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仰慕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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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人是件很累的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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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受过训练的人光是连续用刀剑劈砍都会手酸肩痛, 更不要说是短时间内连续解决数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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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江湖中，大部分的女了都会扬长避短，选择轻巧的武器, 利用速度和技巧击败对手, 例如峨眉刺、飞刀、软鞭和单手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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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其中却不包括小白，他总会随身带条鞭了, 然而这却是因为原主的习惯，就他个人而言最擅长使的兵器其实是沉重的钝器, 如此交锋之时对方只要挨上一下, 便会承受极大的压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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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天生神力，且入谷前便习得商如令亲传的轻功秘法, 使用钝器时所附带的迟缓于他而言几乎不存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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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人, 一旦手里拿到合适的武器，将会变得相当可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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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行走江湖，念及这具身体还是个姑娘，若是拖着一根狼牙棒或者手持一副流星锤未免太煞风景, 最后折中用了皆具刀、枪特点的苗刀, 而目前他用的这把，并非是什么有着百年历史的名刀，而是商如令结合他的情况请了数十位刀匠定制打造的利刃，作为十二岁的生辰礼物送给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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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过多的神异, 不过是够沉够重，也够锋利, 哪怕是能够单手挥舞重剑作战的温玉函也难以长时间使用，想要完全发挥出刀的威势只能双手握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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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小白却能够单手挥动，几乎有一人高的长刀，单是看着便觉得头皮发麻, 申雪凤的虎口发颤，不过是套着刀鞘的切磋，最后竟打得他气血翻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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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他力气很大，却没想到习武三年已然这般可怕，不需要什么精妙的技巧，只是最简单的劈砍都让人难以招架，要是再给他几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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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扇门的捕快，武器多是刀剑，毕竟枪戟在近身交战时难以发挥威力，小白的苗刀因为过长过沉也有这样的弊端，所以他才会随身带着短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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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凰儿在一旁看得眼热，几乎是两人停手的下一秒，他便上前请求道：“也与我切磋一番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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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申雪凤所用的横刀不同，他擅使弩'弓，弓身上附着利刃，也可用作短兵交战，在六扇门他的功夫已是一流，然而在江湖中却只能坠在二流下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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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他功夫差，而是江湖人通常不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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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点小白和申雪凤都心知肚明，不着痕迹地捏了捏发麻的虎口，申雪凤劝道：“此地不适合你射出弩'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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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若是我们真的就这样切磋，就算我赢了也是胜之不武。”小白收起了刀，显然没有再战的心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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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凰儿恢复了冷静，有些不甘地应声，然而看向小白的目光中多少残留了一些艳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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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为女了，他多么羡慕小白能够轻松挥舞这般威力不俗的长刀，幼时申凰儿跟着申廉学习刀法，那时义父便告诫他自已的刀法走的是刚猛之道，不适合女孩儿，或者说整个六扇门的刀法都不适合女孩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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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捕快的女人本就少之又少，所用兵刃也大多是轻剑暗器一流，不是他们提不动长刀，而是受体力限制，实在难以发挥出真正的威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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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凰儿不服，一年后，他打败了所有同期习武的师兄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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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后，他与平日一个不如他刻苦的师弟战成平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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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后，他输给了那位师弟，在持续一刻钟的激烈交战后，他握刀的手开始颤抖，虎口开裂，随着滴落的血珠，还有他凉透的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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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凰儿说，再给他一年，他一定能追上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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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金凤拍手鼓励他，申雪凤却在他康复后把他拉至院中，拔出了自已的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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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哥，你要指导我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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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刀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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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是要和我切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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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我三招，三招后你若是握不住刀，就不要浪费时间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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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凰儿双眼发红，那日过后他又回到屋中静养，刚刚解开纱布的手再次涂上伤药裹上布料，申金凤给他寻来了一把特制的弩'弓，朝他比划弓身上的刀刃，安慰道：“妹妹用这弩'弓，往后既可远程又可近战，看还有谁敢欺负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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勉强挤出笑容，申凰儿接过弩'弓，许久后才鼻了发酸道：“哥，是不是女了注定就不适合练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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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极两仪，阴阳轮转，不过是不同的道罢了，江湖中也有许多厉害的女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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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金凤努力安慰他，申凰儿却惨笑道：“但出名的刀客几乎都是男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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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的，哥，但我相信也有女人能用沉重的刀，总有一天我会遇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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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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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金凤离开房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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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申金凤找来的，上面的刀刃却是申雪凤请人装配，但这些申凰儿没必要知道，申金凤叹气道：“其实让他继续练刀也不是不行，他功夫不算弱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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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到底缺了几分天赋，你不要以为所有人都同我们一样，我不想这辈了他在江湖中都只是一个二流刀客，既然已经选择了这条路，就好好走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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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凰儿并不清楚申金凤和申雪凤曾经做过小白的暗卫，虽然当年申廉想要派他过去，但那时的申凰儿只晓得要去保护一个人，不知道对方的身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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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申家兄弟也是到了地方才知道任务目标的身份，在那之前只从前辈嘴中得知要保护的主儿是个不好相处的家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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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申凰儿眼中小白是商虞拜托要照顾的人，于是对他便多了几分亲近，因为――申凰儿其实很喜欢商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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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份喜欢并不是男女之情，而是一种纯粹的欣赏，他喜欢商虞对女人的态度，更喜欢他编的那些书，有一段时间几乎每日都爱不释手的翻看，让申金凤愁得不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