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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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完了几篇？”</p>

还有几篇？</p>

花仔一顿：“……不就是一篇么？”</p>

姜安城看着她：“你要重写的是十篇，写完了一篇，剩下的九篇呢？”</p>

花仔眨巴着眼睛：“呃……”</p>

她在伞下和姜安城对视半晌，忽然拉起姜安城的手。</p>

她的手淋了雨，湿冷，而姜安城的手温暖干燥，握起来十分舒服。</p>

只是她才握住，姜安城的手就僵了僵，瞬间绷紧。</p>

“我告诉过你，即便你穿的是男装，也莫要忘了自己是个姑娘家。”姜安城压低声音，听上去有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不要随便拉男子的手，须知——”</p>

姜安城顿住。</p>

“知道啦，男女授受不亲嘛，死脑筋。”最后三个字，花仔是含在嘴里咕哝的，一边咕哝，一边已经转身。</p>

手臂却被姜安城拉住，姜安城问：“做什么去？”</p>

“回学舍写兵论啊！”</p>

姜安城皱眉：“课不上了？”</p>

“啊啊上上上，夫子的课，定然是要上的。”不过夫子的心情好像不大好啊，从头到尾眉头一直皱着，眉心都皱出一道竖纹来了。</p>

她体贴地道：“夫子别怕，你既然不喜欢那郡主，下次我还会帮你赶跑她的。”</p>

姜安城：“……”</p>

姜安城：“不劳你费心。”</p>

“姜夫子！”韩松终于把那路人打发了，小跑着过来，先见过姜安城，然后把出门的缘由解释了一番，最后拎着钱袋向花仔抱怨，“花哥你要伞，前面就有铺子，我给你买就是了，你偏抢人家的，害我赔了人家五百文钱，够买两三把伞的了……”</p>

一语未了，他敞开的钱袋子进了一样东西，圆溜溜，金闪闪，把他的眼睛都映成了金色。</p>

这这这这……这是一颗金珠！</p>

“有劳你破费了。”姜安城道。</p>

“不不不不不有劳，”韩松话都不会说了，“这都是弟子该做的！”</p>

待姜安城往麟堂大门里走，花仔和韩松的脑袋凑在一处，从钱袋里扒拉出那颗金珠，统一地目露金光。</p>

花仔：“韩松，你这把伞也买得太值了吧？！”</p>

“哎呀可见花哥你出手是对的，姜夫子心情很好！”</p>

心情很好？</p>

真的吗？花仔不信。</p>

果然，已经走进大门的姜安城回过头来，眉心又显出那道能夹死蚊子的竖纹，声音就像此时的秋雨一样冷：“过来。”</p>

花仔连忙过去，想起弟子之道，刹住脚，在落后他半天的距离里停住脚：“夫子请。”</p>

姜安城的眉头又皱了皱：“这时节还淋雨，不怕生病么？若是生病，耽误了课业怎么办？”</p>

“嗐，就我这身板，哪怕是淋雪水也不妨事的——”</p>

姜安城打断她：“少废话。”</p>

花仔乖乖走进伞下。</p>

其实吧，这把伞半边都在漏雨，只遮得住一个人。她进来也只不过是从淋雨变成淋小雨而已。</p>

“第二篇写什么？”</p>

姜安城打着伞，在雨中走过空旷的校场，声音也像是沾了几分水汽，明显比方才温和了一些。</p>

“唔，计篇吧。”</p>

“读懂了么？”</p>

“完全没有。”</p>

“……”姜安城顿了一下，便开始给她讲解起来。</p>

和昨天晚上一样，原本云里雾里的内容，经他一解说，突然就变得清晰起来。</p>

直到姜安城停下脚步，收起伞，她才发现已经到了课舍。</p>

然后视线一顿。</p>

姜安城肩头的衣料全变作了深色，竟然是给雨水打湿了。</p>

花仔下意识望把那把伞。</p>

伞被搁在墙角，雨水从伞尖蜿蜒滑下来，在地上积了小小一块。</p>

奇怪啊，漏雨的那半边明明是遮在她头顶才是。</p>

难道是夫子讲得和她听得一样投入，不知不觉转起了伞柄，自己淋雨了都不知道？</p>

讲课讲得如此认真，真是让人钦佩啊。</p>

花仔赞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