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5、第四百零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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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十年的时光一晃而过, 裴湘的实力先是稳步提升，而后在到达某个更高层次时，提升的速度就渐渐慢了下来。</p>

裴湘知道, 此后的每一次力量进阶，都需要特殊的体会感悟和充足的时间积淀，几乎没有速成的可能。对此，裴湘并不心急, 她懂得夯实基础、厚积薄发的道理。</p>

一次切磋比斗之后, 艾斯法尔对裴湘说：</p>

“你把剑意和本源魔力融合在一起后，攻击力大增, 现在已经有足够的实力压制住绝大多数海族了，再搭配其它手段，很难有海族能威胁到你。”</p>

裴湘微怔, 随即粲然一笑, 她抬眸凝望着眉头微皱的黑发君主，语气轻快地说道：</p>

“既然我已经这样厉害了, 那你就可以放心了。艾斯法尔，去完成必须完成的事吧，你已经期待很多年了，不是吗？”</p>

在妻子明亮温和的目光中，艾斯法尔也跟着眉头一松, 随后轻轻颔首。</p>

“艾米，因为你在, 我一定会得胜而归。因为, 你从来不是我的软肋，你是我的盔甲。”</p>

裴湘俏皮地眨了眨眼睛，噙着笑柔声道：</p>

“艾斯法尔, 你这样会说情话，我都不放心让你独自出门远行了。”</p>

当有谣言悄悄流传，说年轻貌美的海后不再独获海族之主的钟爱与宠溺时，正是艾斯法尔准备动身前往神座领域的前夕。</p>

“我会在那边停留一段时间。”</p>

黑发君主斜倚在柔软的大床上，用手指慢慢缠绕着妻子的馨香长发，眉目间有浅浅的慵懒缱绻。</p>

“艾米，我会完成复仇，坐稳属于我的神座，然后，永远回到你身边。”</p>

裴湘握住艾斯法尔乱动的手指，放在唇边轻吻了一下：</p>

“我在海域等你凯旋，艾斯法尔，去做你想要做的事吧。”</p>

“我离开之后，海域这边不会平静，不论是最近野心膨胀自持强大的雷鲸一族，还是某些半神的从属势力，都会试图挑起事端。”</p>

闻言，裴湘翻身躺平，双手放在腹部，语气异常平和：</p>

“他们想让你分心，艾斯法尔。别理睬那些阴谋诡计，海域不会有任何问题。相反，凡是有坏心思的，都会付出代价的。”</p>

轻笑一声，艾斯法尔俯身亲了亲裴湘的额头，温声道：</p>

“嗯，有你在海域，我便不会有后顾之忧。”</p>

“可他们都悄悄说，我是一个不合格的海后，并且，由于我最近和你一起公开露面的次数越来越少，大家纷纷猜测，你已经厌倦了美貌绝伦年轻娇蛮不太懂事的人鱼族小公主了。”</p>

“我厌倦了吗？”黑发君主微微挑眉，佯做苦恼地问道，“难道不是我的妻子对我越来越冷淡了吗？她宁愿和一棵笨蛋变异海草浮到海面上去晒太阳，也不愿在书房里多陪陪忙于处理枯燥政务的丈夫。”</p>

裴湘伸出洁白的双臂环抱住自己的伴侣，笑眯眯地说道：</p>

“呀，你竟然发现这个大秘密了。艾斯法尔，等你回来之后，我说不定已经独揽大权了。所以，你最好不要受太重的伤，要不然……肯定会被我狠狠欺负的。”</p>

被威胁的海族之主认真思索片刻，决定先提前“欺负”回来。</p>

“唔，艾斯法尔，已经天亮了，我想……”</p>

离别前的缠绵总是格外热烈，充满了不舍和珍惜，然而，夫妻二人终究要暂时分开继续前行。</p>

在艾斯法尔前往神座领域的三个月后，一场例行的汇报会议上，雷鲸族的高手奥尤里率先打破了平和静好的假象。</p>

他直接指责裴湘不适合继续坐在海后的位置上，尤其是在海族之主前往神座领域期间，裴湘根本没资格也没能力代替艾斯法尔处理政务。</p>

“你不该坐在这里，回到后面去养花养草吧，回到年轻女士们的茶话会和沙龙中去吧。哦，对了，你根本不愿意经常参加女士们的社交活动，更没有贤惠得体地辅佐艾斯法尔陛下。”</p>

莱拉哈特见奥尤里公开指责裴湘，立刻出声驳斥他：</p>

“这不是你该评价的，奥尤里。陛下离开前交代得非常清楚，在他离开海域期间，海后会代替他统治海域。她做出的每一个决定，就相当于陛下的决定，她颁布的每一项命令，就相当于陛下的传令。”</p>

“那个交代，是有些不合理的！”奥尤里大声道。</p>

“奥尤里，闭嘴！”</p>

“凭什么？呵，实话实说吧，我，奥尤里，对陛下前往神座领域复仇这件事，充满了疑虑和不安。陛下成为才半神多久？而他面对的敌人却是稳坐神座多年的强者，还不止一个。我几乎已经看到了一个不乐观的未来。</p>

“难道诸位忘了在陛下沉睡的千年中，我们海族是如何隐忍低调的吗？是如何彷徨着躲藏在海域深处的吗？我们好不容易盼来陛下的苏醒，好不容易在各族面前抬起了头，如今却又要陷入备受打压的糟糕状态中吗？”</p>

“你在指责艾斯法尔陛下吗，奥尤里？你认为陛下不该复仇吗，而是应该如同懦夫那样躲在海皇宫中，甚至连神座领域都不敢踏足？”一位身材魁梧的海族冷声质问。</p>

“我万分尊重陛下，我也不反对陛下去复仇，我不赞同的，是陛下把代替他统治海族的权柄交给海后。”</p>

“艾斯法尔陛下的决定不容置疑。”一名气势冷肃的海族淡声道。</p>

“可是，她真能担得起这份责任吗？”奥尤里质问道，“一旦神座领域那边传来不乐观的消息，我们年轻的海后真能带领我们抵御各方压力吗？还有，陛下完全可以再晚些年去神座领域的，那样会更加安全稳妥一些，但我们的海后——陛下爱重信任的妻子，她非但没有劝阻陛下贸然行事，反而鼓励陛下提前冒险，这样的举动，简直是愧对她的荣耀身份。”</p>

听到奥尤里又把矛盾的焦点转移到自己这里，裴湘不再端坐上首静静旁观，她优雅起身，提着闪闪亮的银缎子长裙款款走下台阶，在各种复杂的目光中站到了雷鲸族高手奥尤里的对面。</p>

“奥尤里，我听说你们族中最近有一位神秘的黑袍巫师拜访，是吗？”</p>

奥尤里神色一凝，眉目间猛然浮现出惊疑之色，他万万没有料到，裴湘开口说话的第一句话，就和雷鲸族的隐秘有关。</p>

他要辩解否认或者转移话题，但裴湘却不给他浪费彼此时间的机会，而是直接抛出一枚留影水晶，并对在场的海族高手们说道：</p>

“我知道诸位对我代替艾斯法尔掌权这件事心存疑虑，唔，这是比较客气的说法。总之，不论你们的真实态度如何，我们暂且不做讨论，还是先来处理雷鲸一族吧。”</p>

说到这里，裴湘凌空一点，给浮在半空中的留影水晶注入了一点魔力。</p>

随着她的这个动作，透明清澈的水晶里开始呈现出一幕又一幕生动的场景，内容赫然就是雷鲸族高层被某位半神派遣的神秘来使蛊惑说服的过程。最后定格的画面中，雷鲸族的族长已经答应了对方关于里应外合的提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