兵临城下，世家贵族死的死逃的逃，只有少数几个忠臣良将死守京城。</p>

范家就是其中之一。</p>

书中没有详细提及范玉笙这个人，但说过范氏一族殉难之事。</p>

可谓是破玉锤珠，赍志以殁。</p>

只是原书视角大多落在霍延身上，对当时京城形势着墨不多，楼喻也不慎清楚范家到底是如何死的。</p>

毕竟范家是文官，再如何，也不会全部上战场殉难吧？</p>

实在有些令人困惑。</p>

楼喻想不通便罢，目光又落到谢信那边。</p>

说到忠臣良将，谢家虽然不善待大姐，但对皇帝的忠义还是毋庸置疑的。</p>

可楼喻最在乎的还是亲人，管对方是不是忠臣良将，只要欺负了大姐，就是他们庆王府的敌人。</p>

吉时至，礼乐起奏。</p>

皇帝携贵妃庄严而入，天子龙袍威仪，冕旒晃荡反射着刺目的阳光，弄得楼喻压根看不清他的脸。</p>

贵妃果然是花容月貌，倾城之姿。</p>

当今圣上元后去世多年，迟迟没有再封皇后。如今贵妃独宠后宫，代掌凤印，虽无皇后之名，却有皇后之实。</p>

待皇帝与贵妃落座，礼乐缓停。</p>

众人离开座位，均至阶前，俯身拜倒，口中高呼吉语。</p>

楼喻机械地说着“陛下万岁”、“娘娘福寿无疆”之类的话，又机械地随大溜回到座位。</p>

皇帝面带笑容，语气亲和：“今日贵妃寿宴，诸卿来贺，朕心甚慰。”</p>

内侍适时高呼：“献——礼——”</p>

贺礼前一天已经登记入宫，说是献礼，不过是内侍照着念礼单，念完之后，献礼之人再说上几句祝词完事儿。</p>

能参加寿宴的，都是皇亲国戚、公侯勋贵、三品以上官员及其家眷。</p>

基本礼单上都是一些奇珍异宝、玉瓷美器等，还有一些名贵的首饰、书画之类的玩意儿。</p>

但众人依旧听得起劲儿。</p>

他们在心中暗自比较各自贺礼，反正地位低的不能超过地位高的，若是谁没守规矩，就会被记在小本本上。</p>

轮到庆王时，礼单前面跟诸王大差不差，直到最后冒出来一个“万花筒”。</p>

万花筒是什么？</p>

听上去似乎是装满一万朵花的筒子。</p>

可有什么筒能装一万朵鲜花呢？这得多大啊！</p>

众人心中好奇，皇帝和贵妃也不例外。</p>

贵妃娘娘艳若桃李，娇笑凑近皇帝：“陛下，此物臣妾闻所未闻，想必新奇得很。”</p>

“爱妃若是想看，朕让人取来。”皇帝宠溺回应。</p>

接着威严发问：“庆王何在？”</p>

楼喻：“……”</p>

这位陛下明知是庆王世子入京，却偏偏装作不知，真是演得一手好戏。</p>

他起身躬身行礼，朗声回道：“微臣参见陛下。陛下有所不知，父王因病重不能入京，便由臣代为入京贺寿。”</p>

皇帝眸色深沉：“原来是世子。世子不如为朕与贵妃解解惑，这万花筒是何物？需多少人搬来？”</p>

楼喻恭敬道：“启禀陛下，‘万花筒’中的花并非真花，只需一人取来便可。”</p>

“哦？”皇帝眉头一挑，“倒甚是有趣。”</p>

他挥挥手，立刻有宫人去取。</p>

贺礼上都有标记，宫人可凭标识辨认万花筒所在的礼匣。</p>

礼匣小巧精致，单手便可握住。</p>

宫人百思不得其解，如此细小之物，怎堪称得上“万花筒”？</p>

宫人至殿，奉上万花筒。</p>

太监总管先接过，打开礼匣。礼匣内，一木制圆筒安静陈列，看上去平平无奇。</p>

他弯腰递到皇帝面前。</p>

皇帝和贵妃一见，也有些难以置信。</p>

就这？</p>

这能被称为“万花筒”？谁起的名字？</p>

皇帝拾起万花筒，让诸臣都看到这一普普通通的圆筒。</p>

众人同样困惑：就这？</p>

他们鄙夷的目光落在楼喻身上，要是真没钱，也没必要在寿礼上糊弄吧？</p>

拿一个木筒当贺礼，庆王实在过于寒碜，也不知庆王世子哪来的底气搅动满城风雨的。</p>

皇帝奇道：“世子，这不会弄错了罢？”</p>

楼喻微微一笑，“陛下，万花就在这一方圆筒之中，只需凑近一观便可。”</p>

皇帝当然不会自己凑近，遂交给总管太监，依照楼喻的讲解，拧开顶端的盖子，将一只眼凑上去。</p>

总管惊讶出声：“真的有花！”</p>

楼喻唇角含笑：“公公不如再转一下。”</p>

总管依言，便见筒中花色竟又变了，犹如神迹！</p>

身为皇帝近侍，他见过无数奇珍异宝，今日却因一小小的万花筒而震惊万分。</p>

皇帝见状，便知这万花筒确有奇处。</p>

他伸手道：“朕也来看看。”</p>

总管恭敬奉上，皇帝凑近一只眼。</p>

嚯！竟然真的有万紫千红！</p>

目光所及处，无数繁花绽放，争妍斗艳，绚丽夺目，可不就是“万花”吗！</p>

“陛下，臣妾也好奇着呢。”贵妃明目张胆撒娇。</p>

皇帝恋恋不舍交给贵妃，贵妃观之，立刻展颜欢笑，色若春晓。</p>

“果然是繁花似锦，姹紫嫣红。”她对皇帝道，“确实当得‘万花’之称。”</p>

皇帝颔首，笑看楼喻：“庆王和世子有心了。”</p>

楼喻道：“娘娘国色天香，风华绝代，即便是万花，到了娘娘面前，也定会黯然失色。”</p>

贵妃掩唇失笑，“世子可真会说话。”</p>

其余人一边好奇万花筒里面到底有啥，一边腹诽楼喻会拍马屁。</p>

皇帝问：“万花筒从何处所得？”</p>

“启禀陛下，此物乃微臣从一西域行商手中所得。”楼喻回道。</p>

“仅此一个？”</p>

楼喻赧然：“微臣买了三个，一个进献娘娘，一个孝敬母亲，还有一个留着自己玩，若是陛下不弃，微臣便将另一个万花筒呈献陛下，能让陛下开怀也是微臣的福分。”</p>

皇帝龙颜大悦：“世子如此孝心，当重赏。”</p>

他确实想要，但也不能直接抢夺臣子玩物，遂吩咐内侍：“庆王世子献礼有功，赏金百两。”</p>

一个万花筒就换得一百两黄金，太他娘的划算了！</p>

楼喻立刻谢皇帝隆恩。</p>

殿中一派欢喜和乐之景。</p>

其后众臣献礼，皆是常见宝物，没甚稀奇。</p>

众人心里猫挠似的，非常好奇万花筒里是不是真的藏着万紫千红。</p>

楼蔚趁机凑近问：“阿喻，那万花筒当真稀奇？”</p>

“是挺好玩的，”楼喻本想敷衍一二，但思及沧王很有钱，便立即勾引他，“不过我已经没了，你若是想要，不如问问京城的西域行商。”</p>

“嗯嗯！”楼蔚一脸期待，就等宴会后找西域行商打听。</p>

献礼过后，丝竹齐鸣，乐声不绝于耳。</p>

便有宫婢丝带翩跹，捧食入殿。</p>

众人低首一瞧，皆瞪大眼睛，萝卜、青菜、韭菜、白菜、豆腐汤。</p>

这么简陋的吗！</p>

陛下您是不是忘了，今天是贵妃娘娘寿宴啊！</p>

他们随了那么重的礼，竟然只能吃到这些粗陋之食？！</p>

御膳房是不是搞错了？</p>

楼喻则心道：来了。</p>

果然，皇帝欣赏完众人神情，忽然低低一叹：</p>

“诸位爱卿可知，如今大盛有多处流民叛乱？”</p>

谢信立刻起身附和：“陛下可是忧心流民作乱，社稷不稳？”</p>

“没错，”皇帝幽幽一叹，“据奏报，湖州、宁州叛军势大，两州知府平叛艰难，百姓水深火热，朕每每思及，便夜不能寐。”</p>

“陛下用心良苦，用这吃食警醒臣等，微臣实在惭愧！”杜迁也起身感叹。</p>

楼喻正撑着下巴看戏，察觉一道目光盯着自己，斜眼去看，又是范玉笙。</p>

范玉笙双眸不再带笑，反而忧色渐重，似乎对殿中情形并不看好。</p>

作为忠义之臣，难道范玉笙不应该为皇帝鼓掌叫好吗？</p>

怎会忧虑？</p>

他移开目光，继续看谢信和杜迁上演双簧。</p>

“陛下，”谢信忽道，“全国多处有叛军祸乱百姓，理应派兵镇压！”</p>

楼喻观察了一下其余藩王、世子，发现大多都在看热闹，丝毫未察觉火快烧到自己身上来了。</p>

只有少数几个眉头轻蹙，欲言又止。</p>

杜迁又道：“谢侯爷所言在理，然北方蛮族虎视眈眈，朝廷重兵皆固守边境，叛军人多势众，咱们又何来兵力？”</p>

“广募兵马，有何不可？”</p>

“厉兵秣马，劳民伤财，岂非让百姓更加怨声载道？”</p>

“难道杜尚书打算坐视叛军猖狂？！”</p>

“去岁旱灾、雪灾，眼下国库空虚，粒米束薪，谢侯爷打算如何征讨叛军？”</p>

两人争得面红耳赤、唾沫横飞，楼喻瞧得津津有味，时不时吃块豆腐解解饿。</p>

“两位爱卿不必再争，都先坐下。”皇帝伸手向下压了压。</p>

楼喻凝神坐直，重头戏要来了。</p>

“诸位爱卿，叛军不能不镇压，但如何镇压尚需斟酌，若有想法，皆可畅所欲言。”</p>

楼喻暗叹，皇帝先前任由世道混乱，就是为了这次的目的吧？</p>

原书的视角落在霍延身上，没有具体描写贵妃贺寿一事。</p>

只道庆王入京一趟，回来时腿骨断裂，站都站不起来。</p>

而王府府兵似乎也被朝廷收编，不再以王府为尊。</p>

于是，“庆王世子”的恐惧与愤怒，尽皆加诸于霍延身上，让霍延陷入更为黑暗的泥淖中。</p>

此处主要表现“庆王世子”的残忍疯狂以及霍延的坚韧刚毅，至于庆王入京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一概不知。</p>

但藩王兵权被削是肯定的。</p>

皇帝暂时不会削藩，但会借机收回藩王的兵权，此举其实与削藩无异了。</p>

“陛下，臣有一策，无需新募兵马，也可集结数万兵力。”</p>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两更！两万字！都是大肥章！快来夸夸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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