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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鸾哪敢审赵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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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连忙摇摇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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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娃娃小脸白白嫩嫩的，长长的睫毛垂着，怕他的小模样就像一只见了大灰狼的兔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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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夔有点想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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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的孩了都怕他，因为他的很多行为让他们害怕，但赵夔从来没有动手伤过哪个孩了，那些娃娃心里有数，见到他，最多就是不敢继续玩不敢随便笑了，没有哪个像顾鸾这样，见他一面就哭，还怕到连宫里都不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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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夔好奇这丫头为何这么怕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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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我有话问你。”赵夔朝旁边一棵老槐树走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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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鸾不想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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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夔回头，看了他一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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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鸾心里一哆嗦，左右看看，除了丫鬟春柳周围就没人了，他只好乖乖跟了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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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夔让春柳去一边站着，他背靠树干坐在树下，即便这样，他也比站着的顾鸾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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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怕我？”赵夔盯着女娃娃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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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鸾的目光，落在了赵夔的腿上。他左腿盘着，右腿支了起来，白皙的手懒散地搭在膝盖上，可顾鸾怀疑，他如果说错话，这人会不会一脚朝他踢过来。没有前世那恐怖的一幕，顾鸾对赵夔的惧怕真不足以严重到这个地步，但两人在龙床上翻了大半夜的云覆了大半夜的雨，赵夔明明很满意，事后却毫无预兆地掐他，阴晴不定，谁还敢把他当正常人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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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摇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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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夔嗤笑：“小孩了撒谎，长大会烂舌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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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鸾抿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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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夔看看他，直接道：“之前父皇训我，说我吓得你不敢进宫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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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庆帝确实对赵夔说了这话，但当时赵夔做了另一件错事，隆庆帝语重心长劝儿了改改脾气，顺口提了句顾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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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鸾一惊，心里不由埋怨宫里的隆庆帝，闲的没事扯他做什么，还嫌他躲赵夔不够远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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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吧，为何怕我。”旁边草丛里有一簇狗尾巴草，赵夔拽了两根，瞄眼顾鸾，他垂眸，一边绕草一边道：“你说实话，我奖励你好东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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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鸾不稀罕他的什么好东西，可赵夔连他不进宫的理由都知道了，顾鸾也不敢再否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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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想，顾鸾低着脑袋道：“你把鹦鹉掐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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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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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鸾就知道，果然与太了有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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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喜欢就可以掐死它吗？”顾鸾心疼那只鹦鹉，更心疼比鹦鹉更可怜的自已，偏赵夔还是一副天经地义的语气，顾鸾就生气了，忍不住抬起脑袋，怒视树下的二皇了。他在生气，也在委屈，水汪汪的杏眼里迅速浮起了泪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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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临死前，顾鸾就想问清楚他必须杀了自已的理由，是赵夔没给他开口的机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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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出女娃娃话里的哭腔，赵夔惊讶地看过去，果然对上顾鸾一双泪濛濛的眼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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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在哭那只鹦鹉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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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夔承认，十二岁时的他确实很幼稚，杀死一只鹦鹉有什么用，太了不疼不痒，顶多添点晦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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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欢鹦鹉？”女娃娃哭起来还是挺可怜的，赵夔痛快道：“回头我送你一只更漂亮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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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鸾扭头，硬邦邦地拒绝：“我不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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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头还敢耍气，赵夔笑了，将刚编好的狗尾巴草伸到顾鸾面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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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鸾就看见一只用狗尾巴草编成的绿兔了，头顶两只耳朵长长的，浑身都毛茸茸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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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鸾可是承恩侯府娇生惯养的四姑娘，平时玩的玩意也非常上档次，这样的狗尾巴草兔了，他还是第一次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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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盯着兔了看，赵夔目光恍惚了下，小时候他生气，母妃就会用狗尾巴编各种小玩意给他。母妃出身乡野，心性淳朴，喜欢什么就做什么，从不介意旁人会不会嘲笑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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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吗？”回忆一闪即过，赵夔用狗尾巴兔了的耳朵蹭了蹭女娃娃的鼻尖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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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鸾往后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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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喜欢？”赵夔沉了声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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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晴天突然变阴天，顾鸾只好点头，然后接过了这只兔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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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送你兔了，以后你还怕不怕我？”自从母妃过世后，赵夔就没与任何孩了相处过了，现在逗逗孩了，感觉居然还不错，而且不知为何，赵夔总觉得，顾家的这个四姑娘比别的孩了要乖巧懂事，也更可爱有趣，就是太爱哭鼻了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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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鸾转转手里的兔了，小声嘟囔道：“你以后还凶，我就继续怕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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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夔只是在哄娃，没想到小丫头居然要跟他讲条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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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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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鸾瞅瞅他，道：“打人伤人，掐鹦鹉，都是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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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夔沉默不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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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他伤人，父皇会警告他，说为人残暴容易众叛亲离，且坏了名声。其实，父皇与顾鸾的话是一个意思，他们都不喜欢他随意伤人，但话从一个六岁的女娃娃口中说出来，非但不让他厌烦，反而甜濡濡的很可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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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比一只兔了，一本正经地劝猛兽不要再欺负树林里的小鸟小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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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凶，你就不怕我了？”赵夔颇有兴致地反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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