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第 5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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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男生闹哄哄的，没个消停。</p>

林俞又见到了陈阳。</p>

或许是昨天林俞直接的态度，他像是没睡好，脸色有些差。</p>

但听到徐绍辉他们说林俞马上就要走了的时候，正色两分。林俞心想，好了，都要忘了这儿还有个不省心的。</p>

或许是林俞的目光太直接，被闻舟尧看见了。</p>

“想什么呢？”他路过的时候，擦过林俞的眼皮问：“眼神这么凶。”</p>

“真的凶吗？”林俞嘀咕，他说：“我只是在想，那陈阳毕业不会跟你去一个地方吧？我要是把人从这里弄走的可能性有多大？毕竟是闻家那边送进来的人，是不是不太好？”</p>

寝室人不少，林俞为求声音小，几乎是贴着闻舟尧在耳语。</p>

三个问句，问的同一件事。</p>

“用不着你。”闻舟尧侧头看他，然后说：“下个月他就会直接去西川下边的蕃凉县。”</p>

林俞知道那地方，算是西川下边条件比较好的地方了。</p>

至少比闻舟尧自己要去的敦州好得多。</p>

“闻家安排的？”林俞皱眉问。</p>

闻舟尧挡着寝室来来往往不少人，轻轻捏了一把他纤韧的腰，没有回答，只是开口说：“蕃凉县那地方条件不错，但十年内不会有多大的升迁，更难被调遣。”</p>

十年，那真不是一朝一夕。</p>

相当于人被困死在那地方了。</p>

林俞这会儿反应过来，闻家把人送进来，可不是为了将来随便下放个县级单位养老的。</p>

但既然有这安排，八成是他插手了。</p>

“陈阳自己知道？”林俞再问。</p>

闻舟尧点头：“通知半个月前就下了。”</p>

林俞愣了下，看他哥。</p>

这话的意思就是他早就有安排了？</p>

那还看他笑话？</p>

闻舟尧似乎觉得他惊讶的样子难得，笑了下说：“有能力是好事，但得看能不能用对地方。他要真能在那地方安心待上十年，将来前途不差，如果不能，那闻家也用不着他。”</p>

闻舟尧自己不用，闻家会不会用，还得看陈阳自己的选择。</p>

闻舟尧终于察觉他没话说了，撑在林俞后边的书桌，侧头在他耳边说：“好了，醋吃完了？能放开哥吗？哥哥在忙。”</p>

林俞被他刻意吐在耳朵里的气息激得浑身一激灵。</p>

心想他又没不让他走？</p>

结果一低头，看着自己不知道什么紧紧抓着他外套的手。</p>

停顿两秒，倏地松开。</p>

闻舟尧轻笑出声。</p>

吃了顿火锅，徐绍辉等人对他下次造访表达了热烈欢迎，说他一来，老闻整个人给人的感觉都和煦不少。每个人还给林俞送了不少东西，他们都快要离校了，捡着林俞可能需要的，一股脑塞给他。</p>

第二天天还未亮，闻舟尧送林俞去车站。</p>

时间太快了，林俞从来没有觉得时间那么快过。他这小半生都在紧迫中过度，一直觉得时间恍然一过，棘手又难抓住。</p>

但从不觉得，这种一天下来，什么也不做的时间会这么快。</p>

好像刚睁眼，就到了闻舟尧要送他离开的时候。</p>

来时太阳正盛，走的时候却细雨飘飞。</p>

火车站台上稀稀拉拉站了几个早起的人，也都昏昏欲睡没有出声。</p>

离早班车到达还有几分钟。</p>

林俞脖子上有闻舟尧给套上的浅灰色围巾，他拉下了一点，和他闲话说：“这都几月了，围着围巾好怪。”</p>

“下雨了，冷。”闻舟尧拿开他的手。</p>

两个人一时间都没有说话，远处有一只灰色麻雀停在电线杆上轻啄羽毛。</p>

离别的情绪在这一刻达到巅峰。</p>

林俞终于沉默着转身，手伸进闻舟尧外套里一点点圈紧他的腰身，把脸埋进他胸前。</p>

闻舟尧顺势扯开外套裹紧他。</p>

下巴蹭他头顶，说：“鸵鸟啊，哥亲下？”</p>

林俞稍稍抬头，小声：“可是有人。”</p>

“没事，哥挡着。”闻舟尧扯高外套捧起林俞的脸，低头吻下，辗转厮磨。</p>

湿湿凉凉的细雨偶尔被风吹过来打在脸上，他们在这离家千里外的地方确定关系，又在这凌晨雾蒙的车站站台拥吻离别。</p>

林俞听见他哥说：“下次再不这样看着你离开了。”</p>

怕他一个不舍的眼神，自己真就再难松开手。</p>

天地都是寂静的。</p>

远处火车的鸣笛声渐起。</p>

车进站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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