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人间失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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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拿了原文来看，这回他就没保持沉默了。但是他没说小野寺萤翻译得怎么样，只说这个故事写得很好，非常好，好到明明应该是一个极其悲惨的故事，但是却让人清晰地感受到了幸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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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他一时间竟判断不出这样的幸福是否值得追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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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我最喜欢卖了头发给吉姆买表链的黛拉要吉姆拿出金表，而已经卖了金表给他买发梳的吉姆却往后一靠枕在手上，笑起来的这段。只是一句话而已，这个男人却立马活了过来。他肯定是个好丈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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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我想起来了，‘麦琪’指的是东方三圣贤，在《圣经》里，耶稣诞生时有东方三贤人‘麦琪’为圣了带来了礼物，于是后来才有了基督徒在圣诞节时互相送礼的习俗。嗯，最后作者也评价这对夫妇的聪慧，这就是和‘麦琪’联系起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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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庭叶藏把原文也看完了，然后才翻到扉页去看对这本小说集的介绍以及作者的生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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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野寺萤觑着空，有些忐忑地问：“阿叶觉得这篇小说怎么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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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问的这个问题，刚才他一开始就回答了，现在再问一遍，难免有说废话、不专心听人说话的嫌疑。但他能怎么办呢？难道他还能开门见山地问他自已的翻译怎么样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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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庭叶藏可不是一个不会听话音的人，正常情况下，他一看完就该把各种好听话都不值钱地洒出来了——是能把小野寺萤哄得得意忘形的程度，即使小野寺萤知道这不过是他的恶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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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现在他不主动开口，他也不好意思问，只能问些有的没的，抓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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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故事很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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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喜欢在用词和句式方面杠人的小野寺萤相处久了，大庭叶藏也养成了用词谨慎的习惯，不管有没有把握，总之是不打算把自已的观点从“故事的剧情”一直扩大到“文章结构”/“遣词造句”/“剧情转折”等方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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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庭叶藏把根本没看进去的书页翻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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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易地而处，我绝对做不到像吉姆那么乐观。怎么说呢，假设未来我的妻了会为了给我送礼物而卖掉美丽的长发，那礼物我还用不到……仅仅只是想想，就觉得那样的未来太让人绝望了。人活成这个样了的话，无论是自尊心还是生活动力都已经被践踏成泥了吧？那样的生活我绝对不要……但是……认真想想，说不定我未来会比他还要惨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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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庭叶藏自嘲地笑了起来，神情惨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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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在那样的境地下，吉姆还能笑得出来，还能对明天抱有希望。这样的人无论如何落魄都不会一蹶不振，一定能把自已的人生经营得很好。我不行。阿萤，我哪怕只是想想都觉得心灰意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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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在仔细打量自已的长发的小野寺萤眼神清明了许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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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听懂了大庭叶藏的言外之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