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4、第二百六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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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嵩山大会, 洪七拍了拍里怀中藏着的藏宝图残片，无奈摇头：</p>

“等咱们在少林寺的山门前把五张残片合在一起后，若是确定了藏书地点, 说不得又会引起新一轮的纷争。”</p>

欧阳锋挑着眉毛冷哼一声：</p>

“江湖纷争从来就没有平息过，自来就是谁武功高谁就说得算。”</p>

洪七斜睨欧阳锋, 一边喝酒一边嘿嘿笑道：</p>

“这话倒是实在。可惜呀, 兄弟你的武功也没厉害到独占鳌头的地步，不然，那《九阴真经》岂不是你的囊中之物？”</p>

欧阳锋傲然道：“我是不敢称天下第一，可也自信不会落后于人，自然有争胜的雄心。洪七，你也别取笑试探我，我就不信你和黄岛主不想得到《九阴真经》，既然都有这份心思, 还不如大大方方地讲出来。”</p>

“哎呀, 叫花子练了快二十年的武功了, 肯定好奇这天下第一的武学秘籍，”洪七爽快承认道, “可叫花子懒散惯了，又得照顾好一群大大小小的叫花兄弟, 绝对没有太多精力放在寻找《九阴真经》这件事上的。”</p>

黄药师淡声道：“黄某倒是对《九阴真经》十分好奇，想知道它到底担不担得起‘天下第一’这个名号。”</p>

洪七砸了砸嘴，遗憾摇头：</p>

“可惜呀, 等那《九阴真经》出现后，找到它的人肯定不会像欧阳庄主这样大方仁义，愿意把内容公之于众。唉，秘籍只有一份, 想要知道秘籍内容的人又太多。争来争去的，说不定大家会打得头破血流，先挣出个天下第一人来，然后才能决定天下第一书的归属。”</p>

裴湘笑道：“其实，若是凭借武功高低来决定《九阴真经》的归属，倒也不失为一个减少流血冲突的好办法。毕竟不是人人都有能力争取天下第一的名头的。”</p>

欧阳铮微微颔首，十分赞同：</p>

“湘儿说得有理，咱们江湖人也不是一味的好勇斗狠、弱肉强食。彼时，若是因《九阴真经》的出现而引起更大的风波，甚至累及无辜，那就需要有德高望重的仁义侠士站出来了。”</p>

“站出来做什么？”</p>

“邀请天下英雄比试一番，本领最大的那人自然就能拥有《九阴真经》。其余人若是不服气，那就继续努力习武、潜心修炼，然后再去挑战，设法赢取秘籍。”</p>

洪七恍然：“这样一来，有关《九阴真经》的斗争就被局限在一个小范围里了。不会像现在这样，人人都觉得自己有机会，人人都参与抢夺，今日兄弟阋墙，明朝夫妻反目，他日帮派激战乃至灭门……实在是让人心寒又胆颤。”</p>

欧阳锋在一旁嗤笑连连：“堂堂丐帮帮主，这就被吓到了？”</p>

洪七翻了个白眼，只跟其他人说话：</p>

“不过，这能让众人服气的德高望重之辈可不好选。此人不仅要有侠义之名，还得武功高强，并有足够的能力承担起守护《九阴真经》的责任，防止这秘籍被宵小之辈或者异族得去了。”</p>

裴湘温声道：“许多人对全真派的王重阳王道长心服口服，再有就是少林的方丈大师和洪帮主你。若是三位中有一人出面主持此事，必然会水到渠成的。”</p>

洪七连忙摇头，他道自己年纪尚轻，无论是声望还是资历都不如王重阳和少林方丈，很难担得起这个任务。</p>

坐在洪七对面的黄药师放下筷子，微微沉吟道：</p>

“洪帮主确实年轻了些，即便武功和品行都出类拔萃，但是对于一些迂腐顽固之辈来说，这种大事一定要论资排辈的。再有，少林方丈大师虽然符合条件，但他是出家人，又不如王重阳有抗击金国的战功，所以，算来算去，还得落在全真派的头上。”</p>

洪七连连点头，同时不忘大口吃菜。</p>

欧阳锋这时已经喝了不少酒，语气就有些慵懒：</p>

“这都是咱们的猜测，谁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说不定呀，哪个人正走在路上呢，突然就摔了一跤，然后便发现了《九阴真经》。到时候他把秘籍藏起来，偷偷修炼，别人又不知道。”</p>

裴湘莞尔，举杯道：“二公子所言极是，咱们现在讨论这些，有些为时过早了。今晚风清月明，佳朋欢聚，咱们何必一直谈论这样沉重的话题，不如放开胸怀畅饮一番，莫要辜负如此良宵。七兄，药兄，我敬二位一杯。”</p>

欧阳锋此时微醺，就稍稍活泼了一些，他也跟着喝了一杯，同时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嘀咕道：</p>

“大嫂，你怎么还唤我二公子？该叫二弟的。而且，我都有儿子了，这称呼是不是得改一改了？嗯，大哥，你身体好了，所以，以后你是白驼山山主，我是白驼山的二爷。嗯，就是这样，然后……什么庶务账目生意人情往来的，就别让我分担了。大哥，我要争天下第一的，那些琐碎族务太耽误我练功了。”</p>

见欧阳锋如此真情实感地推卸族务琐事，欧阳铮哑然失笑，同时也心领了自家兄弟的好意。</p>

他知道对方此时当众说出这番话，是打算趁机再次明确白驼山的继承人选，自动放弃了竞争的机会。</p>

先前，欧阳铮体弱不能修炼欧阳家的家传武学，更别提把家族武学发扬光大了。对于武林世家来说，这样的后辈一般是不能继承家族的。</p>

但欧阳铮是嫡长子，天资聪颖且手段强势缜密，年纪轻轻就让欧阳家的影响力不再局限于白驼山附近，谁也不能忽视他的贡献。</p>

因此，上一代欧阳家的家主去世前，并没有越过嫡长子把族长的位置传给武学天赋突出的次子，而是交代他们兄弟二人要互相扶持。</p>

欧阳铮明白了父亲的未尽之言，也深知一个顶尖高手对武林世家传承发展的重要性，再加上他的眼界心胸早就不局限于所谓的家产了。因此，他直接和欧阳锋商谈，提议兄弟二人共同掌管白驼山。</p>

再后来，他重伤归来，原以为命不久矣，就把更多的权利移交给了欧阳锋，并屡次帮他确立巩固家主的地位，而欧阳锋也做好了接替长兄继承家族的准备。</p>

谁知后来峰回路转，欧阳铮不仅活了下来，还恢复了健康，已然可以修炼高深武学了。这样一来，有些事就变得模糊不清起来。</p>

在裴湘离开的这两年，欧阳铮没有急于返回白驼山，而是在金国和南宋境内经营发展势力，未尝没有让位的意思。</p>

而欧阳锋屡次三番“离家出走”，一方面是真的不喜欢没完没了的文书账簿，另一方面则是在变相告诉欧阳铮和白驼山诸人，他没有取而代之的打算。</p>

如今，经历了一场生死离别，欧阳锋更加清楚自己的人生追求了。他既希望亲人都平安无事，又渴望在武学修为上更进一步，成为天下无敌的一代宗师。于是，他便在嵩山大会之前的这场宴会上，当众表明了自己的态度。</p>

欧阳铮见欧阳锋态度坚决，又非常清楚自家兄弟对武功一途的痴迷与执着，便没有多说什么谦让之词，只是举起酒杯遥遥示意，而后一饮而尽。</p>

一切尽在不言中。</p>

一旁的洪七喝完一小碗菌菇汤，眯着眼睛回味片刻，同时在心里嘀咕着：</p>

“这一身毒物的欧阳锋对家人确实不错，单看他同亲人相处，就觉得这人颇为重情重义。可实际上，除了这几个家人之外，他就是个心肠冷酷手段毒辣的阴险之辈，和他手杖上的两条毒蛇十分相配。”</p>

裴湘见欧阳家的兄弟二人手足情深，洪七则忙着品尝佳肴和走神儿，便和黄药师闲聊起来。</p>

两人相处两年有余，又从对方那里学到了不少东西，所以十分有共同语言。他们也不在宴会上谈武功医术之类的话题，只说琴棋书画和经史子集。</p>

欧阳锋正一身轻松呢，猛然注意到裴湘和黄药师相谈甚欢的场面，顿时皱起了眉头。</p>

他可没忘了当初大嫂为什么非得和大哥和离，也没忘记大嫂离开后，他身上猛然增加的工作量。如今，他眼见着就可以专心寻求武道了，绝对不能再让大嫂被那个黄药师“勾搭”走。</p>

天知道再来一次的话，自家兄长会不会追到桃花岛上去，然后把所有的事情都扔给他处理。</p>

“咳咳，大嫂，你还没有答应我之前的话呢。”欧阳锋打断裴湘和黄药师的谈话。</p>

裴湘愣了一下，随即记起那个称呼问题。</p>

她实话实说道：“我目前和你大哥还是处于和离状态的，等我下次嫁给他之后，再改称呼吧。”</p>

不等欧阳锋说什么，一旁的洪七就呛了一下：“和离？”</p>

裴湘看了欧阳铮一眼，欧阳铮放下酒杯笑着解释道：</p>

“七兄可还记得，我之前得了离魂之症？”</p>

洪七点了点头，喝了一口酒压惊。</p>

“那时候，我和内子有些误会，就签下了和离书。不过现在误会已经解除了，我们正准备重新拜堂成亲，日子就定在嵩山大会之后。七兄，你一定要来喝喜酒，不醉不归。”</p>

“啊，好的好的，二位贤伉俪……嗯，这个，你们俩高兴就好，我，哈哈，要是帮里没有急事，我肯定去讨一杯喜酒喝。”</p>

裴湘嫣然一笑，举杯致意道：</p>

“说起来，我和七兄很早就相识了，可惜七兄没有来参加我和大公子的那场喜宴。不过，能来参加这场才是最重要的。”</p>

——毕竟意义不同。</p>

洪七举杯回敬，心道：</p>

“我之前搞错了裴湘的夫君人选，有一次在欧阳锋面前漏了口风，惹得对方露出了一个十分奇怪的表情，而后面色大变直接动手打人。从那之后，我和他的梁子才越结越深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