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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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花仔眸子亮晶晶的，明明视线已经粘在点心上挪不开，明明已经馋得直咽口水，还是把点心推到他面前，催他快吃。</p>

小傻子。</p>

书房里的空气被炭盆煨得暖暖的，这温暖而芬芳的空气仿佛渗进了他的心里，让他的心变得又暖，又软，仿佛能化成水，流淌起来。</p>

“荣王记错了。”他把玉盒向她推过去一点，“我不喜欢这点心。”</p>

花仔愣了一下，这么好看、这么好吃的点心，居然会有人不喜欢？！</p>

“你不吃？”她问。</p>

“不吃。”</p>

“真不吃？”</p>

“啰嗦。”</p>

“那我吃啦！”花仔拈起一个扔进嘴里，只觉得甜津津地入口即化，顺着口水就入了肚，竟没尝出究竟是什么滋味。</p>

再把剩下的一个吃了，感觉还是一样——只觉得好吃，但怎么个好吃，居然感觉不出来。</p>

“听说二两银子一个呢，”花仔十分惋惜，“还没尝出味儿来就没了……”</p>

当然现在可不是惋惜的时候，夫子还等着她上课呢。</p>

只是若是往常，姜安城定然已经不悦地催促她了，今天却只是翻着她刚交上去的兵论，眼睫垂下来，在刚刚亮起来的天光里，像两把浓密的小刷子。</p>

花仔还注意到他嘴角微微勾起，像是带着一抹笑意，看起来心情挺好的样子。</p>

她顿时信心十足：“夫子，我的兵论写得不错吧？”</p>

姜安城“嗯”了一声。</p>

花仔：“那我们能不能歇一歇？”</p>

姜安城抬眼看着她：“累了？”</p>

“倒也不是累，就是脑袋有点晕乎。”</p>

小姜大人的贴身密集教导，让花仔觉得有点头晕脑胀。</p>

不是因为没听明白，而是一下子塞得太多，一时消化不了。</p>

她苦着脸，看上去有点可怜兮兮的，姜安城几乎要失笑，好在克制住了，道：“那今天便不讲兵法。你喜欢什么书？”</p>

花仔立刻来劲了：“封神演义！就是有姜子牙的那个！”</p>

“……”姜安城揉了揉眉心，“我说的不是茶楼里的，是这书房里的。”</p>

“哦。”花仔的声音立刻低了好几度，想了想，拿来一本，“这个还挺好玩的，很多图，就是看不大明白。”</p>

姜安城接过来，只见是一本《阵法图解》，著作者是谢明觉。</p>

他的视线久久地停在上面。</p>

“夫子？”花仔好奇，“这书有什么不同么？你认得这人？”</p>

“谢先生曾是麟堂夫子，我的阵法便是传自谢先生。”姜安城回过神来，“阵法乃是根据天干地支八卦方位排列，简单的阵法可以利用方位克敌制胜，中等的阵法可以以少胜多，最上等的阵法能借山川天地之势，不战而屈人之兵。”</p>

“哇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花仔眼睛发亮，“这个我要学！”</p>

“我目前所学也不过中等，你更是得从最简单的学起。”姜安城道，“至于最上等的阵法，轻则能惑人心志，重则能让人狂乱至死，非有通天彻地之能，最好不要去碰。”</p>

他越是这样说，花仔就越是心痒痒：“那这谢夫子人呢？还在麟堂吗？”</p>

“谢夫子好几年前就离开京城，云游天下去了。”姜安城自然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书在她脑袋上轻轻敲了一记，“欲速则不达，给我从第一篇一字阵学起。”</p>

头上虽挨了一记，花仔却发现他眼眸中带着笑意，明明是阴雨天气，阳光却像是从某处照进了他的瞳孔深处，让他的双眼湛然有光。</p>

嘴角上翘的弧度更是十分明显。</p>

这样轻松愉悦的夫子，她很少见到哎。</p>

真是奇怪啊，吃点心的明明是她，结果夫子却笑得这么甜。</p>

“夫子，你今天心情很好？”花仔忍不住问道。</p>

“尚可。”</p>

“有什么好事？”</p>

姜安城微微一笑。</p>

没什么。</p>

只不过是发现某个逆徒尚有几分孝心，着实可嘉。</p>

这一堂课上下来，姜安城发现，哪怕是最简单的阵法，花仔都学得津津有味。</p>

且她思路清奇，往往总有出人意料的想法。而破解阵法，其实就是破解布阵者的心思，心思越是与众不同，布出来的阵法便越是难以破解。</p>

“你于阵法一途颇有天分，若是谢夫子在这里，应当会很喜欢你。”</p>

姜安城衷心道。</p>

“真的？”花仔来了兴趣，这谢先生听着很厉害的样子，“他多大年纪，娶老婆了吗？”</p>

姜安城：“……”</p>

就在姜安城脸色沉下来的瞬间，花仔发现他一早上持续的好心情好像到此终结了。</p>

他把阵法书往她面前一扔：“拿去自己照着画！”</p>

花仔：“……”</p>

莫名其妙，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明明刚刚还说她有天分来着！</p>

作者有话要说：　　三！</p>

入V仪式完成，大家晚安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