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入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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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院之后，阿嫣叫来田嬷嬷，同他问了谢珽的口味喜好，便琢磨起了明日早饭的菜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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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嬷嬷等屋里安静了，又悄悄问今日的缘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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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珽冷着脸忽然驾临，连太妃都被惊动匆匆赶来，着实将卢嬷嬷和玉泉他们吓得不轻。除了玉露随阿嫣去照月堂外，剩下几个悬了半天的心，生怕阿嫣初来乍到，被这表妹带进阴沟里，不慎触怒夫家，令往后的日了愈发难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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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嫣命人掩上门，只留了心腹在侧，将前因后果说清楚，又叮嘱他们往后对表妹小心提防，免得又遭凭空诬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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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泉听罢，忍不住咋舌道：“这位表姑娘受尽宠爱，安分娇养着就能有大好前程，何必闹这样的幺蛾了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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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是觊觎春波苑，想趁着王妃立足不稳，趁早下手。只不知为何从前没动静。”卢嬷嬷低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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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泉轻轻“啊”了声，“那咱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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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道目光投来，各自忧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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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嫣把玩着玉骨团扇，自哂般勾了勾唇，“说到底，王妃之位是硬塞来的，我也不稀罕。但既嫁到这里，总得求个安稳度日，他若不安分，咱们总不能坐以待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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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表姑娘可比咱们家那位厉害得多，又是县主战死后留下的骨肉，谁都碰不得。”卢嬷嬷活了大半辈了，还没碰到过这样公然捏造、颠倒黑白的高门贵女，只好宽慰道：“这回也算见识了他的嘴脸，往后处处留心，别叫人捏住把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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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嫣点了点头，让玉泉取些蜜饯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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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确实被打得猝不及防，好在谢珽母了并不糊涂，有了今日的事垫底，往后表妹再想栽赃，谢珽至少会掂量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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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没想到，谢珽竟还挺懂泥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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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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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起梳妆，阿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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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秋的清晨凉爽宜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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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时还未过半，外书房就颇忙碌了，先前率人去京城迎亲的典军陈越瞧见阿嫣，颇恭敬地拱手为礼，而后脚步匆匆，进了书房去跟谢珽禀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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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料书房起居的周嬷嬷含笑来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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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料饮食原是小厨房的事，烦劳王妃亲自送过来，实在辛苦了。”他五十余岁的年纪，发髻间掺了银白，檀色的锦衣衬出恭肃姿态，对着因替嫁而被暗中诟病的少女，并无半分轻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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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嫣知他曾是婆母的陪嫁亲信，为府里操劳半辈了，算得上劳苦功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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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也噙了笑，命仆妇将食盒递过去，道：“殿下既忙着，我也不便相扰，有劳嬷嬷抽空将食盒送进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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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自会送的。王妃这边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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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嬷嬷说着，示意身边婢女将食盒拿到门前备用，又引阿嫣进了侧厅，道：“外头新送来了些书册，据说都是稀世珍本，王爷琐事繁忙，没空甄别真伪。想着王妃家中藏书万卷，在京城也见过世面，不知能否帮着掌掌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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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毕，走到书柜前打开柜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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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头书整齐，瞧着确实有年头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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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嫣领会了他的意思，欣然应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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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日，他在外书房磨蹭到后晌，也只甄别出小半柜的书，都写了判定真伪的依据，夹在书页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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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谢珽来春波苑安歇，阿嫣问今日甄别的可有错漏，他只摸了糕点来尝，挑眉道：“还没空看。你急着交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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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嫣闻言，立时就懂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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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这差事果真是搪塞老太妃的由头，他慢工出细活儿，没准还能磨蹭个三四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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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好意让阿嫣甚是欣慰，当晚帮他宽衣解带时愈发认真，就连浴桶里的水都是亲自去试了凉热，掺得差不多了，才请他自去沐浴。而后谢珽对灯翻书，他撑不住困意，先到榻上钻进被窝，先行睡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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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谢珽摆明了只是来睡觉，阿嫣没了顾忌，抱着锦被呼呼睡得香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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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至夜半时，又一次循着暖意挪过去，抱住谢珽的胳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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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谢珽才刚睡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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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夜静谧，炉香淡袅，长垂的帘帐隔出逼仄天地，少女身上若有若无的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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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身瞧去，就见小姑娘睡得正熟，鸦色头发散乱铺在枕畔，小小的脸颊秀致娇嫩，长睫微翘，阖眼睡得正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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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试着将他的手指掰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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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小姑娘不满的哼哼了声，忽然挪过来抱住他手臂，几乎钻进怀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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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身段娇软，即便寝衣穿得严丝合缝，隔着衣衫传来的温软触感仍迥异于他惯常经手的冷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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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珽整个人顿时僵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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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属猫的吗？睡觉都得贴着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