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音音的友情提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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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说什么话没有？”时清濯问。</p>

“她说是来探亲的。”</p>

“什么探亲... ...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不安好心。”时清濯低声唾骂。</p>

“我也觉得。”时音音跟着点头。</p>

“真是贼心不死。”时清濯想起那封信上的内容，对程茗雪的突然来访一点也不欢迎。</p>

“我们什么时候回去？”</p>

“今天中午就在外面吃，让她们等去。”时清濯丝毫不慌，甚至在水边的芦苇荡里找野鸭蛋。</p>

“运气不错, 又找到了两个蛋。”</p>

“这样的大蛋不是野鸭子下的, 那些专门养鸭子的人，带鸭群从这里穿过, 就落了两个蛋下来... ...再找找说不定还有... ...”</p>

两人在芦苇荡边翻找, 又找了一个，之后再怎么找也没有了。</p>

河边已经长出了嫩菱角, 时清濯水性很好，从河里扒拉出一些菱角, 剥了堆在荷叶上，让时音音吃。</p>

嫩菱角又甜又脆，时音音吃了七八个就有些饱了。时清濯又在芦苇荡边生火烤鸭蛋, 等烤好了剥掉蛋壳，再递给时音音。</p>

时音音吃了一个鸭蛋就彻底饱了, 时清濯吃剩下两个, 再把火堆扑灭。</p>

牛在水里洗澡, 黑亮的眼睛注视着河边的两个半大孩子, 十分温驯。</p>

程茗雪和吴梦瑶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偏偏在村里又没有什么认识的人, 连问几个人得到的都是一样的回答：</p>

“时清濯出去放牛了，还要打猪草，晚上才回来。”</p>

程茗雪继续问，经过的王翠柳随口道：“家里还有个小丫头啊，怎么今天小丫头也不在？”</p>

“你们就等等呗, 反正晚上总会回来的。”</p>

“那小丫头是？”程茗雪总算想起来，当时姓唐的那个女人还生了一个丫头。那丫头分明是个早产儿，病弱得很，居然养大了？</p>

“你是不是来探亲的，连他家里几个人都不清楚？”</p>

“时家现在就只剩两个孩子，大的是哥哥，小的是妹妹。当哥的真是没得说，一点活都不让妹妹干，平时在家里洗衣服做饭，特别懂事。”王翠柳感慨几句就走了，她还要去做午饭呢。</p>

“我们之前遇到的那个丫头是不是... ...”吴梦瑶牙疼还没好，说话有点含糊。她觉得那应该就是女主，病歪歪的，一点用都没有，只知道给男主拖后腿。</p>

“说不准。”程茗雪虽然是这么说，心里也确定了。</p>

“鬼精鬼精的。”她没好气骂了声，又饿又渴，想喝水，总觉得屋里的东西不干净，不想动。</p>

“难道我们要一直等到晚上吗？”吴梦瑶问。</p>

“也只能这样了。”程茗雪实在不想再去外面乱找，中午太阳大，出去跑一圈就晒黑不少。</p>

时音音一直在外面玩，下午看时清濯割猪草。山里的李子也熟了，时清濯摇树，时音音在树下捡，好几个李子都砸她脑门上了，时清濯笑个不停。</p>

时音音捡了一堆，用山泉水洗了吃，那些没砸坏的放在空间里，留着下顿吃。</p>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兄妹俩才回去，不出意外，在院里看见那对母女。</p>

程茗雪在来之前，酝酿了一大堆感人肺腑的话，足足等了一天，那些话全忘光了，反而带着怨气：</p>

“天都黑了才回来... ...”</p>

“是啊，我又不像你，不用干活，吃白饭就行。”时清濯笑着接话。</p>

“你！”程茗雪差点被气死，就不能指望时清濯说一句好话。</p>

“... ...”吴梦瑶本来设想的初见，是自己闪亮登场，成功得到一个百依百顺的哥哥。没想到时清濯性格竟然这么糟糕。</p>

她小心翼翼看过去，被时清濯眼中的戾气吓了一跳。</p>

“你是怎么说话的，一点都不尊重长辈。”</p>

“这就是你的教养吗？”程茗雪站起来，愤怒无比。</p>

“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时清濯神色如常，一点不见畏惧。</p>

“我知道你过得苦，心里怨着妈妈，不管你说什么话，我都不会生气的。”</p>

程茗雪努力调整脸上的表情，终于露出一个和蔼的微笑：“我这次过来，是想把你接到镇上上学。”</p>

“以后你就跟我们一起住。”</p>

把时清濯接走，是吴起华提议的。</p>

本来程茗雪不想接，但她更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儿子，当牛做马照顾别人生的女儿。时清濯不是会做家务吗，到了吴家继续做，还能省下请保姆的钱。</p>

“哥哥你好，我是梦梦。”吴梦瑶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p>

“时家什么东西都没留下来，就算你把我接走，也得不到一分钱。”时清濯直接无视了吴梦瑶。</p>

程茗雪有些失望，不过却做出一副伤心的表情：“你不要总是把妈妈往坏的方面想，你是我生下来的，我难道不希望你过得好吗？”</p>

“我来接你又不是为了钱，只是不想你在乡下这么耽搁下去，城里的孩子像你这么大已经读三年级了，难道你要像乡下的农民一样，大字不识一个，一辈子就在乡里放牛喂猪？”</p>

“我怀疑你歧视最伟大的农民阶级，你的思想很不端正，需要接受再教育。农民有什么不好？没有农民你一口饭都吃不上。”时清濯面无表情，辩驳程茗雪说的话。</p>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不要曲解我的好意。我只是想让你过上更好的生活。”程茗雪不敢接时清濯扣上的锅。</p>

时清濯反问：“什么是更好的生活，难道这种建设乡村、脚踏实地的生活不好？你这是资本主义作风，我要代表广大的无产阶级谴责你... ...”</p>

时音音差点笑出声，好家伙，时清濯真的太强大了。</p>

程茗雪好不容易酝酿出来的一点感情又折腾没了，完全没有办法再装出慈母的样子。</p>

“不是探亲吗，怎么吵起来了？”村里赶来吃瓜的人民群众陆陆续续从围墙外面探头。</p>

“这位婶子，您给我评评理。我是这孩子的妈妈，我和老时离婚离得早。”</p>

“当时他跟着爸爸，现在老时过世了，我想把他接到镇上住，他倔得很，就是不愿意和我走，还敢和我顶嘴。”</p>

程茗雪眼眶通红，眼泪都流出来了。</p>

“哥哥，你跟我一起回去吧，我们以后一起上学。”吴梦瑶也小声祈求。</p>

“这个是你儿子，那音音呢？”沈熙听说时家有人吵架，连忙赶来。</p>

时清濯和时音音感情很好，寻常人家一母所出的兄弟姐妹，都不一定有这么融洽。</p>

村里人都以为这俩孩子是一个妈，就连沈老爷子也这么想，以为时清濯、时音音都是唐惜缘生的。</p>

“这是老时后来娶的媳妇生的，应该不用我养吧？”程茗雪反问。</p>

“养是不归你养，这丫头这么小，你把清濯接走了，音音谁养呢？”王翠柳问。</p>

“你们谁家里方便，就养着吧。”程茗雪实在不想把时音音一起接回去。</p>

“我家里方便。”沈熙连忙开口。</p>

“沈熙这么急，是想养个童养媳吗？”村里的婶子们都笑起来。</p>

吴梦瑶向门口看去，盯着沈熙出神。十一二岁的沈熙就已经长得很好看了，长大了一定更出色。</p>

忽然觉得把时清濯接走也不太合适，万一让时音音住在沈熙家里，这不正好促进了男女主的感情发展吗？</p>

“我又没说跟她走，你急什么？”时清濯面无表情盯着沈熙，恨不得用眼刀从沈熙身上刮两块肉下来。</p>

“你为什么不愿意跟妈妈走？”程茗雪伤心地看着时清濯。</p>

“我知道你过得苦，不想给你添负担。”时清濯差点笑出声，勉强做出一副体谅程茗雪的样子。</p>

“再苦妈妈也不能把你留在这里，妈妈这些年一直很想你... ...”</p>

“只是搬到镇上去住，又不是不让你回来，你不放心那丫头，平时多回来看看就行。”</p>

“妈妈难道还能害你吗？”程茗雪苦口婆心，恨不得把时清濯摇醒。</p>

村里人也帮着程茗雪说话，主要是看她穿得体面，觉得她生活条件好。</p>

“清濯啊，你还是跟着妈妈吧，再怎么样也比自己顶门立户要轻松。”</p>

“还是个孩子呢，正好念几年书，以后长大了去厂里当工人... ...”</p>

“我不会跟你住的，永远都不会。”时清濯语气坚决，说得清楚又干脆：</p>

“你以后不要因为这种事来找我，时家的钱在我爸治病的时候就花光了，你把我接回去也要不到钱。”</p>

“是真的没有了，一分钱都没有。”</p>

“要是家里还有钱，爷爷奶奶就不会病死。”</p>

“你从我这里得不到什么。”</p>

一时间整个院子都安静下来，只有时清濯冷静而漠然的声音：</p>

“当时你和我爸离婚，已经要走了家里的楼房，分了一半家产，你还想要什么？”</p>

“是不是要我把这条命还一半给你？”</p>

众人都盯着程茗雪看，怀疑她目的不纯。</p>

程茗雪被盯得面皮发烫，斥责道：“你这孩子... ...说这么绝情的话做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