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 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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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林俞知道，他不会。</p>

闻舟尧果然一如预期，听见林俞亲口承认自己喜欢男生的时候，并没有多大反应。</p>

他只是停顿了两秒，摇头说：“他不行。”</p>

喜欢男生没关系，但是蒋世泽不行。</p>

林俞问：“为什么？”</p>

“对啊，为什么？”闻舟尧掀了掀眼皮，又不咸不淡地反问他。</p>

林俞点头：“因为他看起来就不像个好人。”</p>

自认自己是个成年人，仗着未卜先知哪点东西就自说自话，林俞没直接说他变态已经很客气了。</p>

闻舟尧揉了一把他的头发。</p>

他眼睫微敛，最后想了想和林俞说的话是：“这并不是能不管不顾的事。要是没有做好面对向所有同学包括家里人都出柜的风险，这件事需要暂时保密，他要是再找你，就来找我。你班主任吴老师人还不错，不用太担心，他如果解决不了，还有我。不能什么都由着自己性子来，也别想着什么都靠自己解决，记住没？”</p>

林俞就任由他难得说了一大堆，等他说完了，才往前走了一步，贴近了他哥仰头小声：“哥。”</p>

闻舟尧低头：“嗯。”</p>

“你求证清楚没有？”</p>

闻舟尧挑眉：“你想干什么？”</p>

林俞舔了舔突然有些发干的嘴唇，在最后一刻又清醒过来，摇头说：“没什么，就好奇。毕竟……我都告诉你了嘛，你也得说才算公平。”</p>

他悄然退后一步拉开自己和闻舟尧的距离。</p>

他明知道这条路有多难，刚刚到底是在想什么……</p>

林俞猜想自己当下的掩饰一定有些狼狈。</p>

不然闻舟尧不会突然拉住他。</p>

林俞：“哥？”</p>

他突然觉得闻舟尧的眼神有点说不出的意味。</p>

接下来的那句话更是。</p>

他说：“林俞，好奇心可以有，但你知道，真相一般都有代价。”闻舟尧放开林俞，手擦过林俞的眼尾，接着说：“这个代价你现在承受不了，所以不知道对你最好。”</p>

忽悠了半天，林俞也知道闻舟尧就成心不想告诉他。</p>

不说就不说了，林俞也不是非要问。</p>

重点是他觉得刚刚闻舟尧的话说得他有点毛毛的，心里打鼓。</p>

林俞有了部分空闲，三叔倒是突然找上他。</p>

“你朋友想要个什么样子的？”东边的小院里，林俞坐在走廊的横木梁上，手里转着一把雕刻小刀。</p>

林正军提上裤腿，毫无形象地在廊下蹲下来，直接上手把昨晚淋了半盆雨的盆栽翻倒过来说：“不是什么重要人物，你就随便雕，能看得过去就行。”</p>

三叔要一枚印章，林家传统工艺手工打磨。</p>

上面的字也要求得简单。</p>

林俞说：“雕个印章没什么问题，三叔，底下要刻上的“桓宗”二字是你朋友的字？”</p>

三叔很随意地嗯了一声，说：“是个以前比较重要的人，不过我们因为一些原因……”他说到这里的时候停顿了一下，然后转了话笑道：“这个章是我们刚认识那会儿承诺要送给他的，底下就刻上他的字。我当时说林家雕刻堪称一绝，崽，你可别打我脸啊。”</p>

林俞从横梁上跳下，道：“刚不还说能看得过去就行？要不放心，那你自己去找我爸。”</p>

“不去。”林正军拍了拍手从地上站起来说：“他最近成天念叨我不务正业，找他肯定挨说。”</p>

林俞：“你少带着林皓他们全建京跑，我爸肯定说不着你。最近好几个单子堆着，富叔忙不过来，到处找他俩。”</p>

林正军乘着老太太寿诞回来那天，家里谁都看见了他的状态，大家都乐意看他活得真的和以前那般肆意张扬，真正的无牵无挂。</p>

但谁也看得出来，他的故作轻松。</p>

仿佛有种难言的，过于沉重的东西始终挤积压在他的心底和眉宇间挥散不去。只有不经意的时候，才会让家人窥见一点点痕迹。</p>

林俞隐约猜到这个印章说不定就和那个向毅有关，但却始终没能问出口。</p>

不过既然答应帮忙，不管三叔打算送给谁，他肯定都还是得做得尽心尽力。</p>

林俞雕好成品的那天，刚好三叔没出门。</p>

林俞在老太太院子里找到他，他正悠闲地躺在老太爷以前常用的那张老人椅上晒太阳。</p>

“今天怎么没出去？”林俞上前问。</p>

林正军示意一下屋里说：“陪你奶奶。”</p>

“就这么陪？”林俞蹲过去，顺便把一早雕好的印章拿出来递给他。</p>

两指宽，上面是用林家独特的雕刻方法雕琢修饰，上端做盘龙设计，繁复精致。</p>

林正军伸手接过来，对着太阳看了半晌称赞：“黄花梨，这么好的东西给他也不算埋没。崽，你这手艺快赶超你爸了。”</p>

“还行。”林俞倒也不谦虚说：“练习的时候这类东西雕了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p>

林正军这才收起手里的东西，示意他坐下，回答他刚刚的问题道：“老太太这两天总念叨过去，我猜她可能也想你爷爷了。这所谓陪着陪着，就是知道彼此在旁边就好，我这些年往外跑得太多，现在看着林家这四四方方的天，也觉得漂亮。”</p>

杨怀玉这段时间费尽心思的伙食还是有点用的。林俞看着他的侧脸，感觉远没有那天晚上乍一看那么让人触目惊心。</p>

“那个人……就我和哥找到你那天见到的那个，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林俞问。</p>

林正军看了他一眼，又转回头说：“我还以为你能憋多久呢？”然后想了想道，“一个……好人吧。”</p>

林俞很难去判断这个定义当中包含的东西。</p>

他只是觉得这样的三叔有些让人难受。</p>

就像是他无声无息经历过波涛汹涌暗礁河流，最后只是风平浪静地说一句，他是个好人。</p>

这激起了林俞记忆深处很多黑暗的部分。</p>

因为知道，所有的平静淡然，之前必然有难以想象的挣扎痛苦。</p>

林正军转话题：“别说我了，说说你吧。”</p>

“我？”林俞还有些跟不上节奏，问：“我什么？”</p>

林正军：“听说学校有人追你，咋样？”</p>

林俞一点也不想提起蒋世泽。</p>

随口道：“不怎么样，让我哥找老师解决了，这几天都没来学校。”</p>

林正军古怪看他一眼。</p>

“你和你哥……”</p>

“怎么了？”</p>

“崽，咱还小呢。”</p>

这么小，就一副万事找老……哥的样子。</p>

其他事儿看得倒是明白，怎么到自己就能被吃这么死，还一点没自觉的？</p>

作者有话要说：　　月底之前一直都有事，不保证更新，反正有写就会更感谢在2021-02-16 23:56:14~2021-02-21 02:16:0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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