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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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俞以前遇上蒋世泽也是这差不多的年岁, 只是这回晚了半年不到的时间。同样的场景和地点，不同的只是心境而已。</p>

林俞依然清晰记得那个场景，少年就走到他后排的位置, 笑着说：“你好，我叫蒋世泽，以后可以叫我阿泽。”</p>

现在林俞同样看着站在桌子中间巷道里，听着同样的招呼, 说：“是吗？可是我这辈子最讨厌姓蒋的。”</p>

这会儿已经是早自习下课时间。</p>

同桌原本正要从林俞背后出去上厕所的同桌，一只脚都已经踏出去了，听见这话一个趔趄险些摔倒。</p>

同桌惊讶地回头看着林俞, 再看看新转来的同学, 一脸惊诧。</p>

不知道平日里出了名好脾气的林俞怎么突然这么刻薄, 也不太理解，新同学怎么脸色不是生气而是尴尬。</p>

林俞：“不好意思，我这人就是有些别人不能理解的敏感点, 希望你不要介意。”</p>

蒋世泽恢复自然, 点点头微笑说：“没事, 可以理解。”紧接着他话一转，又问：“我能问问你为什么讨厌姓蒋的吗？”</p>

林俞：“哦, 家里八字算命，说我和姓蒋的天生不和。”</p>

说出口的那瞬间, 林俞能感觉到对方错愕了一瞬的表情。</p>

以前班上就数他和刚转学过来的蒋世泽玩儿得最好，蒋世泽穷追不舍。</p>

现在林俞眼角带笑，眼底深处却如河川延绵, 冰封万里。</p>

那天下午放学，张家睿请一圈玩儿得好的同学吃辣洋芋，其中就有林俞。</p>

街边的小摊旁边, 七八个半大少年扎堆聚集，谈论的都是隔壁班的班花，九班的那个物理老师听说最近刚离婚心情不好，在班上对学生大喊大叫。又或者学校里最近不学好的学生约了人在哪儿打架。</p>

林俞没参与讨论。</p>

“你怎么回事？”张家睿皱着眉问他，“你这可是第二碗了，不辣啊？”</p>

这家小摊上的味道是整条街最好的，也是以特辣出名。</p>

林俞又吃了一口，像是才从张家睿的问话中回过神来。张了张嘴，辣气从喉咙口直冲头顶，熏得鼻尖都开始泛红。</p>

“辣，不吃了。”林俞把手里没吃完的随手放到张家睿的怀里，问：“有水吗？”</p>

张家睿拧开手上的水杯递给他，疑惑：“你状态不对啊，咋了？”</p>

“有点恶心。”林俞说。</p>

“恶心，怀了？”</p>

林俞踹过去，“别贫。”</p>

他已经恶心一整天了，从早上见到蒋世泽开始，他都在压抑那种生吞苍蝇的感觉。</p>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一整天他都能感觉到后排的视线，如芒在背。</p>

就在这个时候，不远处的街角缓慢走来一人，林俞动作一滞。</p>

张家睿见他脸色在一瞬间变得不好，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问：“认识？”</p>

“嗯。”林俞说：“我们班刚转来的，蒋世泽。”</p>

同时蒋世泽也看见了他。</p>

这个时间段的蒋世泽对林俞来说比成年后的蒋世泽让他记忆深刻。因为他曾经在最好的年岁里为这个人拼尽了全力，他记得他课间沉睡在课桌上的侧脸，记得那时阳光的温度，记得他第一次和他说：“林俞，我们在一起吧。”</p>

那些曾经对林俞来说最美好的记忆，都成了后来插进身体最深的刀。</p>

时间改变一个人是悄无声息的。</p>

林俞甚至想不起来，那个人的笑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敷衍，抿着嘴角的样子什么时候开始显得刻薄，他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决心背弃当初永远在一起的决心。</p>

所有不知情，成就了他们后来之间的惨烈收场。</p>

成年以后的蒋世泽，林俞的记忆反而淡了。</p>

因为余下的都是恨而已。</p>

一下子又见到年轻时候的蒋世泽，这人在街角看见他，脚步一顿，竟然直直朝这边走来。</p>

“林俞，”他叫他的名字，站定在他面前。</p>

林俞不自觉捏紧手机的水杯，他甚至隐隐觉得自己开始胃痛。</p>

他很冷淡问：“有事？”</p>

“也没什么。”蒋世泽摇头说：“看你在这儿，来打个招呼。”</p>

林俞那种怪异的感觉再次出现了。</p>

蒋世泽不该是这样的人，不是个明明一开始就被冷脸对待还上赶着的人。</p>

林俞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说：“我们不熟，以后在路上见到也不用打招呼了。”</p>

蒋世泽像是完全没有听见他在说什么，而是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手帕，递过来说：“这个，擦一下吧。”</p>

“什么？”林俞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