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毛绒绒的小鸡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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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哪来的胆子？”</p>

“我……我有信心……”</p>

时音音已经很久没被揪耳朵训斥了, 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呆呆看着时清濯，像只偷瓜子被抓个正着的仓鼠。</p>

“什么信心？”时清濯更气，本来没用什么劲, 怕妹妹不长记性, 真就拧了一下，怕拧痛, 又微微松了些力道。</p>

“没没没没……”时音音唏嘘不已, 再三保证，才把耳朵从时清濯的手中救出来。</p>

虽然时清濯年纪轻轻, 已经提前有了中年教导主任的强大气场，说教起来一套接一套, 根本顶不住。</p>

“不准爬树，想吃枇杷就和我说，我去摘。”时清濯提了一下妹妹的耳朵, 恶狠狠问：</p>

“听见没？”</p>

“听见了。”时音音垂头，声音很小。</p>

“大点声。”时清濯催促。</p>

“听见了！”时音音</p>

时清濯这才松手, 又给妹妹揉揉耳朵。</p>

“树上那么多毛毛虫, 你就不怕掉进脖子里？”</p>

“怕。”时音音老实很多。</p>

“以后不准爬树。”时清濯拍了一下妹妹的头。</p>

“嗯嗯嗯……”时音音点头, 垂下脑袋。</p>

要是时清濯现在能看见她的表情, 就能发现妹妹脸上明晃晃挂着四个字“下次还敢”。</p>

“吃枇杷。”时音音推了推竹篓。</p>

“你吃，我不饿。”</p>

“我在家里已经吃了很多。”时音音真吃了不少, 枇杷不禁放，她先把那些被鸟啄了一口或者磕碰到的枇杷吃了。</p>

见时清濯不信，时音音拍了拍肚子。</p>

听回声像是实心的。</p>

“也不要一次性吃太多，小心闹肚子。”时清濯简直操碎了心。</p>

“不会的。”如果是刚来的时候这么吃，时音音八成要栽, 最近每天都用灵泉水煮粥，她的体质已经好了很多。</p>

“晚上还有小虾，想怎么吃？”时清濯问。</p>

“都行。”</p>

“清炒还是煮粥？”</p>

“一样做一点好不好？”</p>

“好。”时清濯吃了几个枇杷，看着那一篓黄澄澄的枇杷，忽然出神。这篓枇杷长得又大又圆，味道甜，水份也足，不知道能不能换点东西回来？</p>

村里枇杷树不多，果子长得好的树更少，不是每个人都能吃到的。至少知青院里没有枇杷树，那些知青平时干完农活就被掏空了身体，根本没精力去山里摘枇杷。</p>

“我去看看有没有想吃枇杷的人，换点东西回来。”时清濯见外面还看得清路，提着竹篓出去。</p>

时音音把之前从山里带回来的植物种下，夜来香只有一株，种在院子外面。薄荷可以驱蚊，时音音多种了几丛。</p>

种完后浇上灵泉水，植物们精神抖擞。</p>

空间位置有限，时音音更想留给果树、稻谷等农作物，现在只种着枇杷树、金银花，还有一小丛薄荷，这些都是为了吃预备的。</p>

枇杷叶可以做枇杷膏，金银花可以泡茶，薄荷可以煮粥、泡茶、凉拌等等。</p>

时清濯还没回来，时音音把虾洗了洗，不知道要怎么处理，神游天外。</p>

河虾太小，如果剥出虾米，就只有一点点了。整个炒又会很费油，除非白灼，但需要蘸酱料。</p>

“看我带什么回来了…”时清濯提着竹篓，往地上一放，掏出两只毛绒绒的小鸡崽，暖融融一团，小嘴嫩黄，眼睛黑亮，异常可爱。</p>

时音音眼前瞬间一亮，看着小鸡崽，蹲下去挨个摸摸。</p>

“啾啾啾……”小鸡崽刚来到陌生的环境中，不知所措，挨在一起，瑟瑟发抖。</p>

“有个知青养的老母鸡抱窝了，正好抱出了一窝鸡仔，我换了两只过来。”</p>

“等它们长大些，就会天天下蛋，给你蒸鸡蛋羹吃。”</p>

妹妹总是一个人留在家里，时清濯担心她无聊，才换来两只鸡崽。小孩子应该都会喜欢这些毛球一样的小鸡崽，看起来怪可爱的。</p>

“好。”</p>

时音音看着两只小鸡，充满期待。它们现在还太小了，看不出公母，养着有种拆盲盒的乐趣。</p>

“还换来一个鸡蛋，晚上炒虾仁吃。”时清濯坐下，飞快地剥出虾米，攒出一碗。</p>

虾仁分出三分之一来煮粥，剩下的拿来炒鸡蛋。放牛的时候他还扯了一把野茭白，晚上正好炒了，就有两个菜。</p>

每天早晨、中午都糊弄一顿，只有晚上有时间做菜，一天的活都干完了，可以吃的丰盛些。</p>

“过几天我把屋后的菜园开出来，可以种点黄瓜，茄子，西红柿，丝瓜……”时清濯一边做菜，一边想未来的生活。</p>

“要是有种子或者菜苗就好了，我来种。”时音音在一旁烧火。</p>

“到时候我们一起种。”时清濯把虾仁粥煮上，找出一个破箩筐，铺上干草，当两只小鸡崽的窝。他不管干什么都特别利落，动作、力道恰到好处，看着很舒服。</p>

时音音吃了不少枇杷，本来不饿，到了开饭的时候，瞬间觉得自己又可以了。两人就着一张瘸了腿的桌子，以及尚未燃烬的火光把饭吃完，洗漱后睡去。</p>

刚来新家的两只小鸡崽也缩在鸡窝里，紧紧挨在一起，偶尔啾啾两声，渐渐安静下来。</p>

与此同时，程茗雪坐在沙发上，搂着女儿，正和丈夫吴起华吵架。</p>

“你非要调去乡下当书记就算了，怎么还让我和女儿一起去？”</p>

“乡下我能找到什么样的工作？”</p>

“不是乡下，是镇上。到时候你可以去商店当售货员，还是一样的。”吴起华耐心劝慰妻子。</p>

程茗雪长得漂亮，又是书香世家出身，别的都好，就是眼界不行，还有些势利。这些年过来他已经习惯，他们已经有了一个女儿，再换个妻子也不一定比程茗雪更好。</p>

“镇上能和省城比吗？你为什么就不能留在省城，位置再动一动……”</p>

“那也不是我家开的，我想升职就升职……”吴起华差点气笑了，认真解释道：“基层只是生活更艰苦些，其实更容易做出成绩来。最近时局不太稳定，我这一系很可能会发生变故，趁现在还有余力，正好躲开，以后还能再想办法调回来。”</p>

“再说，你以为我现在这个位置真的很稳？”吴起华看着妻子手腕上的手表，脚上的高跟鞋，以他的工资根本供不起程茗雪的日常花销，更别说他们还要隔三差五去看电影，或者去国营饭店吃个饭。</p>

“妈妈，你就听爸爸的嘛。”</p>

吴梦瑶抱住程茗雪的胳膊撒娇。现在的城市仍然落后，远远比不上数十年后，她更想去镇上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