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四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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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说是不幸中的大幸，小伙子的运气还不错。</p>

“夏军医，他们今天又去高空迫降了，你没跟着一起去？”刚才帮着说话的伤员，吊着一只胳膊，他今天也会转去医院。</p>

夏小初把换下来的纱布装进袋子里，再把剩下的干净纱布放回医药箱：“一次两次还觉得新鲜，多了就没意思了。再说，一会儿直升机就来了，我这不是还得把 你们送去医院吗。”</p>

西北军区，夏小初还是第一次来。藏北驻军隶属西北军区，这几人被直接送到了军区医院。</p>

医生办公室里，夏小初正在跟医生说两名伤员的情况：“子弹已经取出来了，没伤到主要内脏器官……”刚说到一半，突然感觉脚下的地晃动了一下，但因为很轻微，夏小初顿了一瞬后又继续道：“注意伤口……”才说了几个字，再一次感觉到了晃动。</p>

这一次的幅度比之前那次大，时间也比之前那次长。</p>

“是地震，快到外面去。”不知谁喊了一句。</p>

夏小初跟着大家一起往住院楼外跑，跑到一半想起来那个伤员还在病房里。胳膊受伤那个还能自己跑，小腹受伤那个连下床都困难。</p>

既然是她把人送来的，就要保证他们的安全。转身逆着人流又跑回二楼。</p>

在病房找到人时，地震已经停下，为防有余震，夏小初还是找了辆轮椅：“我推你下去。”说着就要伸手去抱他。</p>

小伙子李凡红着脸往后躲：“我自己可以，不，不用……”</p>

“可以个头，等你慢腾腾挪到轮椅上，黄花菜都凉了。”说话的功夫，人已经被她抱到了轮椅上：“其实抱着下楼更方便。算了，就这样吧。”地震电梯不能用，得走楼梯，推着轮椅很不方便。</p>

不过看他这样子，脸红的都快发紫了，还是连着轮椅一起吧。</p>

在楼梯口遇到从四楼病房下来的王子健，看到他们，立刻跑上前：“我正要去找你。”说着就要伸手帮忙抬轮椅。</p>

“顾好你自己。快跟上，余震要来了。”夏小初已经感觉到晃动了，连人带轮椅，抬起就往楼下跑。</p>

五次余震，所幸强度都不大，目之所及没有房屋树木倒塌，有没有人员伤亡暂时还不清楚，但情况比预计的好。</p>

安全起见，病人都被安排到了附近的体育馆，刚安顿好李凡，兜里的手机就响了，夏小初掏出来一看，是家里来的电话。</p>

接通刚“喂”了一声，那头就传来爷爷焦急的声音：“丫头，你那边怎么样？”</p>

自从爷爷退休后，就很少有这么着急上火的时候了，夏小初记忆里，爷爷上次这样火急火燎还是奶奶心脏病发那次。</p>

“爷爷，我没事。”</p>

电话那头的夏老首长提着的心终于放下：“那就好。你现在在哪里？”刚才一着急，直接拨打了孙女的手机，现在才反应过来，唐古拉山不可能有手机信号。</p>

“刚送了两名伤员来西北军区。爷爷，这次地震的震中在哪里？”夏小初此刻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只是随口一问。</p>

夏老首长也是刚收到消息：“那曲荣县，目前测到的地震强度是里氏7.6级。L市情况怎么样？”</p>

“有震感，不厉害。等等，爷爷你刚才说震中在哪里，容县？”夏小初慢半拍的反应过来，容县不就在唐古拉山脉以南一百公里的地方？</p>

“爷爷，我这里还有点事，之后再打电话给你。”</p>

挂了电话，夏小初赶紧拨打秦琸易的卫星电话。可是，响了十几声都没人接，夏小初又拨打了一次，还是一样没人接。难道手机没法拨打卫星电话？</p>

夏小初掏出背包里的卫星电话，这次回家，她把家里的卫星电话带出来了。</p>

刚按了一个数字，突然有电话进来，夏小初来不及看来电显示就按下了接通键：“喂？”</p>

“小妹，你在哪里？有没有受伤？”是大哥。</p>

电话的信号不是太好，夏小初走出体育馆，来到外面的停车场：“大哥，我没事，现在在西北军区。”</p>

那话那头明显松了口气：“那就好，你把具体位置发给我，我派人来接你。”</p>

“大哥，我联系不上秦琸易，你知不知道他们那边情况怎么样？”直线距离不到一百公里，临时基地不知道会不会受到波及。</p>

“暂时联系不上那边。你先别着急，也有可能是地震影响了接收信号。我这里会继续联系，你别轻举妄动，等我来接你。”</p>

挂断电话，夏小初又拨了一次秦琸易的卫星电话，还是没人接。</p>

不行，她不能在这里干等，作为随队军医她都不能临阵脱逃，不管有没有出事，她都必须赶回去。</p>

但她要怎么回去呢？原定计划，送完伤员后，直升机下午两点返航。</p>

但现在已经过了返航时间，夏小初拿出手机，拨打西北军区联络处的电话，可是电话一直占线。</p>

夏小初干脆直接打到傅涛的手机上，傅涛就是送她过来的那名飞行员，之前高空迫降的时候也见过两次，隶属西北军区。</p>

电话在响了两声后被接起，夏小初第一句话就是问：“有没有接到新的指令？”</p>

预定时间没看到夏小初，胡涛也在等通知：“还没有。”</p>

“那就按原计划回程。”夏小初二话不说就开始往军区停机坪跑：“五分钟后到。”</p>

傅涛刚想说这似乎不合规矩，电话那头已经挂了。</p>

夏小初赶到停机坪的时候，傅涛已经等在直升机旁，看见她过来，赶紧道：“要等上面的指令才能起飞？”</p>

“已经过了原定时间，不赶快起飞，还等什么？”夏小初推着他上去：“秦队那里一直联系不上，不知道是不是出事了。”</p>

一听联系不上秦队，傅涛也急了。</p>

因为地震，距离震中最近的西北军区正在紧急调派军队救援，到处都乱哄哄的，停机坪上不停有直升机起飞，夏小初他们的飞机混在里面，丝毫没引起注意。</p>

“不回临时基地，直接去他们今天早上迫降的地方。”夏小初从飞机上俯瞰远处的雪峰，越看心越往下沉。</p>

一路上过来，好几处地方发生了雪崩。他们会不会也被……不能往下想，不敢往下想。</p>

“到了，就在这里。”胡涛的突然出声，拉回了夏小初的思绪。</p>

“再下去一点。”</p>

怕直升机的轰鸣引起雪崩，傅涛不敢降得太低：“迫降是在早上九点，地震发生在中午，他们会不会在地震前已经完成演习，回到基地？”</p>

夏小初觉得可能性不大，以往演习，差不多都要下午三、四点才能结束，回到基地。</p>

没看见下面有人，夏小初吩咐：“绕着这里飞一圈。”在这里迫降，演习也应该在附近。</p>

可是绕了一圈，还是一个人都没见着。</p>

夏小初抱着一线希望：“回临时基地。”现在只希望，演习中出了什么意外，他们提前结束演习，回了基地。</p>

迫降的地方离基地不远，十分钟后，直升机开到临时基地上空。夏小初看到基地里有人在走动，提起的心落下了一半，至少基地没事。</p>

飞机降落在临时开辟出来的停机坪上，夏小初跳下飞机，跑进基地，迎面撞上炊事兵老牛：“秦队他们回来了没有？”</p>

“没有。”老牛不明所以地摇头，见夏小初一脸急切：“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p>

见老牛一脸茫然，夏小初也觉得奇怪了：“你没感觉到地震？”</p>

“哦，真的是地震啊。就感觉砧板摇晃了几下，当时我正在剁排骨，还以为是太大力呢。”老牛摸着后脑勺呵呵笑。</p>

对于他的迟钝，夏小初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不过心底的担忧并没有因他的话而消失，掏出卫星电话，傅涛也在这时候跑过来：“还是联系不上吗？”</p>

夏小初摇头：“还不知道，正在打。”</p>

还以为这次也会像之前几次那样没人接，连续响了十几声，就在夏小初准备挂断的时候，电话被接起了。</p>

熟悉的一声喂传进耳里，让夏小初差点哭出来，带着哽咽：“你们在哪里？之前怎么不接电话？”</p>

“遇上雪崩，有几人被埋在了下面。”秦琸易没说，他也是刚被人挖出来的，现在全身还冷得发抖。只是夏小初太激动，没听出他声音里的颤抖。</p>

夏小初跑去放武器的冰屋，从里面抱出几把兵工铲：“把具体位置发给我，我现在过去。”</p>

“别过来……”</p>

“坐标！”</p>

傅涛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不用夏小初说已经跑去启动飞机。</p>

“快一点，不要再让我说第二遍。”夏小初把兵工铲扔进机舱，示意傅涛可以起飞了。</p>

电话那头，秦琸易听见螺旋桨转动的声音，知道再劝也没用，只能把坐标发过来。夏小初把坐标拿给傅涛看。</p>

老牛跑了过来，他身后还跟着几个执勤的小兵：“我们也去。多一个人多一份力。”</p>

夏小初站在舱门口，大声喊：“老牛你留下，多煮几锅热水备着。其他人该站岗的站岗，该巡逻的巡逻，基地里不能没人。”</p>

直升机缓缓升空。坐标点离早上迫降的位置有一段距离，他们刚才只在附近绕了一圈，要是再往西南过去一点，也许就能看见他们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