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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b>却说念成、凌越、忘岁翁那日同乘钦丕到了中原,分散两路,念成、凌越去往宫中虎牢救国师颛孙白,而岁翁则自己去寻那似有天师踪迹的玄明观。念成曾道不专道人出身玄明观,向他介绍了玄门三卷,这其中就有天师留下的高功--慑神术。念成有此天卷为根基,因此掌握了洞仙古月柳泫所传授的慑神术高功。忘岁翁料定这玄明观同他那日思夜想的师尊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因此离开凌越、念成,自己去寻玄明观。
岁翁久居深山忘岁谷中,久久不食人间烟火,此次来到了中原,见了什么都觉得新奇。他一边赏玩,一边去打听玄明观的所在。
岁翁随着路人的指引,辗转了许多地方,还是没能找到玄明观在何处。幸好他不用吃喝,到了晚上,也是只找一处草草睡了,第二天又踏上了寻找玄明观的道路。忘岁翁不知饥渴,只想着早早到了玄明观,求问至尊的下落。他自天师离开,就一刻不停地挂念他老人家,知道了中原还流传着师尊的高功,料到必与师尊有渊源,因此不辞艰险来寻玄明观。
岁翁苦寻了半月,却不见得玄明观所在。玄明观啊,玄明观,到底是一处怎样的地方,师尊为何会将绝学留在北境。若我能寻得玄明观,打听到师父的下落,说不定真的能再见到他老人家。师尊啊,徒弟仔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您了,徒弟好想您啊!
天师收柳泫、忘岁翁之时,二人均还年轻,是他一手将二人带大,教他们道法奇术,传经解惑,于忘岁翁来说,天师就是自己的父母,天师对他关怀备至,他自是心存感恩。只是天师却终于离开了二人,连给他尽孝的机会都没留下。
忘岁翁一面怀着期待,一面又是苦闷,久久寻不见玄明观,让他这个异乡人在偌大的北境显得无比渺小。他垂头丧气地行在路上,路过一片耕地,朝着深处的一片桦树林前进着。
“别进去啦!里面守了六名带剑的道士,看这架势,谁还敢进去砍柴啊!”岁翁呼听得那林中小路处传来两人的对话,他朝着林中望去时,见到一个老汉衣衫褴褛,拱桥般的脊背上扛着一柄斧子和一只背篓。他正走出林来,朝着另一青衫要入林的老汉说道“回家吧,回家吧,这年头,连柴也砍不得了,还怎么讨生计。”
“那是一帮什么人啊?道士为何要带剑守这林子,我在这林子中砍了几十年的柴,也从没听说这片林子是属于哪个帮派宗门的,怎么突然守在此地。”那欲入林的老汉向前寸了几步,伸了脖子朝林中张望。
“谁知道呢!你要是不怕死,就进去吧,我可是提醒过你了,就是拦不住。他们个个怀中抱着一口剑,杀气重得很啊!”那老头说完,连连摇头,似要马上离开那里,匆匆奔出林来,要回家去。
“我本来要去瞧一眼的,这给你说的,我又不敢进去了。”青衫老头在林外彷徨的许久,始终踌躇,不敢迈进林中去。
终于他叹口气,也扛着斧头回转,始终没有入林去。“这落霞林啥时候也成了宗门帮派的地盘,让我们这些老百姓怎么过日子!”
岁翁听那老汉一边叹息,一边离开他口中的‘落霞林’。心中寻思这中原一路游历下来,也算得上是繁华安乐,没想到此地还有恶霸占山,教这些打柴的老翁没地方去。这不是分明欺负老人家软弱无力吗!这怎么成!这是摆明了看不起老头我啊。
岁翁替二位老者打抱不平,好似他不是个老头一样,他心中气恼,径步向着‘落霞林’而去。我倒要会一会这占山的恶贼,看看他们有什么本事,来到此地欺负老头!
忘岁翁疾步朝着落霞林走去,此地树木葱郁,流水之声不绝于耳,偶有大块裸石,树木花草生长的十分繁茂,是一个水木绝境。这样的好地方,怎么能给恶人占了吃喝拉撒,多年不出忘岁谷,这人间多了繁华,却少了正义。今日本仙便要好好收拾一番这林中恶人,让他们瞧瞧老头的厉害。
岁翁又穿过几排高大林木,眼前俨然出现一片阔地,阔地之上有几块裸石,周围些许杂草,林间之水在低洼出涌动。
岁翁入空地时,见到了那二位老樵夫口中的六人。
裸石之上,有六人闭目养神,清一色的道袍,年纪也相差不大,约莫三四十岁。
既然是一批道人,也算是我的同门,为何会占了这落霞林,欺负百姓,做一些天理不容之事?自从天师创下道门,江湖上是有不少道教流派建立门派,只是如此龌龊之举,不是往我道门摸黑么!
岁翁一见此地之人身着道袍,皆是道士打扮,想起师尊,心中不由得升起无名火。竟敢借着道家的名义,占山欺人,做这些欺师灭祖的事,实在无法容忍。
只是岁翁到了此处,这裸石上六人面不改色,也不睁眼瞧他,各个静坐不动。似乎全然没把岁翁放在眼里。
这六人似乎也有些修为,不像是佯装冒充之辈,六人围成一个角阵,静坐不乱,岁翁看得出,他们确实是道家的弟子。先不忙发作,又是细细观察一番。
其实这六人,正是那玄明观中不念、不觉、不闻、不问、不思、不知六位。这几人皆是那玄通座下弟子,也是不专道人远山的师哥。那为首的一人,正是不念。岁翁细瞧此人时,但见他颧骨升天,虽是坐着,可也能知他极高极瘦。岁翁目光,给他手中那口没带剑鞘的剑夺去。
“精光贯天,日月争耀,星斗避彩,鬼神悲号。”此剑乃是仁道之剑——湛卢。湛卢剑剑光惊人,却不带杀气,乃是仁道之气。
再看他左侧一人,那人正是不觉,不觉手中也握有一柄剑,名曰赤霄。
“斩白蛇,提三尺剑立不世之功。”那赤霄剑乃是帝道之剑,上镶嵌七彩珠,九华玉,剑气寒光逼人,刃如霜雪,剑身之上镌刻着‘赤霄’二字。
右侧一人,不闻。他手中所执一剑,剑宽刃利,浑身青光,比之其他剑较短,剑柄乃是一青龙挂饰。此剑名曰泰阿剑,又叫太阿。乃是威道之剑。观那不闻面阔眉粗,也是勇武强悍之人,太阿之威须持剑之人威勇,方显剑之威力。
再往后,不问手中七星龙渊剑。俯视剑身,如登高山而下望深渊,飘渺深邃,剑身仿佛有巨龙盘卧。此剑乃是纯道之剑,不问道人仪表堂堂,正是信洁高雅之人。
最后边的的裸石之上分别是不思道人和不知道人。“蛟分承影,雁落忘归。”承影剑、含光剑有影无形,远看之时,似二人手中只握了一柄剑把儿,却无剑身。
岁翁见此六人,心中倒不觉奇,只是这各人手中所持之剑,却让他大为惊叹。这六把宝剑,皆是出自范烨之手,由天师收在身边。这六剑自己也只是听说,直到今日才得以相见。
怎会如此。这六人,莫不是那玄明观中之人,师尊不仅留下了天卷记载慑神术高功,更是将这六柄神剑带到了中原。这几人来历非同小可,难不成他们真是在此处为难几个砍柴老头,这也太无道理。
岁翁本已经故意弄出声响,可这六人却仍不睁眼看他。
看来,他们并没有抢占此地,不教外人进入,而更像是在等待什么。难不成是在等老夫我?岁翁踩得落叶沙沙,又靠近了那六人。
“喂,你们是什么人。怎么大白天的跑到这里来睡觉?各个手中攥着一把铁剑,不是来唬人的吗?多少来打柴的老伙计被你们吓跑了?”岁翁沿着树林边缘靠近这六人,高声叫喊。只是他虽喋喋不休,可这六人竟还是一丝不动。
“嗨!说你们呢,为何带着刀剑在此,吓坏了我老人家。”
任岁翁如何叫喊,刺激。这六人怀中抱剑,脸上神情不改,始终不去搭话。
“好!你们尽管在此处安睡,带老夫打柴回家!”岁翁见喝他们不动,又得另寻他法,他跃步来到后边二人,不思、不知二人紧闭双目,与先前一样屏气凝神。
岁翁看他二人手中承影、含光剑,却真的见到一丝如气如屡般的剑刃。好剑,奇剑!岁翁心中赞叹。不知这师尊手中的六剑,为何会在这帮人手中,他们可能是我寻找玄明观的突破口了。
岁翁呢在二人面前跃来跃去,伸出手在他们面前挥挥,都不见其反应。岁翁站在二人身侧,提了提裤子,瘪了嘴,鼻孔深深吸了一口气。
“好,你们在此睡觉,老樵夫来砍上几棵树!”岁翁语出之时,朝着那对面的一棵粗壮大树,隔空越过不思、不知打出了一拳。
这一拳势力极大,拳风未到树干,只听‘咔嚓’一声,那杆巨木应声而裂,大树被打折一分为二。拳出之快,拳风势力,大大超出了在坐石上的不思道人、不知道人的想象。
忘岁翁这一卷疾出时,所含威力,让不思、不知感到一股杀气横逼而来。二人本是闭目而静坐,料不到这平平无奇的老头突然出拳,又是如此的刚猛。二人下意识去躲着股拳风。只是他二人欲闪身避开之时,他们身侧的那棵大树已经裂开。二人睁眼相顾一惊。看着爆裂的树干,他们心中明白,早就错过了躲开的时机,这一击若是打到他二人身上,五脏六腑皆已碎裂。
不思、不知难料此人来历,进而起身对着岁翁,拔剑冷冷道“阁下不是来砍柴么,弄招立威,又是何意?”
这二人一开口,那为首的石上不念道人发声“不思、不知。为何起身?”
“此人催招相逼……”
“老先生,我等虽在此,却没有恶意,您请便。”不念未回过身来,只是背对着岁翁道。
“你们手中拿着兵刃,我们一个个砍柴的樵夫,还怕你们是什么山贼呢!”岁翁摸了摸白须,张望那为首的不念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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