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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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妮弗·格雷被情人的婚约诺言感动了，情绪激荡之余，她对乔治·多佛尔的计划更上心了，便忍不住追问更加详细的后续安排。</p>

“可是，乔治，你要怎么利用那封信件呢？直接公布出去，哦，那就太傻了，别人会把你当成笑话的。”</p>

乔治·多佛尔点了点珍妮弗的鼻尖儿，宠溺一笑：</p>

“你就这么看不起我吗？我肯定不会冲动行事的。”</p>

说到这里，乔治·多佛尔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选择在心爱之人面前吐露自己的难处：</p>

“珍妮弗，我感到非常抱歉，信函我早就拿到手了，可惜一直没能让它起作用，以及，让你尽早摆脱马尔伯罗议员看控制，我多想早一点解决麻烦，然后给你富裕无忧的生活。”</p>

珍妮弗·格雷自认为非常了解自己的情人，这是一位有着远大抱负又不缺少真诚浪漫的优秀年轻人。</p>

他心中自有一股傲气，轻易不会谈论自己的不足和难处，不到迫不得已，乔治·多弗尔不是一位喜欢示弱和求助的绅士。</p>

此时能让他露出如此为难迟疑的神色，甚至在自己面前说出歉意之言，可见，他是真的感到束手无策了。</p>

珍妮弗·格雷不忍心让乔治·多佛尔深陷尴尬，于是，她不再探究追问所有的细节，只是语气诚恳地直接询问道：</p>

“有什么能帮你的吗？乔治，让我帮帮你，不要一个人奋斗。”</p>

“珍妮弗，谢谢你。”</p>

乔治·多弗尔沉吟了片刻，终于满脸愧疚地说出了他的请求：</p>

“珍妮弗，我知道，你能接触到马尔伯罗议员的文件盒，对吗？”</p>

“是的，议员喜欢把重要的文件资料放在带锁的文件盒里。”珍妮弗点了点头：“而且，他都是贴身带着文件盒的钥匙的。”</p>

“你有机会接触到他的文件盒并打开它吗？”</p>

“你要做什么，乔治？”</p>

“我希望，呃，你能把我刚刚提及的那封密信塞进他的文件盒子里，就是那种……混在所有的纸张资料中，好像是被他不小心夹留在里面的，是一场马马虎虎的意外。”</p>

珍妮弗·格雷是一点就通的人，她立刻明白了乔治·多弗尔的打算。</p>

“乔治，你是想让马尔伯罗议员的那些朋友们，亲自发现他和他们派系的政敌有私下来往？”</p>

“是的，是的，珍妮弗，我就知道你能一下子看穿我的计划。”</p>

乔治·多佛尔用赞许闪亮的目光凝视着佳人：</p>

“我记得你和我提及过，目前，马尔伯罗文件盒里的资料都和他的新提案有关，包括他起草的初稿、下面汇总给他的数据、重要的佐证资料、一些有名望的乡绅写给他的支持信函、可用的人员名单，以及一些来自大选区的票数承诺和交换条件。</p>

这些重要的记录都被他小心地锁在盒子里，每当他去秘密俱乐部，和托利党里的朋友们商谈重要政务的时候，都要随身带着那些资料，以供大家随时查阅并证明自己的主张的正确性。</p>

我想着，若是把那封信夹在重要的资料中，再被他们的党魁偶然间翻阅到了……托利党里的那些蹩脚政客，哈，肯定会对马尔伯罗议员的忠诚度起疑的。”</p>

“仅仅是这样不痛不痒？”珍妮弗不解地挑眉。</p>

“当然不仅仅是这样，亲爱的。”</p>

乔治·多弗尔狡黠一笑，一丝得意和邪恶染上眉间，让他俊美的五官显出别样的吸引力：</p>

“那封信里，会多次提及到议员先生的新提案拟稿，会大力赞扬议员先生对我们辉格党的巧妙维护，并说出一个惊人的事实。</p>

那就是如果马尔伯罗议员的提案通过了，表面上看来，是对他所属的托利党十分有利的，但是从长远的角度分析，其实，还是我们辉格党受益匪浅。”</p>

珍妮弗一下子就坐直了身体：“你说真的？马尔伯罗议员非常重视他的议案，怎么会犯下那样的致命错误？”</p>

乔治·多弗尔神秘地眨了眨眼：</p>

“自然是经过有心人引导的，不过关于那些背后的较量与博弈，我就不能和你细说了，珍妮弗，请谅解我，我是发过保密誓言的。”</p>

珍妮弗·格雷当即表示，她永远不会追问乔治·多弗尔保守的秘密，不会让他的名誉和人格遭受污点。</p>

不过，她仍然有疑问：“你是说，有人诱导马尔伯罗议员弄出了一个有利于政敌方利益的提案？</p>

可是，乔治，咱们若是在议案通过前就捅破了这层算计，会不会得罪了那些幕后之人？他们要是因此恼怒，甚至限制了你的前程，那就得不偿失了。”</p>

乔治·多佛尔摇头：“不会的，珍妮弗，谢谢你在第一时间关心我的处境。</p>

但是，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为了算计马尔伯罗议员的，所以，你无需担心。</p>

我们虽然诱导了马尔伯罗议员，让他昏头昏脑地以为就要建功立业了，但是却不能长时间地欺骗其他清醒精明的先生们。</p>

只要他们聚在一起研究，早晚会发现那份初稿华丽言辞之下的别有用心，到时候，议案一样会被否定的。”</p>

珍妮弗恍然：“原来如此，所以，你们打算在托利党那些人发现提案不妥之前，率先暴露提案的发起人马尔伯罗议员的‘通敌’这个‘事实’。</p>

这样一来，先是怀疑，再加上议案中的陷阱，无论怎么看，都是马尔伯罗议员背叛了派系的利益，已经和他们的政敌暗中勾结在了一起。”</p>

“对，只是调换了一个小小的先后顺序，对可怜的马尔伯罗议员来说，事情的性质就截然不同了，他必然要遭到同伴们的怀疑、警惕和驱逐排斥的。”</p>

乔治·多佛尔理了理袖口，目光灼灼地看着珍妮弗·格雷：</p>

“亲爱的，现在，我已经把我的计划全盘托出了，为了保证计划顺利进行下去，我们确实需要一个人在马尔伯罗议员没有防备的情况下，把那封至关重要的‘通敌信函’塞进他的文件盒中。珍妮弗，你愿意帮我这个忙吗？”</p>

珍妮弗·格雷早就陷在乔治·多佛尔的情网里了，怎么会不答应他的请求，她立刻点头承诺，答应他一定把事情办好。</p>

“我即将帮马尔伯罗议员操持一场规模不小的舞会，到时候，我会让人给他上最烈的酒，让他畅饮一番，你知道，他最喜好杯中之物的，肯定会忍不住大喝特喝的。</p>

等他喝得酩酊大醉了，我就趁机偷拿他身上的钥匙，不出意外的话，当晚就能替你把信件放进那个盒子里。”</p>

乔治·多佛尔并没有因为情人的许诺而得意欢喜，反而面露犹豫担忧：</p>

“我仔细想了想，还是有些危险，珍妮弗，我真不愿意让你去冒险。”</p>

珍妮弗心中一暖，更觉得自己没有爱错人，她撒娇地抱住了乔治·多佛尔，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脸颊，眼神明亮而执拗。</p>

包厢内的一男一女谈妥了重要计划，又开始谈情说爱。</p>

包厢外的裴湘自然不知道他们的谈话内容，她尽心尽力地做着剧院安排的工作，借机观察着她能够观察到的所有细节。</p>

等到散场的时候，她又找了个借口和其他人换了岗位，避免了同珍妮弗等人的进一步接触。</p>

等待的时光飞驰而过，让一些有心人焦虑不已。</p>

就在裴湘和韦斯特夫人达成交易后的第十二天，那位夫人终于等不急了，她拦住了从剧院回来的裴湘，客气地请她到家中小坐一会儿。</p>

“露西，你最近和爱德华·布鲁斯先生联系了吗？”</p>

裴湘没有正面回到韦斯特夫人的问题，只是浅笑着说道：“夫人，不是还没有到约定的时间吗？请你稍安勿躁。”</p>

韦斯特夫人拿着手绢擦了擦眼角，唉声叹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