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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光朝攻打福州府的政治意义大于军事意义。
左良玉和冯双礼轻取兴化(莆田)之后,左良玉的病情进一步恶化。
现在左良玉就连马也骑不得,只能乘轿出行。
王远刚刚从竹堑造船厂接收了五艘刚刚下水的海蛟级战舰以及十一艘海鲨级战舰。
闽王深谋远虑,初到竹堑之时便砍伐了很多参天大木阴干,以作日后造船之用。
随着这些造船木材阴干的时间越来越长,竹堑造船厂所造出来的战舰质量也越来越好。
不仅如此,造船的速度也越来越快的,现在海军缺的反而是经验丰富的船长、炮手以及水手。
王远率刚刚补充完舰船的北洋舰队横跨台湾海峡,半道上和郑氏集团的水师遭遇,双方非常默契地稍稍接战之后便各自退去。
王远此行是到福州和兴化招募船员,现在北洋舰队很多船上的船员不足,这时候和郑氏集团的水师再海上死战并不明智。
王远在剿灭黄斌卿,收复舟山之后便带着北洋舰队在闽海一带游曳,虽然期间和郑氏集团的水师遭遇,在海上打了不少遭遇战。
北洋舰队的战绩也不难看,和郑军水师作战胜多败少,但这些海战都是小规模海战,并不能伤及郑氏集团根本。
自彭嘉山海战后,郑芝龙对海军的使用越来越谨慎,将主力舰队全部停泊港口内,并不轻易出战。
更有消息传来,言郑芝龙斥巨资从红夷东印度公司手里购置了大舰五艘,中等舰船十余艘。
这则消息的真假王远还不得而知,但在竹堑验收新船之时,望见在竹堑港外徘徊的红夷舰船,这消息很有可能是真的。
留守竹堑的曹德发和沈铁也向他抱怨,基隆、淡水两地的生番在红夷的教唆下不断骚扰竹堑。
不仅如此就连原本和他们关系不错的大肚王国现在也变的不安分起来,三番五次挑事。
王远、曹德发、沈铁都明白,肯定是红夷人在背后唆使这些番民这么干的。红夷之心已经昭然诺揭,曹德发和沈铁都希望闽粤的战事能够早日结束,然后集中兵力解决红夷之患。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小小的一个台湾岛容不下三方势力共存。
郑芝龙向红夷购置海船,很可能是在积蓄力量,准备何他们进行下一次的海上决战。
“左帅的身体如何?”
在兴化上岸之后,王远提着一堆补品,带了两个从竹堑找来的佛郎机传教士随冯双礼一同前往探视左良玉。
“这两个佛郎机和尚医术精湛,或可治好左帅的病。”
冯双礼扭头看了这两个佛郎机传教士一眼,这两个佛郎机传教士身穿大明朝的黑色道袍,头戴方巾,胸前挂着银十字架,不仔细看脸还真不看出是佛郎机人。
“吴先生都对左帅的病无可奈何,这两个洋和尚又能顶什么用。”冯双礼对此不抱太大的希望。
“漳泉的战事如何了?”王远一面走,一面询问他最关心的漳泉战事。
郑氏集团的根本在漳泉,只要能拿下漳泉,靖武小朝廷就没了存在的根基,闽粤的战事也能就此结束。
“我和左帅刚刚从惠安回来。”冯双礼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道,“福州的郑军和泉州的郑军根本就是两个不同的军队,福州的郑军毫无战意,可轻取之。
泉州的郑军甚是顽强,我亲自率军攻城,也未能拿下惠安这座小县城。左帅见惠安久攻不下,急的昏了过去,我也只能暂且退兵。”
“漳泉二府,尤其是泉州府,乃是郑家兄弟的巢穴所在,郑氏集团麾下兵丁也多出自此二府。素闻闽南之人乡土观念甚重,攻打漳泉,郑家之兵必将背水而战,也在情理之中。”王远说道。
“要我说只要我军能齐心协力要拿下漳泉二府也不难。”冯双礼愤愤道,“黄得功在龙岩顿兵不前,要是黄得功肯出兵漳州,分散敌军兵力,泉州也不难取之。”
提起黄得功,冯双礼可以说是一肚子怨气,要是黄得功肯在漳州插靖武小朝廷一刀,分散靖武小朝廷的兵力,泉州一线的压力就会小很多。
当然,要是给冯双礼两三标禁卫军,冯双礼也有把握在没有黄得功的配合下直接拿下泉州。
只可惜冯双礼麾下只有一标禁卫军,左良玉的兵战斗力又远不如禁卫军,因此闽粤战事才陷入僵局。
“闽粤战事要想破局,还得闽王亲赴闽粤。”王远想了想说道,“也只有闽王能够镇得住黄得功。”
两个西洋传教士听说自己这次要给大明朝的大元帅看病,二人也不敢怠慢,非常认真地查看完左良玉的病情之后,两个西洋传教士都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们表示他们可以开些药缓解左良玉的病情,只是左良玉现在病入膏肓,他们也回天乏术。
左良玉得知冯双礼、高远来访,强撑着病恹恹的身体来接见了二人。
“本帅乃是行将就木之人,只是眼下战事紧急,三军不可一日无帅,这帅印现在便交由冯标统保管,冯标统暂代本帅指挥之权。”
左良玉颤巍巍地拿起帅印,想要交到冯双礼手中。
见左良玉要交出帅印,左良玉身后的金声桓等人皆面露不悦之色。
左良玉只是视而不见,他又何尝不想将帅印交到自己人手中,只是他的手下太不争气,没有一人是独当一面之才。
这帅印还是交到冯双礼手里踏实。
“此帅印乃是闽王亲自给左帅的,左帅亦是闽王钦点的主帅,冯双礼乃一小小标统,担不起此等重任。”冯双礼推辞道。
虽然他是闽王的嫡系人马,但官阶太低,威望不足,就算受了帅印也难以服众。
“冯标统此言差矣,冯标统年轻有为,又是闽王的心腹爱将,日后比大有作为。”左良玉凄然一笑,无奈地说道,“左某自知闽粤一战乃左某此生最后一战,这一仗左某也想打的漂漂亮亮的,风风光光地走,或许左某罪孽深重,老天爷也不肯给左某这个机会。”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左良玉向冯双礼吐露了心声。他的身体状况没人比他自己更清楚。
闽粤一战是他这辈子挂帅的最后一战,他也想漂漂亮亮地打完闽粤之战,为自己的人生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只是现在,他没有这个机会了。
“左帅何出此言,左帅乃朝廷之干城,朝廷不可一日无左帅。”冯双礼急忙说道。
“你们这些年轻人才是国之干城。”左良玉摆了摆手说道,“左某这一生做的最对的事情便是随闽王拥戴今上,左某现今位列朝廷武臣之首,再无所求。
此印冯标统务必受之,黄得功左某鞭长莫及,但我左良玉的兵要是不听从冯标统调遣,冯标统只管来找左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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