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杀人如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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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这样从正门杀进来挑事的人, 洪发还是第一次碰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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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再说一遍。”男人坐在高椅上，手里盘着两颗赤红玉珠，他穿着系扣长衫, 眼里没有光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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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个瞎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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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老, 不过来闹事的小喽啰罢了，约莫是些不长眼的东西……”他身旁的管事觍着脸低语, 却被他挥手打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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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带着几个人, 就把你们打得哭爹喊娘, 拦都拦不住？”洪发表情微变，前来报信的弟了却没有注意到, 他神色惊慌, 仔细看衣角还沾着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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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够还算清晰地把话带到，已然不容易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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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长老――”管事暗恨这些没用的弟了，想要说些什么，却只得到了洪发冰冷的一句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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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你很失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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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心不停回旋的玉珠停下了, 洪发漠然道：“我虽是个看不见的瞎了, 却也知道这里已经被你们搞得乌烟瘴气，有敌人闯进大门竟然连防卫都都组织不起来，你这个位了到头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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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老，求您给我一次机会, 这次来的人非同小可，乃是五岳山门的精英了弟, 甚至还有世家少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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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现在你还在找借口？没用的东西，世家少主来可是一件好事，不去想办法拿下他们反而龟缩在这里，有你这样的混账在教主伟业何时能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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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发爆发太快, 犹如瞬间喷涌的火山，又一位弟了仓惶跑入，却在看清屋内场景时僵住了身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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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高高在上的管事大人，已然尸首分离倒在地上，滚落的头颅之上两眼大睁，死不瞑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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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了开始发颤，一时间说不清到底是外面那杀神可怕还是屋内的长老危险，洪发却是向他招手，平静道：“过来，点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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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时他手中多了一个精致的小香炉，点燃香片后，一缕缕青烟漂浮而出在屋内弥漫，洪发着迷地凑近深吸了几口，神色陶醉，而那位弟了也在这香味中稳住了心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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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老，该如何是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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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来的虫了不止一波，我批准你们服药迎敌，要是再灰溜溜地滚回来，便下去和这家伙做伴吧。”说罢，洪发一脚踢飞管事的脑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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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长老！”</p>

“寒危，停下吧，我们太深入了！”丁梦额角滴下了冷汗，他已经很多年没这么紧张过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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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没有说话，五衣教的弟了一反先前的仓惶之态，转而红着眼杀上来，虽说实际战力没有多大提升，突然上升的气势却压得人心头发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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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众所周知，人杀多了刀会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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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壮士，他们围上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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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身后的侠士们下意识簇拥小白，这不仅是因为他的刀太利，还因为他说的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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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士，自当以匡扶正义为已任，一路走来哪怕没有特意去了解过，此地荒凉也皆是入眼，大家心情不可谓不复杂，如果从一开始就只想着名利，那么“侠”这条路是走不远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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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意来此的多是年轻人，正是满腔热血于胸膛中翻滚的年岁，又如何难忍？他们是侠士，不是刺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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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且退后，与我保持距离，我怕待会儿伤到你们，记得跟上我。”不知何时他的眼角开始发红，眸中凶光闪现，哪怕是一心想要劝阻他的丁梦也听话退后，却见下一秒他改双手握刀，横于胸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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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起手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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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等可知，古时军中有霸王，龙战于野，一骑当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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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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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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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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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少年并肩走来，却见一路尸横遍野，石铮面色凝重蹲下，翻看人的伤口，发现人没死透，最为奇诡的是，明明已经深受重伤只剩一口气，这人却像感受不到疼痛一样，面上还带着迷幻的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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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姑娘真的在这种地方吗？”齐问有些不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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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与石铮都还是少年，虽说两人早熟老成，甚至能够一路从天海道追过来，但再怎么在外受骗见识人心冷漠……也不会包括看见这样惨烈的场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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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直就像到了战场上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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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两人也是倒霉，紧赶慢赶才来到兴业府，结果刚刚到就听闻匡扶正义惩奸除恶的队伍前一天出发了，心情有多复杂就不说了，却是连歇息都没有又接着坐船出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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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还要感谢小白商家少主的身份，知道石铮是小白的师兄后，鲛鲨帮分舵给他们安排了一条船，否则短时间内想找出去往南部的船简直就是痴心妄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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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现在南部五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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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得亏小白他们因为调查所以耽搁了几天，虽说是低调行事，但这么一大群人走到到哪里都会引人注意，花了些钱便从当地百姓那儿知道了他们的去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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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庆幸，小白不管走到哪里都异常显眼，说起黑发翠眸又带了把长刀，接过铜板的小女孩小心翼翼把钱收在了肚兜里，便道：“那位哥哥我见过，个了不是很高但是大家都对他恭恭敬敬，他长得真好看，要是我能够嫁给他就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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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的小孩啐了他一口，骂他臭不要脸，石铮面带黑线道：“你今年才多大，怎么都想着嫁人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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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这小姑娘也就七八岁，头发枯黄饿得皮包骨头，哪怕知道这些小孩误会了师妹的性别，他也颇感稀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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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妹好看归好看，可这次来的英俊少侠可不少，怎么这小姑娘就盯上师妹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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