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圆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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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宁侯府, 景宁侯夫人终究是坐不住，找来了祁煜。</p>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还想着那个外室？”景宁侯夫人道, “你父亲有了孙子，那个孙子却不是从你的夫人肚子里出来的。还是你觉得你已经被封为世子，就无所畏惧了？”</p>

“不是。”祁煜皱眉, “孩子迟早会有的，但不是现在。”</p>

“你也别跟以前那样，说你妻子肚子里的孩子不知道是谁的，别下黑手。”景宁侯夫人道，“天底下, 有几个人能为了另外一个人牺牲自己性命的？你的妻子是一个, 她对你这么好, 要懂得珍惜，别等到失去之后再后悔。”</p>

“失去？”祁煜心想自己现在就已经很后悔了, 他失去了林娇娇了。可不是就是等林娇娇离开了, 他才知道自己有多么爱林娇娇。</p>

至于现在的世子夫人，祁煜想自己能给的不多，就是暂时让谢二姑娘继续当这个世子夫人。等到他有了权势, 他有能力保护好林娇娇了, 他再去找林娇娇。</p>

到了那个时候, 祁煜不可能继续让谢二姑娘当世子夫人，他可以跟谢二姑娘和离, 可以给她安排一门合适的亲事。要是谢二姑娘不愿意再嫁，他可以送谢二姑娘一处宅子，让谢二姑娘自己过活去。</p>

“有什么好失去的。”祁煜道，“我还有什么能失去的。”</p>

“你的世子之位呢？”景宁侯夫人道, “一年两年，你父亲就会没有意见？你真要没有孩子，是去谁那边过继过来？”</p>

景宁侯夫人不希望自己把后院的那些妾室给摁住了，自己的儿子却要过继庶子的孩子，这让她的脸面往哪里摆放。</p>

“你真当你父亲就喜欢我？”景宁侯夫人想到了以前的一些事情，“他也曾喜欢过别人，可他最后不是还娶了我，不是还跟我生了你。他所爱之人呢，是成了他的妾，他又爱了多久呢，后面，还是纳了其他妾室，生了其他的孩子。”</p>

“大哥是她的孩子？”祁煜想到了这一点，因为景宁侯对他的大哥态度不一般。他大哥是庶子，景宁侯早年还想把那个孩子记在侯夫人的名下，景宁侯夫人没有同意。</p>

景宁侯夫人自己已经有儿子了，不可能再把别的男孩记在自己的名下，真要记的话，那就是记女子的名字。她可以把庶女当作嫡女养，绝对不可能把庶子当作嫡子养。</p>

当时，为了这一件事情，景宁侯还冷落景宁侯夫人，景宁侯夫人就是没有妥协。</p>

“是。”景宁侯夫人道，“那个女子生了你大哥之后没多久，她也跑了。你父亲出去找过，都没有找到那一名女子。还是你以为你跟你父亲不一样，因为你没有跟其他女人在一起，只要你守身如玉，你就能跟你的那个外室在一起？别妄想了，她们这样的人根本就不会知足。”</p>

景宁侯夫人谈不上怨不怨恨林娇娇的，她就是希望儿子能尽快跟世子夫人圆房，能早些有嫡子。</p>

否则，就凭着景宁侯对大少爷的疼爱，终有一日，祁煜将坐不稳这个世子之位。</p>

“还早。”祁煜坚定地道，“三五年的时间，还是等得起的。这几年，也没空去想这些，得办好皇上交代好的差事才是。办好了差事，有了权势，这世子之位不稳也稳。”</p>

祁煜心想嫡庶有别，他的那个大哥就是庶长子又如何，越不过他的。祁煜心里这么想着，他就是没把谢二姑娘当作他的正室，而是把林娇娇当成他的正室。</p>

“我不是父亲。”祁煜又说一句。</p>

南安伯府，林夫人特意前来拜访姚二夫人，林大人回京之后就去了大理寺办差。</p>

林夫人又给林大少爷定了亲事，这才来拜访姚二夫人的。</p>

早年，林夫人还想着要是姚二夫人跟她说起姚锦瑟的亲事，硬是要让姚锦瑟嫁给她的儿子，那她该怎么办啊。她等来等去都没有等到姚二夫人开口，顶多就是听到姚二夫人说一句以后不知道姚锦瑟找什么的夫君，舍不得姚锦瑟。</p>

林夫人当时听了，还担心姚二夫人要转到自己的儿子头上，要撮合姚锦瑟和自己的儿子。她就说以后去参加姚锦瑟的婚宴，祝愿姚锦瑟以后能找到如意郎君，说他们当父母的就是希望儿女幸福。</p>

来到京城之后，林夫人得知姚锦瑟和摄政王之间有了婚约，她就不想自己的儿子娶的女子不好。</p>

正巧宁远侯府的夫人又跟她说起蒋四姑娘，林夫人就觉得蒋四姑娘不错，是侯府的姑娘。</p>

要是可以的话，林夫人还想让自己的儿子娶公主呢，可是先帝的女儿少，那些长公主，有的也失势了的。当今皇帝又那么年轻，还没有孩子，那么林大少爷就很难娶到公主。</p>

林夫人就想着宁远侯府还可以一点，也有些人脉关系在那边，那就让儿子跟蒋四姑娘定亲吧。</p>

“那蒋四姑娘年轻了点，难免不大懂事一点。”林夫人笑着道，“我们也是从不懂事变成懂事的，人都需要成长。”</p>

“你若喜欢，那便好，婆媳之间，也就没有什么矛盾。”姚二夫人真想不想说蒋四姑娘好，蒋四姑娘当初还想勾引自己未来的女婿呢。</p>

姚二夫人早前就知道林夫人是一个性子有些偏执的人，林夫人在一些事情上比较偏执，在一些事情上又处理得很好。这也是姚二夫人为什么跟林夫人有来来往，人无完人，不能总期望别人都能好。</p>

况且别人跟自家就只是朋友关系，还是那种随时都能断交的朋友关系。</p>

姚二夫人明白这一点，也就对林夫人不抱有希望。</p>

“婆媳之间哪里可能没有一点矛盾啊。”林夫人道，“好在蒋四姑娘虽然是侯府的姑娘，却也不是什么皇族宗亲，还是能说两句的。对了，你们家锦瑟了，许久没有见她，怪想念的。”</p>

“她这一会儿正在小憩。”姚二夫人道，“等改日有空，再让她见见你。现在要是让她起来，一会儿准得打盹，便是摄政王来了，她也照样打盹。”</p>

姚二夫人的意思很明白，我的女儿在睡觉，但是我就是不把她叫起来见你。要是你硬是要见，要是摄政王来了，摄政王知道了，那是怪谁？</p>

这些人说话向来如此，一个个都懂得如何把话说得好听一点。</p>

“是昨儿去哪里折腾了？”林夫人问。</p>

“她能折腾什么，就是摆弄她的那些花花草草。”姚二夫人笑道。</p>

“她五妹妹不是被抬去安王府了吗？”林夫人道，“还以为她过去看她五妹妹了。”</p>

“那是堂妹，便是自家的妹妹，那也不能多去。”姚二夫人回去，“既然是去给人当妾的，娘家人就不好多去。去多了，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我们强逼着人家宠妾灭妻。”</p>

“你说话还是那么有趣。”林夫人感慨，“对了，你两个儿子定亲了吗？只可惜我就那么一儿一女，要是多一个女儿，还能把女儿塞给你做儿媳妇。”</p>

“哪里能啊，你真要多有一个女儿，我一定给她厚一点的添妆。”姚二夫人没有忘记林夫人当年说的话。</p>

当年林夫人说那样的话，以至于有人在外面传言姚锦瑟长得过于妖艳不适合为人正妻的话，说姚锦瑟比那狐媚子都还妖娆。哪怕姚二夫人很快就发现了，让人去查清流言的源头摁下去。</p>

有的人家就是嘴巴大，说那么一句就传出去了；有的人就是听那么一两句，就能去瞎扯了。</p>

“也好，也好。”林夫人表面上依旧跟姚二夫人客客气气的。</p>

两个人没有撕破脸，依旧跟好朋友似的。</p>

在贵妇圈，多的是林夫人这样的人，姚二夫人早就习惯了。只是两家有交情，却也不能多深就是了，面子上总得过得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