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南柯一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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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人峰的藏书阁曾经记载着百年前的事情，一座数千人的避世城池酆都城被一只夺舍后的鬼修屠杀殆尽，震惊三界。</p>

自那之后，鬼修人人喊打。</p>

离索伸了个懒腰，柔声安抚师弟：“都说了别怕，它已经灰飞烟灭了，再说了，离人峰有界灵碑，普通鬼修魔修不会轻易进来的。”</p>

就在这时，奚孤行一身玄衣执剑而来，冷冷道：“你们要造反吗？！”</p>

众人吓了一跳，忙低着头怂若鹌鹑。</p>

“掌教晨安。”</p>

奚孤行看向罪魁祸首：“离索，你又带着他们胡闹什么？”</p>

离索忙说：“师尊圣明，我们并不是在偷懒。方才有只疫鬼擅闯离人峰，因来不及去请您，便贸然出手将其收服，望师尊明察！”</p>

奚孤行不太信自己这个徒弟那张颠倒黑白的巧嘴，冷冷探查了周围，发现残留的疫鬼气息，脸色这才好看些。</p>

原本以为是只修为悍然的鬼修，没想到竟然连离人峰的界灵碑都进不来。</p>

扫见奚孤行脸色稍霁，离索悄无声息松了一口气。</p>

只是没想到奚孤行冷冷瞥他一眼，道：“静心符我看看。”</p>

离索一愣，才怯怯地伸出掌心，露出里面一张破碎的虚幻符咒。</p>

奚孤行冷笑一声：“这是第几次了？”</p>

离索噤若寒蝉：“六、六次了。”</p>

他说完，感受到自家师尊身上不满的冷意，直接敛袍下跪，身后的弟子也跟着跪了下来。</p>

奚孤行眸间全是冷意：“既然你们觉得我太过温和，下次我便让沈奉雪来教你们这堂静心课。”</p>

“沈奉雪”这个名字一说出来，所有弟子连带着离索脸都白了。</p>

离索那张病态的脸蛋上更加苍白了：“师尊，徒儿知错了……”</p>

奚孤行见沈奉雪能震住他们，不管众人如丧考妣的脸色，拂袖而去。</p>

离索哆嗦着说：“师兄……师兄想叛出师门，有谁随我一起吗？”</p>

众弟子：“……”</p>

完了，师兄被吓傻了。</p>

***</p>

许是沈顾容翻看沈奉雪的记忆太多次，那冰绡覆目的沈奉雪便入了沈顾容的梦中。</p>

「沈奉雪站在一片茫茫大雪中，眼上覆着的冰绡缓慢溢出些许红痕，仿佛是两道血泪。</p>

他一身单薄青衫站在风雪中，缓慢朝着沈顾容伸出手。</p>

沈顾容茫然地看着他，本能地想要抓住他的手。</p>

沈奉雪的声音仿佛被风雪一吹就散。</p>

“一定要救他……”</p>

“沈顾容……救下他。”</p>

“奉雪……”</p>

沈顾容踉踉跄跄朝着他跑去，骤然一阵风刮着雪飘来。</p>

风散后，沈奉雪的身形已经消失在风雪中。」</p>

沈顾容猛然张开了眼睛，呆怔许久才回过神来。</p>

他浑身疲累地起身，这才意识到自己满脸水痕。</p>

沈顾容不修边幅地撩着袖子擦了擦脸，嘀咕道：“救他就救他，哭什么？”</p>

原本他还在犹疑自己来这里的原因是什么，这个梦一做他便确定了——阻止虞星河入魔，他便能回家了。</p>

旭日和煦，沈顾容擦干眼泪，这才意识到双眼上的冰绡不知道丢哪里去了。</p>

沈顾容瞎子似的在身上摸索半天，途中把发带、衣带挨个在眼上试了一遍，才终于在窗棂边上摸索着找到了那根团成个球的冰绡。</p>

那冰绡异常轻薄，看着跟一层薄雾似的。</p>

他将皱巴巴的冰绡解开绑在眼上，恢复视线后，微微抬头，顺着窗棂扫见在院中站着两个面色古怪的团子。</p>

沈顾容：“？？？”</p>

虞星河和牧谪不知道在那站了多久，也不知道瞧见了多少。</p>

牧谪倒是挺淡然，没什么奇怪的神色。</p>

虞星河不谙世事，脸上的诧异震惊藏都藏不住，小脸上都是“是师尊瞎了还是我瞎了？我所看到的是真实的吗？”的神情。</p>

沈顾容：“……”</p>

牧谪面无表情，嘴唇轻轻抿了抿。</p>

嗤。</p>

沈顾容：“……”</p>

放肆！</p>

小主角又笑了对吧？！</p>

别以为你装作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我就没发现你在嘲笑师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