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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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每一天, 花仔都吃到了姜安城做的新菜式。</p>

一切就如同之前那道烤全羊一样，最初端来的时候也许有这样那样的小瑕疵，但试上几次之后，每一道菜都好吃得让花仔想把舌头一起吞下去。</p>

不单顿顿吃得开心, 还天天都有新期待。</p>

每天睡醒第一个念头, 就是“唔今天让夫子烧什么好呢”？</p>

于是菜谱遂成了花仔的菜单。</p>

这天花仔抱着菜谱，道：“这里有道烧河鲀……记得这么细, 显然是你那祖奶奶最爱吃的。不过河鲀是什么？”</p>

“一种鱼, 肉质鲜美，但脏腹有毒，稍有不慎便容易致命。”</p>

“唔, 有毒还吃, 那得多好吃啊。咱们弄两条吃吃？”</p>

姜安城告诉她这鱼南方才有。</p>

花仔一愣：“京城不就是南方么？”</p>

姜安城失笑一下, 对于北疆来说，也许整个大央都属于南方：“不是，还得再南一些。姜家祖宅在扬州，扬州的河鲀很是有名。”</p>

“那以后咱们去扬州吃！”</p>

花仔说着, 顺手便翻开了那一页，自去挑别的。</p>

姜安城的目光却微微垂下来, 掩住了眼底的落寞。</p>

这以后，很难了……</p>

姜雍容在信中虽未明说, 但意思已经很明显——她和风长天既已离开了京城, 便不会再回来。</p>

北狄平定之后, 他二人就会在北疆终老。</p>

花仔……当然也不会再回来。</p>

还没等花仔选定今天要吃的菜式, 书房内忽然暗了暗。</p>

花仔虽有一阵子没动刀，身为武人的警惕却是半天没落下，手立即按上了桌面, 是个一触即发的姿势。</p>

姜安城的手按住在了她的肩头，“是夜枭。”</p>

花仔这才发现出现的人是那位永不离开姜原左右的暗卫首领。</p>

他静得像是没有呼吸的一抹影子，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家主大人吩咐，年关已近，少家主该回家了。”</p>

姜安城道：“请先生上覆父亲，我明日便回。”</p>

夜枭：“家主大人要少家主今日回。”</p>

“今日我还有事未了。”姜安城道，“明日一早，我便回京。”</p>

夜枭沉默了片刻：“少家主，家主大人不喜欢别人跟他说‘不’，这点少家主应该明白。”</p>

“嗐，今天明天不就只差一天嘛，有什么大不了的？反正又不会错过年夜饭！”</p>

姜安城的声音虽然平静如常，听不出半点不对，但花仔清晰地感觉到他按在自己肩头的手有点用力，明显觉得他对父亲的命令有些抗拒。</p>

夜枭的视线一直半垂着，只落在姜安城身前案上，看上去十分恭谦。</p>

此时花仔一开口，他的眼睛抬了抬，视线落在花仔脸上。</p>

这视线说不上冰冷或是不悦，它是空洞的，没有一丝情绪，却让花仔心里一阵不舒服，就像兽类感觉到杀气那样，花仔的背脊微微弓起，眼中已经充满了敌意。</p>

姜安城起身走向夜枭，有意无意地挡住了身后的花仔：“夜枭先生，我不敢违逆父命，相差只有一日，想必父亲不会在意。花仔不懂规矩，先生不必理会，只将我的话带回去覆命便好。”</p>

夜枭再度垂下眼睛：“是。”</p>

这个字几乎是刚刚落下，倏忽之间，他整个人便从书房中消失了。</p>

花仔走过来，翻来覆去四处张望：“他怎么走的？我竟然完全没看出来？！他会法术吗？！”</p>

姜安城抓住她的手臂，神情十分严肃：“花仔，记住一件事，夜枭就是我父亲的眼睛和耳朵，在他面前你一个字都不要多说。”</p>

“……”花仔，“……我说错什么了么？”</p>

“你只要记住，下次无论见到我父亲还是见到夜枭，你就假装自己不存在。”</p>

花仔完全不明白，但姜安城的神情严厉之中甚至带着一丝祈求，花仔情不自禁便点了点头：“好吧，我记住了，以后不理他们两个。”</p>

姜安城这才松开她，心中也跟着松了一口气，问道：“今天吃什么，选好了么？”</p>

花仔连忙去翻菜谱，道道都是好菜，选择其中一个就意味着放弃其它，怎么选都犯难。</p>

姜安城忽然将她手里的菜谱抽了过来：“把这几个战例看完，写一篇兵论给我。”</p>

说完，拿着菜谱，转身便走。</p>

花仔：“！！！”</p>

我的——菜谱！</p>

花仔差点儿就追上去了。</p>

但才迈出一步又顿住。</p>

姜原是一种奇怪的存在，只要他一出现或者只是他的消息一出现，姜安城的情绪便会变得肉眼可见地不开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