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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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空啊，叫鲜花外卖又好像不太尊重人家，毕竟是挺有名的舞蹈剧演员呢，要不你去？”</p>

“人民大剧院？”元姣想了下坐标，倒是离这不太远：“可以啊，几点开始？”</p>

“晚上8点，我订好鲜花了，到时候你去拿，再送过去就是了。”严美玲转着笔：“地址我会发你。”</p>

“今晚、明天、后天都请不要打扰我！谢谢啦！”</p>

元姣知道她明天要跟顾从扬去游乐园，“啧啧”两声：“好啦，我去送。”</p>

吃完冰淇淋，元姣先去软装区买了两套自己喜欢的床上用品，还买了只软乎乎的大白鹅，搂着不肯放手。</p>

扫地机器人和投影仪还是搬进去后盘点下家具家电，如果没有再买。</p>

买完这些，请家具城的店员先送去永年街工作室，看时间已经18点30了，她急忙打车去花店。</p>

——开车这个事，要不找时间培训起来吧，她的小奔驰已经在海城号地下车库落灰个多月了。</p>

找个理由，就说出车祸后有心理阴影，想重新培训？</p>

……</p>

19点，人民大剧院。</p>

《阿春进城》是部音乐歌舞剧，讲的是上个世纪知青返城后的故事，此时正是入场时间，观众三三两两验票入场。</p>

后台，沈当正在化妆，助理告诉她博涛的人来了，接着就在镜子里看见元姣。</p>

“哦？姣姣？”</p>

两人在super新人王录制现场见过面，沈当个子高挑，梳着两股大辫子，是今晚的女主角。</p>

“当当姐！”元姣抱着鲜花进来∶“恭贺你首演顺利！”</p>

“沈应在外地拍综艺，只能拜托我送过来啦，那束是他送的，这束是我和美玲送你的！”</p>

两束鲜花，主花束是香水百合束是向日葵，沈当接过百合深深嗅了口∶“好香啊！”</p>

“谢谢你，元姣。”</p>

她翻了下贺卡，失笑∶“我就知道这小子送的是向日葵，每次都是样的。”</p>

沈当把向日葵放到边，抱着百合不撒手∶“丫头，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百合啊？”</p>

元姣笑眯了眼∶“公演的时候当当姐的胸针是百合花，香水的中调也是百合香。”</p>

“细心的丫头。”沈当很高兴，摸摸元姣的头发∶“我让人给你拿张票，看完表演再走吧。”</p>

“这场《阿春进城》我准备了两年，还是第次跟大众亮相呢！”</p>

“沈应怎么样？我听说他最近很忙。”</p>

助理贴心地送来票，沈当看了眼位置∶“有点儿偏，下场你过来，给你留最好的位置。”</p>

元姣双手接过票∶“哇，谢谢当当姐！我听说这个票根本买不到，都要靠抢的。”</p>

沈当笑了∶“哪有那么珍贵。”</p>

“沈应跟其他人在外地拍综艺，下周三左右就回来了。”元姣跟她透露了些组合出道的事，沈当兴致勃勃听着。</p>

过了不大会，工作人员来告诉沈当，演出快开始了。</p>

“当当姐你快去吧，我个人去看就好。”元姣挥挥手。</p>

沈当就被簇拥着离开了。</p>

摸摸“咕咕”叫的肚子，元姣看了下手机的信息——只有苏妈和小杨姐问她要不要回家吃饭的消息。</p>

她给两人回了消息，举步朝剧场走去。</p>

入席时，剧场的灯光已经暗了下来，追光打在舞台上，滞涩的木轮声已经响起了。</p>

元姣寻到座位，安静地坐下来观看。</p>

上个世纪，因为政策原因，百万知识青年下放农村，参与基础建设，他们都是年轻的男男女女，这过程中当然出了很多爱情故事，但有的成了眷侣，有的成了怨侣。</p>

故事的主角叫阿春，是村里的盲女，温柔美丽。男主角叫莫高，省城下放的男知青，两人在苍凉黄土地上相识、相知、相爱。</p>

那时候，城乡二元差异巨大，农村意味着愚昧、环境脏乱，生产生活条件差，莫高很是犹豫，是与读过书的女知青结婚，还是通过家人在省城某份婚事——与城里人结婚可以大大提高回城的几率。</p>

但最后，在阿春的温柔下，他还是决定冲破世俗阻碍，与农民出身的盲女在起。</p>

第二幕演到这里，不少观众眼里淌出了泪花，年纪大的似乎想起了那段艰难岁月，年纪轻的为不幸的盲女终于获得幸福高兴。</p>

第三幕，阿春和莫高结婚有几年了，此时阿春怀了孕。</p>

可是，政策下来了，当年回城无望的知青们有机会回到城里，和他们的家人团聚了。</p>

莫高生于省城，长于省城，虽然下放农村，户口也跟着在村里落了个“知青集体户”，但无论是农民还是知青，都认为他们依旧是“城里人”。</p>

起来插队的知青三三两两回到省城，有的娶了城里的小学老师，有的嫁了工厂里的工人，莫高回头看，他只有半间瓦房，个盲妻。</p>

莫高的挣扎、痛苦全被温柔的阿春看在眼里，阿春劝他：“不如你回去吧。”</p>

这放手，莫高回到了省城。</p>

半年后，阿春独自在农村生下了他们的孩子，村民纷纷传：她是被知青抛弃了，连孩子都不要了。</p>

不幸接踵而至，孩子岁时得了脑膜炎，没治好，没了。</p>

阿春生了场大病，病愈后决定进城，去寻找她的丈夫。</p>

……</p>

落幕时，元姣久久不能回神，沈当的演技出神入化，把双目失明，温柔善良的阿春演得入木三分，引得现场不少观众低声啜泣。</p>

散场的灯光亮起，演员来到台前谢幕。</p>

剧场里掌声雷动，久久不能停歇。</p>

媒体蜂蛹上前，沈当还要参加记者发布会，元姣远远看了会，给她发消息告辞。</p>

她还没从剧里走出来，只觉得压抑难受。</p>

阿春这个角色让元姣想起了她的盲婆婆，小时候她很好奇，婆婆的眼睛看起来好好的呀，为什么会看不见呢？婆婆为什么个人住在小巷子里，没有丈夫，没有儿女呢？</p>

老太太虽然眼睛看不见，但是为人和善，手脚麻利，五十岁之后自学了按摩，靠这点微薄收入勉强能养活自己。</p>

巷子里有很多小孩，但婆婆最喜欢元姣，经常偷偷给她留吃的，年又年的苦夏里，用把旧蒲扇轻轻给她驱赶蚊虫。</p>

来到这个相似的世界后，元姣曾许多次沿着记忆去找那条小巷子，可是巷子尽头住的不是她的婆婆，而是对中年夫妻。</p>

叔叔家小店的位置是间杂货铺，里头只有个爱听戏的老爷爷。</p>

她就像独自被抛弃在这个时空样。</p>

人民剧场外，观众三三两两散去，元姣拾了个台阶坐下，吹了好会风心情才平复下来——她的高中同学曾经在元姣安慰了她半小时后，红着眼对元姣说：“如果我是你，肯定早活不下去了。”</p>

元姣当时愣了下，告诉她：“但是生活还在继续啊。”</p>

——是啊，生活还要继续啊。</p>

深吸口气，元姣冲着自己笑了笑，打开手机去看她跟这个世界的联系。</p>

手机有留言消息，是小杨姐问她结束时间，好来接她。</p>

元姣给她回了电话，挂掉才发现个全黑的头像，对话框显示“对方撤回了条消息”。</p>

上次她发过去的消息对方都没回，至始至终，他共就给元姣发了两个字∶「随你」。</p>

这个全黑的头像正是路司予，元姣截了个屏，以防他以后耍赖说从没给她主动发消息过。</p>

不过，到底撤回了什么呢？</p>

15分钟后，小杨姐开车来接元姣回去。</p>

元姣坐进副驾驶，小杨姐递过来个乐扣盒∶“怎么能不吃饭呢，王叔今晚烤了焦糖布蕾，先吃个垫垫肚子。”</p>

“嗯，好香啊！”</p>

元姣低着头，笑得很满足，本来饿得都不饿了，闻到家里厨师的手艺，肚子猛地叫起来了。</p>

“今天工作有点忙，就忘记了。”</p>

小杨姐无奈∶“舅甥都是样的，先生也是忙起来就忘记了吃饭。”</p>

想起被撤回的消息，元姣问∶“小舅舅今晚在家啊？”</p>

“在。”小杨姐点头∶“先生如果没有应酬，大部分时间是在家的，偶尔出去也是跟集团盛总。”</p>

“说起来盛总最近来家里的频率变高了。”</p>

盛凯打失恋后，迅速进化成了工作狂魔的状态，跟路司予两个人真是绝了，能连续工作12小时不带歇息的。</p>

劳拉都打趣BROS下个季度的财政报告定非常漂亮。</p>

“啊……”元姣点点头，用小勺子挖布蕾，盘算着怎么跟他说搬出去的事。</p>

就在这时，元朋义发来消息∶【周末是你奶奶生日，要回来吗？】</p>

按元朋义以前的脾气，肯定打电话来骂元姣顿，再威胁她定要出席。</p>

这么小心翼翼地发消息还是第次，元姣给他回了个电话∶“周末吗？”</p>

元朋义没想到会接到她的电话，在那头沉默了会∶“你要是不想回，我就说你研学去了。”</p>

元姣想想她周末也没什么事，就答应了∶“好吧，你告诉我时间地点。”</p>

“好，好！”元朋义还是高兴的，挂了电话后，把时间地点发给元姣。</p>

还补了句∶【什么时候回家住？】</p>

元姣双眼亮——你可真是我亲爹啊！</p>

正愁没理由提出搬走，这不就瞌睡迎来了枕头——巧了吗！</p>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的支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